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人？嗬……”

    喬西僵了僵，身子微微顫抖地冷笑出聲。

    “是啊，好男人。”夢夢不解地看著她，“怎麽了，喬喬？這樣的男人，還不能稱為好男人嗎？”

    “是，他的確是個好男人。”喬西啞著嗓子點了點頭。他的好，並不是對她而言的，現在每每提起這件事，她都會覺得心痛，“我隻是沒想到，他居然會是這樣的人。”

    “其實我也沒想到。”夢夢讚同，“聽說他對安小姐溺愛得要命，要星星不給月亮。可惜了，我怎麽就沒遇見過這樣的男人呢？”

    說著說著，夢夢有點感慨。

    喬西譏誚地彎唇：“別想了，你成為不了安靜柔那樣的人。”光憑一條皮厚心黑，夢夢就比不過安靜柔。

    “也是。”夢夢卻誤解了喬西的意思，遺憾地點頭，“人家安小姐好歹是個大家閨秀，我哪兒比得上人家啊。”

    “……”喬西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了，“行了，去找領班吧。”

    “好。”

    夢夢點點頭，擦幹淨臉上花掉的妝容。隨意補了補妝，便和喬西一起往公主專用的包廂走。

    前台圍坐著幾十個公主，有的說說笑笑，有的在打牌。

    領班一看見夢夢，就走過來用力戳了她的額頭一把，臉色難看、五官扭曲地低吼：“你看看你，你都幹了什麽？你知不知道，剛才你差點把李公子他們給得罪慘了！”

    領班年紀其實不大，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夢夢讓一個比自己年輕好幾歲的小姑娘戳著額頭，卻不敢躲，隻能陪著笑臉：“領班，對不起，我也是一時沒調節好情緒……”

    “你沒調節好情緒？你以為你是誰。”領班冷笑，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你吃的是這碗飯，你就該提前調節好情緒。我看，你根本就不適合在這個行業做！”

    “我……”

    夢夢語塞。

    打牌的說笑的公主們也紛紛停下動作，幸災樂禍地看著夢夢。

    領班冷眼看著夢夢，描繪完美的唇瓣一張一合，吐出刻薄的字句：“連賣笑的工作你都做不好，我看你。”

    夢夢說不出話來，隻能憋憋屈屈的哭。

    喬西看得直皺眉。

    她也看不慣夢夢的樣子。但既然，夢夢是唯一知道安靜柔內幕的人……

    “領班，您別說了。”喬西走到夢夢和領班之間，“她要是哭了，也影響其他人的情緒。”

    領班皺著眉頭，帶著怒氣看向喬西：“你以為你是誰。她哭是她活該……”看清喬西的模樣，她愣了下。看在喬西先前幫夢夢救場的份上，好歹沒再跟夢夢糾纏，而是冷哼，“行。看在喬喬的麵子上，我先不跟你糾纏了。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你明天就給我打包走人！”

    夢夢哭著低頭：“我、我知道了。”

    “做了三年腦子還不靈清，你就是個蠢豬。”領班對夢夢越發厭惡，罵了一句，“滾遠點！”

    夢夢憋憋屈屈地退遠了。

    喬西看了夢夢一眼，想要走過去安慰她。

    這時，前台那邊有人過來，衝領班叫了一聲：“陳姐，封三爺的包廂要酒，讓您找人送過去。”

    “哎，我知道了！”

    一聽見封霆川的名號，陳姐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熱情洋溢。視線轉了個彎，一看見喬西，陳姐臉色立刻亮了起來，衝喬西招手：“哎喬喬，你過來。”

    喬西有種不好的預感：“陳姐？”

    “剛才前台那邊的話，你也聽見了吧。”陳姐笑成了一朵花兒，“去前台拿點酒，送到封三爺那邊去。”

    “……”

    喬西背脊瞬間僵直。

    封霆川和她在一起那麽多年，最熟悉她的身份。

    如果封霆川知道，她又混進了這間夜總會，甚至還想辦法在這裏工作……

    喬西搖了搖頭，想要拒絕：“陳姐，我怕我衝撞到封霆……不，封三爺。”

    “不會的。”陳姐卻異常堅決，“你這麽聰明，口齒也伶俐。你要是能衝撞到封三爺，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不讓封三爺討厭了。你去送吧。”

    說著，不等喬西推辭，就把她推了出去。

    喬西沒有辦法，隻能去前台拿酒。

    夢夢看著喬西的背影，眼裏滑過一抹羨慕嫉妒交織的神色。

    喬西心情複雜地來到前台。

    說明來意之後，前台的人哦了一聲，拿了瓶酒給她：“年份特殊的軒尼詩。”

    “這是？”喬西愣了下，有些不敢相信地問，“封三爺包廂要的？”

    前台服務生點了點頭：“對，就是封三爺要的。這幾年封三爺來闌珊閣，要的一直都是這種酒。”

    喬西用力咬住嘴唇，情緒複雜。

    封霆川原本不喜歡喝這樣的酒，嫌它格調太低。是她一直堅持不懈地在他麵前誇獎這種酒，他才嚐試了一下。在那之後，他對這種酒的態度也隻是無可無不可而已。

    原以為她離開之後，封霆川就不會再去碰這樣的酒了。可她沒想到，現在的封霆川，居然會對這種酒情有獨鍾。

    封霆川……

    他對她，難道真的就隻有憎恨嗎？

    喬西低頭，咽下滿口的苦澀：“我知道了，這就去給封三爺送酒。”

    前台的服務生揮揮手：“快去吧。”

    “好。”

    喬西答應一聲，低著頭走進封霆川的包廂。

    一路上，她的頭一直壓得很低，生怕被人看出身份來。

    來到門口，喬西掐尖了聲音說：“我是來給封三爺送酒的。”

    門口站著唐澤宇。他低頭看了那瓶酒一眼，確認出產年份之後，衝喬西點了點頭：“送進去吧。”

    “好的，我知道了。”

    喬西僵硬地答應一聲，低頭開門。

    她的手微微顫抖，將托盤送到封霆川身邊，低著頭退開。

    封霆川正在和人談生意。看見喬西的身影，他瞬間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叫了一聲：“等等！”

    喬西瞬間僵住。

    封霆川眯著眼睛看了喬西片刻，覺得她很像喬西，沉聲開口：“你，過來。”

    “……”

    喬西沒有說話，站在原地遲遲不願意過去，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唐澤宇看喬西沒動靜，有些不耐煩。他剛要從背後踹這個不識相的包房公主一腳，讓她快點滾到封霆川身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