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個也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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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老掠到王壇主麵前,沉聲道:“壇主,此人十分了得,莫如我們撤走,去總壇吧?”
王壇主怒道:“他了得個屁,不過是些凡人技擊之術。他若肯和老夫麵對麵較量,老夫諸般道術,一定讓他神魂俱滅。”
穆長老苦著臉道:“可他不肯跟我們正麵交手啊。此人身法奇快,來去如風。遁隱之術更是古怪,不是道法,勝似道法,我等術法居然也難以捕捉他的蹤跡,如何是好?”
王壇主不甘心地道:“我壇就這麽毀了,許多的長老、弟子,都死得糊裏糊塗。就隻剩下你我二人,若去了總壇,教主饒得過我等?”
穆長老陪笑道:“教主是壇主的親哥哥,想必……會網開一麵的吧?”這鬼王宗的名字,現在看來是自詡道行深行,開宗立派後自詡鬼王,儼然是鬼修中的大高手,要是再高一個層次,那就修至鬼仙了。而最初的時候,鬼王宗這個名字,卻
是因為它的創派祖師姓王。
西極之地,在四百多年前,曾經出過一位道術高手,據說已經練至大乘境界,升仙有望。
當時,適逢前朝皇帝無道,當今大雍皇室太祖殷無極舉兵造反,天下景從,無數英雄豪傑趨之若鶩。而這位道術高手,也投靠了殷無極。
但先朝掌控天下六百年,江山底蘊何等之厚,朝廷中也不乏能人異士,於是正麵戰場上,雙方揮軍百萬,交戰不休,側麵戰場上,這些異士奇人,也是明爭暗鬥。
王家那位道術高手,死在了先皇朝的一位高手法寶之下,肉身盡毀,隻逃出一具元神,回轉了清涼州。王家這位道術高手不甘就此魂飛魄散,恰好他生前誅殺過一位邪修,得到了那人的一部鬼修法門。遂改修鬼道,竟然凝煉成陰神之體,可以白晝現形,最終和他生前修至
道術大乘一樣,距度劫升仙隻一步之遙。不過,也許是天分的問題,從未聽說他度劫成仙。但是,就算陰神之體,也有幾千年的壽元,照理說他現在應該還活著,可是近兩百年來,江湖上卻再未聽說過有關他的
任何消息。鬼王宗是這位道術高手死後元神轉修鬼修功法大成後而建,後來他尋到生前後人,傳授他們鬼修道法,如今才傳到第三代,即為王慶、王東兩兄弟。王慶是為鬼王宗掌教
,王東則是第五壇壇主。
王東聽了穆司的話,不禁冷哼了一聲。
鬼修者生死界限淡了,陰陽界限淡了,血緣的聯係程度又能有多緊密?隻是,這些話卻不宜說給外人聽。
王東道:“先給總壇傳訊,告知此間情況。我等要走,也得天亮了再說,不然此人神出鬼沒,防不勝防,實在難以對付。”
穆司聽了,老臉不禁抽搐了一下。我們可是鬼修啊,夜晚最是如魚得水,如今居然怕黑,說出去真是要活活臊死。王東瞟了穆司一眼,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輕歎道:“那人陽氣如火,不是普通鬼修道術可以傷害的,若是厲害的功法道術,卻需要時間作法,你看那人滑不溜丟,跟一條
溜邊兒的黃花魚似的,肯給時間讓我們作法?鬼修之法對付不了他,反而是旁門道術,不懼他的旺盛陽光、鼎盛的氣血,也就不分白天黑夜了。”
