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劍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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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玄丘衝進大堂,那小二一見,又迎來,歡天喜地的道:“陳公子,熱水已經準備好了,您現在沐……”
陳玄丘呼嘯而過,理都沒理他。
“誒!”談羲茗挎著小包袱,剛在櫃台處和掌櫃的定好房間,一回眸便看見陳玄丘,可惜不等招呼,他就飛奔出去了。
談羲茗心道:“那我且先入住,等他回來,給他一個驚喜。”
談羲茗向小二招招手道:“既然有熱水,快送去我房間,我要沐浴。”
談羲茗想,這是玄丘哥哥要用的熱水,如今被我用了,算不算我間接又間接地和玄丘哥哥共浴了?一想到這,臉都有些紅了。
談羲茗蹦蹦跳跳進了後院兒,正臨窗而坐,持筆寫字的湯公子偶有所感,抬眸一看,不由暗吃一驚,立即向旁邊一閃,躲在了牆壁後邊:“這丫頭怎麽到姬國來了,老師知道麽?”
前廳裏,店小二搖了搖頭,失去了一個發財的機會,難免心中失望。
這店裏藏了窺視孔的,也隻那一間上房,因為想從外邊窺視,你自己首先得能藏身才行,要不然這客人進進出出的,還不早被人發現了?
所以隻有靠牆內側最裏邊那間上等客房才有三麵各鑿了一個暗孔。
而且若是女子住店,這店小二可不敢安排到這個房間。
男人嘛,被人看了也無傷大雅,被發現了頂多揍他一頓。
可若是女兒家,那是要失了名節的。他就是本地人,逃都逃不了,哪敢為了幾文錢的外快幹出要人命的大事。
陳玄丘一路急行,雖然行色匆忙,一路仍是不知顛倒了多少女兒芳心,他懶得理會那些驚豔的目光,徑直趕到他昨日去過的那處府邸。
到了府前,陳玄丘的心神忽然定了下來,一路上有些急躁的心情也陡然穩定下來。
他在門前默默地站了數息功夫,待呼吸完全平穩,這才抓起獸環,砰砰地拍了幾下。
院中寂寂,無人應答,陳玄丘退了幾步,左右一掃,不見有行人經過,便縱身一躍,從那兩丈多高的門楣之上,直接躍進了院中。
“颯颯颯颯……”
“啾啾啾啾……”
陳玄丘甫一落地,院中情形頓時一變,陰風陣陣,鬼氣森森,淡淡迷霧嫋嫋而來,天上的太陽竟完全看不見了,仿佛他自空中落下,不是落進了此間庭院,而是落進了陰森的一處洞穴之中。
陳玄丘一見,反而放下心來。
他隻擔心這幢宅子沒問題,那個丫環沒問題,那真要無處去詢問蒲兒的下落了,這裏有鬼氣,就好。
至於這陰風鬼氣,說到底,都是鬼怪或鬼修撼人心神、駭人膽魄的一些小花樣兒,不能直接傷人。
隻是陰陽殊途,世間大部分人在這種氛圍下,都會因為驚恐導致身體發僵、心態失措,原本有十成的力氣,恐懼中連一半都發揮不出來。
有些陰魂連實體都未修成,根本沒法傷人,之所以能害死人。靠的就是顯形之後對方的極度恐懼將其活活嚇死,或者令其慌張失措產生幻覺,在特殊環境下失足摔死。
陳玄丘氣血之旺如火如炬,甚至可以傷到普通的陰魂,哪會懼怕這種陰森恐怖的氣息。
他拔出劍來,一步步向前行去,沉聲喝道:“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鬼門關,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交出蒲兒,我馬上就走。”
陳玄丘在賭,昨夜蘇蓉兒和宋倩潛入他房間後還在追問他的身份。那麽,這兩個人很可能還沒有把對他的懷疑與發現告訴同黨。
陳玄丘可不承認這是讀了《造化不死經》學到的常識,隻是基於他前世的就職經驗,他就可以做出這樣的推斷。
老板交代給你一個重要任務,你苦等多年,稍微發現一些線索,還未確認就敢一驚一乍地向老板報告?
