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完全變了。”

    葉蓼望著轉角消失的SUV，神情落寞。

    菁菁抿嘴一笑，道：“他從來都是這麽煩的老頭子，是你沒發現罷了。”

    也對，是自己沒有看透他的真我……

    葉蓼低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菁菁悶聲歎了口氣，心道：“即使你可憐，我也不能把人讓給你。”

    “雖然很不要臉，但是，我就開門見山吧，這次約你出來是為了討救命之恩的報答。”

    葉蓼一雙鳳眼睜得大大。

    “其實，你就當作一個請求吧，好嗎？”

    菁菁細細地說出自己的請求，葉蓼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道：“好吧，我就試試看吧，但我不保證一定能行。”

    她們吃完飯後，葉蓼堅持送她到元方總部。她們剛走出餐廳門口，一輛紫色的SUV從拐彎處轉了出來。

    葉蓼嘖嘖搖頭，問：“你叫帝君等你嗎？”

    “沒有！”菁菁滿臉黑線。

    隻見車駛到街口，穆少陽下車走來，他身穿淺紫色的襯衫，灰色的無袖小夾克搭條灰色西褲，仗著一雙大長腿，走起路來如走天台，引得無數女路人矚目觀看。

    他很快走到菁菁身邊，然後就像一塊釘子吸附到磁鐵一樣，黏著她。周圍的目光迅速聚焦到她身上。

    “我很慶幸帝君看上的不是我。”葉蓼笑著小聲在菁菁耳邊說道。

    彼此意會，相視而笑。

    少陽看到兩人笑起來，心想：女人真的很神奇，情敵都變成可以互相微笑的友人。

    他們上車離開，菁菁盯著他，道：“不是叫你別等嗎？”

    “不放心。”

    他掛完檔的手握住她的手。

    “那工作怎麽辦？你不努力工作賺錢，怎麽養小丫頭？小老頭的食量你又不是不知道，說不定小丫頭也是這樣……”

    其實，關於小老頭的食量，東華也納悶過。他怎麽那麽能吃？能吃的程度遠遠超過自己。

    當真隻是遺傳，還是有其他原因？

    “這個……不是回公司的路啊。”

    菁菁望著窗外，道路逐漸收窄，一個轉彎，出現一幢政府大樓，門口站著許許多多的男女，正在開心拍照或是親密地說笑。

    有不少手裏還拿著一紅色小本子。

    這裏是民政局！

    看到菁菁微張著口瞧著自己，少陽得意地笑道：“你不是要做穆太太嗎？既然你打算等小老頭成年，我們才回天界生活，那麽凡間的成親手續還是要辦一辦。”

    停好車，他就牽著她走到辦理的隊列後排隊。

    聽得也在排隊的幾對情侶都討論著他們的婚禮，少陽不由得就問：“菁兒，你也想在凡間辦場婚禮嗎？”

    菁菁沉吟地想了想，道：“也不會特別想。反正我都穿過婚紗了，你也看過了，我也沒什麽遺憾了。”

    三個“了”字就概括成一句話：不用了。

    但，少陽知道凡間的現代都很流行西方的玩意。這穿著婚紗辦喜酒已經成為凡人成親的一個儀式，更是女子們夢寐以求的。

    她真的不介意？

    “真的。”

    菁菁不是不喜歡婚紗，而是當年拜堂的陰影太大。她覺得隻要涉及到成親儀式，事情就不見得順利。所以，她對去女媧那兒拜天地的事有點怕。現在來民政局辦結婚證，她也有點不安。

    與其拿一張紙作為愛情的憑證，還不如用行動來證明愛情的存在。

    她是這麽認為的。

    “那我們走吧……”少陽牽著她故意裝作要走的樣子。

    菁菁一把穩住他，道：“哎喲，都差不多到了，就辦了吧。”挽住他的手，頭靠著他胳膊。

    少陽歪嘴笑了笑，心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差不多輪到的時候，菁菁才赫然想起，他們沒有照結婚照。

    “有，我們之前照全家福的時候，順便照了。”

    知道她有喜後，在小老頭的強烈要求下，他們去拍了全家福，最後少陽還額外跟攝影師說加拍一輯紅色背景的。

    原來那是結婚照！

    那都是幾天前的事，他密謀已久……

    菁菁眉頭挑起，盯著他，他卻不為意，親了她一口。

    他們依照指示辦好結婚登記的手續，在等候區等待頒發證件。

    少陽看著菁菁那快要膩出蜜糖的期待笑容，他覺得很滿足，帶她來領證是正確的。

    終於兩本紅紅的小證給到他們的手上。

    突然，哢擦一聲，菁菁看到大夥都來了湊熱鬧。

    “你們快站好，給個笑容，我要拍個全身。”雅婷在那裏指揮著，小司在旁邊找著角度。

    “你們快說說感言，我在錄像。”洱陀王在那裏命令著，範軒幫他托著發抖的手。

    王晨也上前教他們擺姿勢，媚兒幫他們整理衣服。

    還有小老頭硬要插進他們兩人中間。

    民政局的頒發區一時熱鬧非凡。

    菁菁開心得不自覺就留下了眼淚，自己此刻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少陽滿眼柔情似水，不顧現場人多，深吻了她。一眾吃瓜群眾熱鬧起哄。

    在場的工作人員見他們那麽歡騰，就幫他們全體拍了張合照。還笑說菁菁跟少陽是他們見過親友團最給力的一對。

    幸福來得太快，心跳會跟不上。

    菁菁在這幸福中隱約感到心頭掠過一份不安。

    領證後幾日，一對新人又要進行另一個成親儀式。

    此時此刻，他們身著紅衣分站在女媧的天壇——青天台的左右，彼此對著盈盈生笑。

    青天台下站著來觀禮的就是他們熟悉的親友團。

    時辰已到，眾人屏息以待。

    一道天雷倏爾劈落，擊中青天台中央，雷光中現出一穿著七彩鳳仙裙的女子，靈蛇頭髻由幾顆閃光彩石點綴，似乎年僅二十，但容貌給人慈祥的感覺。

    洱陀王跟晨瑞都麵露鄙夷，女媧每次都要這麽高調出場才開心。

    “我的小東華，沒想到你要成家啦。”

    銀鈴般的清脆笑聲，聽得菁菁差點沒忍住就笑出來了。

    小東華……

    聽說女媧比東華老好幾萬年，把他當作自己的半個兒子。現在看來還真不假。

    東華僅僅頷首，微笑不語。

    女媧怔了怔，沒想到他滿臉笑意。她立即把視線移到女方身上，眼睛把她全身打量個遍。

    本來輕鬆好奇的麵容即刻沉了下來，很鄭重地問：

    “東華，你真的要娶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