“你，不，您，您這種大人物為什麽會在多拉提雅這種小地方為難我們這些小人物？”

    當枯骨把食指與威廉眉心接觸時，在稻草堆那裏坐著的老者卻是把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

    隻是，瞳孔仿若凝固了一瞬的他沒有沒有絲毫想要打擾枯骨的意思，直到枯骨放下食指，也直到威廉癱倒在地上，這個已經明白自己那些後台大概全都無用的老者才用恭敬的語氣向著枯骨“請教”。

    他認出了枯骨剛才對威廉使用的法術，也能猜測到一個能夠如此輕描淡寫的使用出那種法術的法師最低會擁有怎麽樣的實力。

    所以，連奧博斯德的暴力手段都難以馴服的他慫了。

    這位老者把他在今早蘇醒時準備好的虛偽說辭全部丟到了胃裏消化殆盡。

    一個實力強大還精通精神魔法的法師，又怎麽可能會像那些法師學徒一樣眼饞他視如珍寶的東西，又怎麽可能會和他多廢話幾句。

    “哦？為難你？弱肉強食難道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直起俯下的身子，隻是看了已經昏厥過去的威廉一眼便轉過身看向老者的枯骨平淡說道。

    雖然不多，但是視力非凡的他從老者的臉部細節上看出了對方的慌亂。

    隻是，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現在站在強勢一方的枯骨可不準備給老者選擇的機會。

    “您，想要什麽？”

    看著麵前俯視著他的枯骨，老者掙紮著想要從稻草堆上站起，但是最終還是失敗的他隻能是坐在原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想要你。”

    緩步向老者走近，枯骨平靜的給予了對方回答。

    “什，什麽！？”

    注視著枯骨平穩的腳步和平靜的眼神，想到一些施法者秘聞和奇怪癖好的老者卻是緊張了起來。

    不著痕跡的向後挪了挪屁股，他那緊張的聲音才算是恢複了一些。

    “您說您想要什麽？”

    “要你啊，看你的年紀，你應該對這條街道，對這個城市比我們了解的都多吧。”

    沒有理會對方的那些小動作和細微變化，已經來到老者身前的枯骨踩著腳下不怎麽幹淨但也不怎麽髒的地麵，向著近在咫尺的老者說道。

    “了解了解，當然了解！我可是在這條街道最繁華的時候出生的，現在比我了解這條商業街的基本上一個都沒有。”

    聽到枯骨所說，心中糾結不以的老者也總算是稍稍放心了下來，然後，這個擅長抓住機會的老者還不等後怕眼中似乎就冒出了亮光。話中的聲音也充斥著和之前截然不同的迫不及待。

    以枯骨之前施展精神法術時的輕鬆樣子，這個坐在稻草堆上這個的老者相信，成為枯骨的人……成為枯骨手下的人這絕對是一個不會虧本的生意。

    隻是。

    枯骨對他這非常配合的態度隻是點了點頭。

    說了句“很好”之後，便一點也沒有猶豫的向著老者遞出了右手食指。

    他覺得，一個精神受他控製可以隨時暴斃的奴隸無疑能夠更好的保守秘密。

    而老者，卻是在此刻身體有些發抖。

    不過，他也沒有躲開這和威廉一樣觸及他眉心的一指。

    即便，他心中深深害怕著醒來時他已經不再是自己。

    ……

    “總算是搞定了，雖然早就猜到我的行動不會一帆風順，但是這個意外也出現的太早了吧。”

    將伸出食指的右手收回，臉色稍顯蒼白與虛弱的枯骨注視著下半身仍舊沒有離開稻草堆的老者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自語著，他的心中卻是不怎麽喜歡現在這種感覺。

    原本隻是為一個人施展精神控製，對於每天都在用清潔術清理自身而獲得成長的枯骨來說已經不再算是什麽難事。

    可是，現在突然多出來一個威廉就讓他有些難受了。

    雖然從精神的質量和數量上來說枯骨都能夠碾壓對方。但是，或許是那些散亂的靈魂力量作祟，枯骨現在所用的，這具名叫湯姆的身體，對於魔法元素的同化實在是有些緩慢。

    甚至，那對老者施展的第二次精神控製魔法還是枯骨強行動用了一些屬於巫妖的魔力才能夠成功使用出來的。

    “不過，這次好歹也沒有虧。”看了看倒在地上沒有一起醒來跡象的威廉，枯骨說著，轉身便走出了這裏。

    回到原本獲得的單間。

    在房間中和某位已經披好薄紗的成熟女性吃過幫眾端上來的早飯。

    因為覺得有趣，同意讓她見見她父親還有她丈夫女兒的枯骨，在吩咐了奧博斯德他的同伴增加了兩個之後便也踏出了那處已經被他了解透徹的據點。

    過了早上那段略顯寒冷的時段，整條商業街很快就熱鬧了起來。

    即便是枯骨他們所占據的這塊，不久前才染血，現在血腥味都還沒有散去的街道此刻都已經恢複了以往大半的人流。

    讓來到街上的枯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不過，仍舊和芬蘭德不同，雖然沒有太過激烈的衝突，可是在這貧富賤貴混雜的街道上，平民和貴族之間的矛盾卻在枯骨的視線內頻頻發生。

    就好像是剛才，明明不過是幾個銅幣的事情，隻因為那個擺攤的平民賣主說錯了一句話，一場流血衝突就在當街發生了。

    如果不是那個小貴族好歹還算是人多勢眾，最後還好言解釋，想來，她估計一個多月都很難下床了。

    沒錯，受到欺負的不是那個說錯話的平民賣主。

    但也不要驚訝，在這個連自己的影子都可能變成致命利刃的危險時代，擁有強大實力的平民反抗那些實力弱小的貴族實在是正常的很。

    畢竟，在這個超凡力量沒有消失，曆代英雄傳說沒有神化，貴族也沒有和平民等級分割的時代。身負一身勇力者又有哪個會正眼去瞧一瞧那些手縛雞之力的新貴族們。

    無言的搖了搖頭，在巫妖記憶中見識過那些因為偉大功績而讓自身，乃至後代成為第一代貴族的家夥的枯骨，現在有些失望。

    不過，這卻也是他的一個機會。

    枯骨現在，也已經找到前進的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