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淩虛飛閃劍氣生【2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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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秋大哥!”

    沈秋這邊卻不知道倒黴蛋爸寶男,又一次被他大哥擒住了。

    他扛著搖光刀,提縱飛躍了五裏路,便看到了正在一處驛站外休息的四人組。

    拄著刀,警惕的看著四周的李義堅看到沈秋衝來,頓時興高采烈。

    山鬼則睜開眼睛,麵具之下,也是一抹笑意。

    他刀上還有血,顯然是剛才與魔教中人廝殺過,他身後的張小虎坐在一邊休息,但這四人組的最後一人,卻讓沈秋非常驚訝。

    “易勝?你怎麽也在這裏?”

    沈秋看著那手持長劍的年輕人,後者赫然是那曾謀奪搖光刀,結果死在沈秋手中的易柯大鏢頭的獨子。

    前些月去洛陽投奔河洛幫的易勝。

    看到沈秋到來,易勝也是一臉喜意。

    在他當初最無助的時候,是沈秋幫了他,他自然對沈秋心懷感激,覺得沈秋是個熱心腸的江湖客。

    “啊,是這樣的,大哥。”

    李義堅一邊攙扶沈秋坐下,一邊解釋道:

    “我是一個月前回洛陽認識的小勝,他當時在河洛幫裏過的很不愉快,還和掌事吵了架,被趕了出來。

    我見他在街上援助乞兒,便覺得他俠肝義膽,就與他相交。”

    “是的,沈秋大哥。”

    易勝也在一邊幫腔說:

    “那河洛幫頗是不地道,我家的熟人據說是幾個月前被奸人殺了,便沒了門路,他們收了我,卻又隻讓我去當個夥計,又不教我武藝。

    還好我流浪街頭的時候,李家哥哥伸出援手。

    我與他合得來,便入了李家藥鋪,跟著李家哥哥廝混。咦,沈秋大哥,你這刀倒是霸氣的很。”

    易勝大概是遺傳了他父親的眼光。

    在看到沈秋扛著的搖光刀時,便發出一聲讚歎,讓沈秋看他的目光怪怪的。

    這精神小夥,你老爹就是死在這把刀上的,你自己可長點心吧。

    李義堅乃是愛刀之人。

    在易勝的提醒下,他也發現了七星搖光的不凡之處,眼睛就像是黏在寶刀身上,移都移不開,還想伸手觸摸那寶刀。

    沈秋也不阻攔。

    他單手握刀,坐在山鬼對麵。

    任由李義堅的手指碰觸到刀身。

    “啊!”

    這禿瓢少年發出一聲慘叫,抱著手就倒在地上,搖光刀是誰都能摸得?

    敢伸手,就要做好流血準備。

    這動靜把其他人嚇了一跳。

    忠誠的張小虎急忙將李義堅扶起來,後者抱著被切破流血的手指,用一種畏懼的目光,看著沈秋手中的七星搖光。

    “沈大哥,這...”

    “神物自晦,然不得認可,隨意觸摸,便有天降之禍。”

    沈秋擺了擺手,他一邊用雪霽真氣壓製搖光,與匹夫刀意對抗,一邊對李義堅三人說:

    “不需多問,此事事了,我與你們慢慢解釋。

    義堅,你帶小虎和小勝去外麵守著,不許人進來,我要和我山鬼哥哥說些體己話。”

    “好。”

    李義堅應了一聲,又偷偷看了一眼那霸氣的七星耀光刀,帶著一臉古怪餘韻,和張小虎還有易勝走出驛站之外。

    這會正是兵荒馬亂呢,驛站裏自然沒有其他人。

    在三人都離開之後,沈秋驟然鬆了口氣,他對眼前沉默的山鬼說:

    “你怎麽和他們混在一起來了?”

    山鬼的目光一直落在搖光刀上,聽聞沈秋詢問,他便簡短的說:

    “不辯路,找向導。”

    “好吧。”

    沈秋揉了揉發疼的額頭,他正欲詢問,就看到山鬼從背後抽出承影劍,他的目光在承影劍和搖光刀之間來回看著,又主動問到:

    “這刀...與我這劍?”

