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逆元天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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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月黑風高,魔界紅亮的月光被一層層雲霧給遮蓋,隻能見到泛著暗紅昏光的一輪圓圈。就如同月食一般,詭異無比。

    正在把守著魔宮一個側門的魔兵感覺有點昏昏沉沉,也許是月光太昏暗,又也許是他值班前喝了幾杯小酒。

    他最近才新調過來守側門,聽聞了很多關於側門的傳言。

    據說,這裏曾是上古戰場的重役之地。時常會有上古魔獸魔人的殘留怨魂徘徊,發出淒厲摻人的叫鳴。

    那應該都是些子虛烏有的東西,若有這麽多怨魂,每個到這裏輪班的魔兵豈不都要死一回?

    他打著個不痛不癢的哈欠,心裏淡定地想著,還開始期待值班後去醉香樓再喝杯酒才歸家。

    “咻”

    突然一個輕微的聲響從他頭頂掠過,他懵鬆的眼即刻抬起,卻隻見厚重的漆黑夜空,目無一物。

    是我疑心病犯了?

    他不禁雙手交叉,起了雞皮疙瘩。

    從側門天空快速掠過的怨魂乃是化為小黑狐的墨雲生。

    他此時停駐在一宮殿的屋脊頂上,注視著在不遠處的一座分有六層圓瓦的殿壇,其翠瓦在無月的漆黑中顯得深沉莊嚴,外圍是階梯式的玉欄台階。

    這是魔族王家祭壇。

    墨雲生再次回想與宓兒的一切,不僅當年的夢,還有重逢後的結合,一路同行的時光。

    我的生命裏的唯一就是她。如今,才發現也不過是自己的曇花一夢。

    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

    他眯縫了一下狐眼,後腿蓄力,前腿伸出,用盡一生的力氣跳躍出去,飛向自己最後的歸屬。

    忘華在客棧的廂房中感覺到一點異樣。

    他緩緩起身,方才好像是有仙氣戛然而現,又瞬而消失。

    是宓兒?

    他忽感不安,便走到宓兒的房門口,猶豫半刻,還是敲了門。

    隨後,聽到裏麵傳來窸窣聲音,再來就是緋兒急切地來開門。

    隻見她半披著一件外袍,急道:“忘華哥哥,為什麽宓兒姐不在房裏?”

    忘華即刻鄒起了眉頭,跑過去墨雲生的房間,直接破門而入。

    房內也是空無一人。

    難道他們私奔了?可是,我並未反對他們,墨雲生也沒有要帶走她的理由。

    他入內查看,卻發現地上有張鄒巴巴的信紙。跟著進去的緋兒把那張紙撿起來,並細讀出來。

    忘華的臉色大變。

    緋兒也不禁蹙眉,心道:忘華哥哥口中的狐狸就是這位墨雲生?他要去魔宮偷物?

    她心裏一陣慌亂,疑惑地看著忘華。

    忘華愁容滿麵,馬上把她抱了起來,道:“抱歉緋兒姑娘,麻煩你跟我走一趟,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裏。我慢慢解釋給你聽。”

    說著,他就開始快速地飛行。

    緋兒的心猛地亂跳,她感覺到他溫熱的手覆在她的腰間以及腿上,有力地抱住自己。在飛快的風速中,她不禁怕得雙手環抱住他的脖子。

    忘華的手力度加緊,盡量讓她緊貼自己,躲避風勢。

    她紅紅發燙的臉埋進了他的肩上,未及看見忘華微紅的耳朵。

    咚咚咚

    撲通撲通

    她的心跳不斷在加快。

    “我們現在要去魔宮嗎?”

    緋兒決定先轉移自己的轉移力。

    “嗯。我們要去那裏偷取一物。”

    一物?

    “我們要偷的是魔界王族的聖物逆元天爐。”

    在忘華懷裏的緋兒登時怔了怔,驚訝不已。

    “你們為何要偷呢?”

    忘華感覺到她的雙唇在自己鎖骨附近微動,答道:“我們其實並不是偷,隻是希望能借用。我的母親需要用它來重生。”

    逆元天爐其貌不揚,普通得如同一個黃銅小香爐。但是,它的能耐很大,可以固元凝神。若走火入魔之時有了它,便可以穩定心神,平安度過修為之劫。相比之下,養魂燈隻能蓄養凡人靈魂,天爐則可以供養元神。

    無論於任何種族,都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我知曉此乃你們魔人的聖物,不該褻瀆,但為了母親,我不得不這麽做。”

    至情之人也屬難得

    緋兒兀自心道。

    不多時,他們到達魔宮牆外,佇立於一屋簷之上。

    忘華把她放下,並對其施以屏障之術,道:“你且在此等我。”

    可,轉身之際,他的衣袖被拉住。緋兒水汪汪的雙眼看著他。

    “魔宮太大而且各處施有法術,你很難找到宓兒姐他們的。”

    她牽起他的手,緩步走落牆頭。

    忘華瞧著她握住自己的手,頓生疑竇,她要帶自己去哪兒?

    “緋兒姑娘,魔宮不是可以隨便兒戲的地方”

    “對於我而言,”她轉身衝他一笑,“就是兒戲的地方。”

    她的笑容仿佛牡丹吐露出迷人的馨芳,讓人看得入迷。

    小黑狐悄無聲息地成功潛入祭壇。

    雖然外麵是六層的圓瓦,但裏麵就隻有一層,六條大紅漆柱從地麵直通壇頂,撐起整個建築。地上是一圈圈不斷收窄的八個紅光圖騰,垂直地顯出紅色半透的屏障,在這重重屏障之中正是墨雲生想要偷取的逆元天爐。

    經過白天的勘察,他知道這是一個精密的防禦係統。

    若有物穿越屏障,就會觸動機關,發動陣法,使該物被鎖其內,數以萬計天雷般的血紅細針向該物齊發。就算闖過屏障,一旦把屏障中心的天爐取走,屏障會再次觸發。

    他恢複人形並顯出九尾,屏氣靜息,把自己準備好的計劃在腦海中再排練一遍。

    宓兒

    深吸一氣,他的眼睛變得狹長銳利,身形倏爾衝將過去。

    一入屏障,他咬住嘴唇,逐一斷去自己的尾巴定於一層層屏障之中,陣法紅光立馬閃現,開始封鎖他的一條條尾巴。他沒有理會,繼續突入中心,一手抓住爐,揮手一斷,最後一尾化作一隻小黑狐接住天爐,通過之前已斷的狐尾衝將出去,順利衝破陣法而逃。

    墨雲生並未跟隨其後。

    應該說,他早已打算留於陣中。

    他倏爾跌坐在地,汗水浸濕衣衫,紅唇早已泛白。忍受斷尾的劇痛已經耗盡他所有的力氣。

    他正準備合上雙眼,卻聽到分身小狐的叫喚,他勉力坐起。

    赫然看到一個男子在祭壇門前揪著正在掙紮的小黑狐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