穆司這才明白王東的苦心,慨歎道:“壇主說的是,既如此,我便收容幸存的弟子,待天一亮,我們便走。”
旁邊幾個弟子,幽魂兒似的站在那裏,一個個熏得小鬼兒似的。
聽到穆司這番話,其中一個名叫何善光的執事弟子便含淚道:“母芥姥,卜攏皋嘍,吾汗夯哈,皺支喔母幾仍了。”
穆長老訝然道:“善光,你這是說的什麽話,西極海化外之民的語言麽?”旁邊一名弟子愁眉苦臉地道:“何師兄剛剛逃出一念成網,摔了一咬,咬掉了小半截舌頭,說話就這個樣子了。他大概在說,穆長老,不用找了吧?說是應該就剩我們幾人
了。”
普通鬼修家人,住處與這些核心弟子修煉的所在中間有一道牆,此時烈火衝天,那些普通人也不敢闖進來。而這核心區域,現在還能站著的,也就隻剩他們幾人了。”
穆長老聽了不禁悲從中來。王壇主打起精神,道:“我看那人,隻找我等麻煩,對普通人不感興趣。何善光,你……算了,還有你,曹敏,你們兩個去,告訴我等家人,稍安勿躁,我等走後,依舊不
可踏進內門一步,閉了山穀,少與外界接觸,等我們回來。”王壇主咬牙切齒地道:“那小子自以為武藝高明,孰不知凡人之術,終究不登大雅之堂。若是請動了總壇長老,甚至我大哥親自前來,哼哼,我大哥是已經修到一念成法境
界的大高手,必可殺之!”
這鬼修中人親情果然淡泊,王壇主自己也有家室在外圍,卻是渾不在意,都懶得過去說明情況,隻使兩名弟子前去。
何善光和曹敏聽了不敢違命,便壯起膽子,縮著脖子,一路行去。
二人生怕那個神出鬼沒的人出現,提心吊膽趕到通往外圍群居部落大門口,就見男女老幼許多人都擠在那裏,隻是鬼王宗戒律森嚴,沒有允許,誰也不敢踏進一步。
何善光和曹敏一到,那些人紛紛焦急詢問起來。
“裏邊發生了什麽事呀,我家三兒可還好麽?”
“小何啊,你們伯長老沒事吧?”
“曹大哥,裏邊怎麽起了大火,我丈夫沒事吧?”
何善光大聲道:“齁誒鬼,齁誒鬼,哼呃喝。”
門前男女老幼聽得一頭霧水,他在念咒?
曹敏道:“何大哥,你傷了舌頭,我來說吧。大家聽了,有厲害的仇家尋上門來。殺死了一些弟子,呃……還搶走了一件厲害法器。壇主說,明日一早,要率領所有門子弟子去總壇,請教主派來來援,你們不要害怕,大部分人都沒事。我們走後,你們仍舊不可踏進內門一步,關閉山穀,少與外界接觸
,等我們回來。”
眾人聽完,七嘴八舌又問起來,多是關心自己家人安危。
何善光不耐煩了,嗚哩哇啦地道:“摟哈狼號號恨麽,吾恩皺!”
何善光轉身就走,曹敏無奈,隻好跟了上去,門口擁擠著許多人,雖然情切,卻仍不敢越雷池一步。
何善光和曹敏行不多遠,忽見前方一個裹著披風的少女,嫋嫋婷婷走的飛快。
曹敏大怒,喝道:“說了不許踏進內門一步,你幹什麽!”
那少女嚇得一哆嗦,回眸望來,秀氣可餐,以袖掩口,嚶嚶泣道:“奴才許了丈夫三個月,不見他安全,著實放心不下。”
曹敏怒道:“違抗壇主命令,你和你男人都要死,不知死活,滾出去。”說著就要上前趕人。
何善光雖然性急,倒是極機警,立即叫道:“吾嘿!芥茉檳榔一個油兒,尊麽杏仁芥末醋?”
何善光說的是:“不對!這麽漂亮一個妞兒,怎麽聲音這麽粗?”可他傷了舌頭,又是情急之下,連他的“知音”曹敏都沒聽出他在鬼叫什麽。就見曹敏大步走到那“少女”身邊,剛要喝斥滾蛋,“少女”已挑眉一笑,殺氣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