    “嗯,同類。”

    沈秋回答說:

    “我在外聽聞有‘無上十二器’的說法,說的乃是江湖上至強的十二把兵刃。我這把七星搖光便位列其中。

    兄長的承影雖不為人知,但也絕對能夠上十二器的標準,甚至遠遠超出。”

    山鬼帶著邪異鬼麵,他點了點頭,朝著搖光伸出手。

    沈秋也不阻攔。

    在山鬼的手指觸碰到搖光的瞬間,那凶戾刀意驟然爆發,而且比之前每一次都要凶狠數倍,似乎是覺察到了承影的威脅。

    而山鬼另一隻手中握著的承影道器居然也有了反應。

    這讓山鬼和沈秋都瞪大了眼睛。

    山鬼握持承影十幾年,從未見過承影有如此活躍的表現,但此番被凶刀搖光激上一激,竟然也發出陣陣劍鳴。

    就如寒潭映月,手鈴輕搖,輕靈無比。

    “它在害怕?”

    沈秋詫異的看著手中震動的搖光,雖然這刀還是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但作為持刀人,沈秋很輕易的就能覺察到,搖光的爆發中,多少有一絲威嚇的姿態。

    就像是凶狠貓兒見了真正老虎一樣。

    這把刀罕見的信心不足。

    它麵對魔刀卻邪時,都沒有這種情況。

    “這個讚且不提。”

    盡管搖光的表現值得玩味,但沈秋現在著急的不是這個。

    他對依然穿著破爛黑袍的山鬼說:

    “兄長,有賊人奪走了一樣對我而言至關重要的東西,我需你助我一助,把它奪回來!

    隻是此行凶險...”

    山鬼話都沒聽完,就抓著承影劍起身,朝著驛站之外走去。

    走出幾步,還回頭對沈秋比劃了一下眼色,示意他跟上來。

    沈秋抿了抿嘴,心中有股突然的感動,他舒了口氣,拍了拍安靜下來的搖光刀,跟著山鬼走了出去。

    在驛站之外,李義堅三人組已經準備了幾匹馬。

    他們三人是真正的江湖菜鳥,此番機緣巧合,見識了這蘇州大事,一路又和林慧音以及山鬼這樣的高手同行,自然是按耐不住內心激動的。

    沈秋和山鬼出來時,他們正在激烈討論蘇州戰事。

    “若是有興趣,便去蘇州城走一遭。”

    沈秋翻身上馬,對李義堅三人說:

    “正派俠客已經占據上風,你三人去玩玩也無妨,但切忌分兵,一定要三人一起。沒準運氣好,還能撿撿屍體什麽的。”

    “大哥,你們要去做什麽?”

    李義堅有些意動,他看著沈秋和山鬼騎上馬,便問道:

    “需要我等協助嗎?”

    “算了,你們幫不上忙。”

    沈秋直言道:

    “對方太凶狠,怕傷了你們性命,何況,我此番也不知該去何處尋那...”

    “砰”

    沈秋還沒說完話,就看到前方夜空有一團傳信煙火升入高空,爆炸成一個古怪徽記。

    那是七絕門的煙火信號,那群人現在正在突圍呢,怎麽會發煙火吸引注意...

    肯定是張嵐丟出的煙火。

    想讓沈秋去救他,那貨,倒是有幾分機智。

    “那裏!走!”

    沈秋抓起馬韁,衝了出去,山鬼緊隨其後,兩人轉瞬就消失在夜色驛道裏。

    在他們身後,李義堅翻身上馬,就要趕去幫忙,卻被易勝阻攔下來。

    這在蘇州長大的少年,對李義堅說:

    “李家哥哥,沈大哥此行必定凶險,但有山鬼前輩相助,我等武藝低微,這要是去了,不但不是幫忙,反而是添亂。”

    “你且聽我說。”

    易勝和張小虎也騎上馬,他看著後方影影幢幢的蘇州城,便對李義堅說:

    “我從小便是在蘇州長大,對城裏很熟,不如我們去城裏相助正道俠客...”

    “對!”

    禿瓢少年想了想,便抓起自己的“寶刀”,說:

    “還有撿屍體,沈大哥說得對,我等還是尋些與我們相當的對手鬥上一鬥,說不得,還能揚名江湖呢!”

