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落地血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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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霞怨恨道:“這棵草當真可惡!以為她會因為我們三番四次的刁難而害怕,沒想到膽子卻越來越大。”

    挑著花的明心愜意地盯著幾朵紅豔的血鵑花。與站在其後氣急敗壞的春霞形成鮮明對比。

    “小把戲嚇不著她,也正常。”明心妖媚笑了笑。

    “明心姐,這都是你叫我們準備的。難道一開始你就不打算趕她出去嗎?”春霞疑惑不解。

    “那些都是小試探,現在看來有必要狠一點。”她目光銳利地瞧向一支血紅濺染的花骨朵。

    “可大司命都盯著,我們根本無從下手。”春霞又急了起來。

    明心優雅地拿起一把小而鋒利的剪刀。

    “時機一到,自然會有一把利刀助我們除掉她。”

    哢嚓一聲,那朵紅滴滴的血鵑被利索地剪斷落地。

    東華和晨瑞以及幾位仙君啟程去一十三天閱兵。

    菁菁還愣著目送他們走得老遠。

    一想起東華回來後要交代老頭子的身份,她就有點頭疼。

    如果說老頭子是他,他定會刨根問底,一不小心就穿幫。

    唉,真愁。

    次日,她已經沒有機會擔心如何交代了。

    霄太宮主人不在,殘酷的宮鬥又再次浮上水麵。

    這次還多了個人來瞎攪和。

    須蓼讓人把陸菁菁押到她麵前。

    原來有人把那張轟動的立繪給她過目,還暗示繪中的女子便是陸菁菁。

    不由分說,她怒氣衝破九十九天。

    一個小小宮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然後,打小報告的人更是加鹽添醋,說這宮娥平時如何目中無人,會使媚術,讓東華帝君處處護著她。

    還有那塊不翼而飛的糕,也是帝君為了袒護她而撒謊。

    聽著聽著,須蓼還想起那個帝君不肯放下的叉燒包。

    那定是她做的。

    她不衝過來找這宮娥算賬,她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東荒神女。

    “你到底對帝君下了什麽媚術?竟然處處維護你這隻妖孽。”

    被迫跪在地下,雙手被綁的菁菁一臉蔑視,道:“首先,我不是妖孽。其次,他並不曾處處維護我。再者,我不會媚術。”

    清晰分明的回答讓須蓼更加生氣。

    “這張立繪又是怎麽回事?”她把立繪翻了出來,“你還說不會媚術,這分明是你在勾引帝君的罪證!”

    菁菁心想:這宮鬥能不能來點新意?

    每回都是女人間的妒忌怨恨,總把責任推到女人身上,就不能是男人的錯?

    “該女子戴著麵具,何以就認定是我?就算是我,也請您看清楚,帝君是有回吻的,這是兩人情到濃時的自然流露。哪裏是勾引?又哪裏成罪了?”

    須蓼麵對這鐵齒銅牙,氣得暴跳如雷,而且她又特有理,完全不知如何反駁。

    “總之,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就不該與男子親密!”

    “那敢問神女,您出閣沒?”

    “……當然沒有。”

    “既然如此,何以您一見帝君,便往他臉頰親去?”

    一眾兩旁站著的吃瓜宮娥即刻嘩然一片。

    須蓼瞬間臉紅,惱羞成怒。

    “本公主……自小就與帝君一齊長大,自然就比與尋人親密。”

    宮娥們又不自覺笑笑,嘲笑著帝君一把年紀,怎麽跟她一齊長大。

    菁菁不禁感歎,她認識的人裏有陶華藝一個二貨就夠了,怎又生出一個須蓼了?

    正在須蓼下不了台的時候,明心走了出來。

    “公主息怒,這宮娥言行不正,生性桀驁,是我們霄太宮的領班調教無方。不如,公主把她交由我處置,自會好好調教,以儆效尤。”

    菁菁本來調侃的心態變得緊張擔心。

    她知道須蓼是直性子,心腸倒不壞,不會害人。明心姐就不一樣了,一直笑裏藏刀。

    以她看眾多電視劇得來的經驗,明心姐絕對是個宮鬥大反派。

    現在還“主動請纓”,準沒好事。

    她開始忐忑不安。

    須蓼這半吊子的二貨當然不知那麽多利害關係。有人給自己下台階,高興得很。二話不說就應允。

    明心還讓她回去休息,由她主持懲罰。須蓼也沒異議,大步走出這霄太宮。

    沒有礙事的上頭,明心姐就不客氣了。馬上叫人拿來仙仗和長板凳。

    一宮娥受明心吩咐,往菁菁手上套吸靈環,再讓她背躺在一張長板凳上。

    菁菁心道:這次真是天要亡我啦。

    沒想到明心才是“滅草派”的終極boss,自己一直防火防盜防東華,就漏了防明心。

    她利用須蓼,光明正大地把自己擺上刑罰的板凳上。

    我之前真的一直太依賴東華了,有些劫難隻能自己渡……

    “罰她仙杖兩百下。”

    明心的語氣柔和但充滿殺意。

    “你不能私自對我用刑。”菁菁心知大局已定,但垂死掙紮還是要做的。

    明心妖媚一笑:“現在這裏我說了算。”

    現場的一些宮娥也有點不忍。

    “我們霄太宮不是不能體罰嗎?”

    “被帝君知道會被罰的。”

    “其實,陸妹妹又沒做什麽錯事……”

    明心笑容可掬,溫柔地道:“你們是想替她受罰嗎?”

    她們兀自閉上了嘴。

    “行刑!”

    明心就正對著菁菁站著,高高在上地看著這個眼中釘。

    沒大沒小的東西,憑什麽得到帝君的寵愛。她心裏憤恨地想。

    杖子上場,一板子打落在菁菁的屁股上。

    “太輕了。”明心磨了磨指甲。

    行刑的宮娥隻好用力,一杖重重地打落。

    菁菁頓時臉部綁緊,強忍劇痛。可恨自己沒法運用仙氣,肉體之軀在受刑。

    若平時打針的痛感是一級,如今仙杖的打擊就是過百級了。

    “痛就叫出來,這樣才泄我心頭之狠。”

    明心故意湊近菁菁伏在板凳上的臉,細聲說道。

    菁菁心想,怎能讓你爽!

    咬著嘴唇,雙手攥成拳頭,死死地忍受餘下的板子。每一下的板子就像撕裂胸口的痛。宛如自己的屁股成了要剁的肥肉,在板凳上一啪啪地打成肉醬,直至血肉模糊。

    “明心姐,你就住手吧。”

    行刑的宮娥都不忍心,她看到菁菁的衣衫上滲出血來。

    旁邊圍觀的宮娥們也紛紛勸說。

    “才打了幾下就不忍心了?那裏浸血,就打背部,總下得了手吧。”

    每個宮娥的心裏不由自主地想著:算你狠。

    她狠,不代表其他宮娥狠,沒人敢再行刑。

    明心一把拿過板子,道:“你們不執行,就我來執行。”

    這是菁菁失去意識前,聽到最後一句話。

    萬分疼痛帶來的麻木逐漸侵襲全身。

    她痛得暈厥過去,咬破的唇瓣滴出猶如那朵落地的血鵑花一般嫣紅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