沒可能的。不要說鬼修終究還是人,就算是真的惡鬼,陰間世界又何嚐不是一個小社會,誰會這般“傻白甜”。
那個迎門的小丫環,地位應該遠低於蘇蓉兒和宋倩這對老鬼,所以她們倆不大可能把發現的東西告訴這個小丫環,頂多是告訴她自己去了哪裏、要去找誰。
蘇蓉兒和宋倩一去不回,那小丫環不可能比這兩人強大,才會倉惶失措,向上報告。
上邊的人去了客棧,不僅沒找到蓉兒和宋倩,連他陳玄丘也沒找到,唯一的選擇,隻能是帶走蒲兒,詢問底細。
“桀桀桀桀……”陳玄丘的一番話,沒有迎來答複,隻有陰森的怪笑聲響起,接著,陰森鬼氣之中,有人動了。
幾隻幽靈從四麵八方張牙舞爪地撲來,陳玄丘冷笑一聲,劍光揮灑,劍上金光隱隱,一劍過處,幾道可以直接撲入他人識海傷人靈魂的幽靈悲鳴一聲,在空中散作一團青煙。
“小心,此子手中劍有鎮壓邪祟之效。”
“嘿嘿嘿,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我降他!”
陰森鬼霧中又撲出一人,與他一同撲出的,還有七八道鬼魂,那鬼魂隻有上半身,下半身像破麻袋片兒似的在空中一甩一甩的,根本不見雙腿。
那人手持一口鬼頭刀,衝出一步,便有一道鬼魂陡然化開,附著在他的身上,再踏出一步,又是一道鬼魂附體。
待他衝到陳玄丘麵前時,七八道鬼魂已經全部貼附在他的身上,化作濃鬱的鬼氣在他身上覆蓋了一層鬼氣凝化的鎧甲。
鎧甲如墨,凝實如鐵。陳玄丘一劍劈上去,那人踉蹌了一下,卻毫發無傷,獰笑著撲來,鬼頭刀呼嘯如風。
“交出我的人,老子拔腿就走,否則,死!”
從小給陳玄丘喂招的是什麽人?他經多見廣,雖然隻修武技,這點伎倆也絲毫不懼。陳玄丘左手握拳,同陰霧中探出的簸箕大的一隻鬼手硬碰了一掌,將那鬼手打散,右手一劍,點在鬼頭刀的側麵,將它蕩開。
身形向前一欺,直入中宮,一肘正中那鬼甲附體的大漢麵門,他這麵門處可沒有甲胄保護,這一肘將他整張臉都打癟了,那大漢嚎叫著倒摔進了鬼霧裏。
“砰砰砰砰!”四具棺材蓋從陰霧中砸了出來,緊隨其後的便是四具僵屍,雖然身子直挺挺的,卻快捷如風,比刀劍還鋒利的長長指甲向陳玄丘劈麵抓來。
陳玄丘拳打腳踢,將幾具棺木一一踹回,撞中三個僵屍。手中利劍,劍化罡風,氣凝劍尖,霍然一劍,向迎麵而來的僵屍刺去。
雖四麵陰風,八方惡鬼,陳玄丘丹田如爐,陽火獵獵,也是絲毫不怯。
蒲兒,命如蒲草的一個小孩子,她那身子羸弱的就算風稍大些都能吹走,她的性命如草芥一般低賤,她是一個不被人當人看的奴隸。那又怎樣?
陳玄丘告訴蒲兒,退房後去奉常寺附近等他。可他在奉常寺附近坐了那麽久,卻沒有遇到一個針對他的人。這就說明,蒲兒落在這群半人半鬼的怪物手中,不管他們用了什麽手段,始終不曾招出關於他的隻言片語。
既然如此,縱然此間有再多凶險,縱然他已做好遠赴大雍的準備,他也絕然不會放棄這個可憐人。一切魑魅魍魎,牛鬼蛇神,又豈奈何得我,青萍山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