    “兩位兄弟,咱們走!這就闖江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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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唰”

    一個身材矮小,穿著粗布衣服的男人,閃身掠入煙雨樓的廢墟中。

    他左右看了看。

    街道之外已經布滿了屍體,遠方還有火光熊熊,但今夜這一戰的起源點,這煙雨樓附近,卻已經沒有了喊殺聲。

    甚至沒有一個人敢來這裏。

    那些堆在一起的屍體,太滲人了。

    但這身材矮小的男人,卻是不怕。

    他小心翼翼的走入廢墟中,仔細尋找有用的線索,帶著麵具的臉頰上,那雙灰色的大眼睛裏盡是精光。

    赤練魔君!

    這家夥,居然易容成了現在這樣子。

    整個蘇州城裏,有任豪和黃無敵這樣的天榜高手在尋他,他居然還敢去而複返。

    不得不說,曲邪能成為一代魔君,絕對不隻是運氣好。

    他的身影在廢墟中閃來閃去,麵色有些蒼白,畢竟之前被黃無敵打傷的傷勢還尚未愈合。

    不過,這一番尋找,倒是有了些線索。

    在煙雨樓後方的青石街上,還留有尚未被抹去的車轍。

    這等痕跡,又是在黑夜裏,等閑人根本發現不了,但曲邪身為江湖第一刺客,眼力自然是冠絕的,修行五行心決,也早已打通眼部穴位。

    讓他的目力,不比黑夜掠食的貓頭鷹弱。

    他沿著那條車轍,一路深入這坊市中,左拐右拐之間,來到了一處毫不起眼的院落裏,他側耳聽去,院中還有響動。

    曲邪麵巾之下,露出一抹冷笑。

    沈蘭啊沈蘭。

    你在這裏嗎?

    沈蘭當然不在這裏,她去救張嵐和沈秋,此時還沒回來呢。

    留在院落裏的,是秀禾丫鬟。

    這丫鬟之前和沈蘭在煙雨樓做誘餌,也和五行門鬥過,受了點傷,便被沈蘭安置在這裏。

    此時,秀禾丫鬟正在焦急的等待小姐回來。

    她一直勸說小姐不要去冒險,但小姐卻說,她欠了張嵐好多,必須去救援,一旦張嵐出了事,小姐餘生都不得解脫。

    “啪”

    有敲門聲在房子外響起,秀禾丫鬟猛地一驚,兩把峨眉刺便滑入手中,她悄悄的挪到窗戶邊,準備逃出去。

    小姐是從不敲門的。

    門外必然不是小姐。

    秀禾打開窗戶,還沒跳出去,眼前就是一道黑影襲來,秀禾揮著手中武器,但下一刻就雙手發麻,被製住四肢。

    “喲,是小秀禾啊。”

    在秀禾眼前,抱住她的矮小之人的身影在變化。

    伴隨著體內骨頭哢哢作響的伸展,那人很快變成了讓秀禾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身形。

    “門主...不,曲邪!”

    秀禾丫鬟被製住,無法掙紮。

    她看著眼前對她露出冷笑的赤練魔君,她臉色慘白,牙齒都開始碰撞起來。

    “沒抓到沈蘭,真讓人遺憾。”

    曲邪伸出手指,在秀禾丫鬟那頗為清秀的臉蛋上撫摸著,在他手指所到之處,秀禾的肌膚都顫栗起來。

    “但你也不錯,生於遼東長白,也染了幾絲白山黑水的靈氣,確實是秀外慧中之人呢。”

    赤練魔君嘿嘿一笑,挽住秀禾纖腰,大步走出房間,他對麵色絕望的秀禾說:

    “待本座與你離開蘇州,小秀禾,便以你為鼎爐,好生采補一番。

    你靈氣不如我那欺師滅祖的徒弟,但也比一般女子強多了。本座還知道,你和沈蘭情同姐妹。

    這一次,你便替她吧!”

    他的手指在秀禾脖頸處輕點一下,讓秀禾無法發聲。

    曲邪抱著秀禾,腳尖輕點,便掠入夜空,在屋簷上快步行進,秀禾丫鬟心中已是絕望至極。

    但她不希望小姐來救她!

    千萬別來啊!小姐!

    這老魔頭是衝著你來的,千萬別來...

    她死便死了。

    反正這條命也是小姐救的。

    她現在隻希望那些正派人士能給力一點,能護住小姐安危。

    興許是秀禾絕望時的祈禱,真被老天爺聽到了。

    幾息之後,抱著秀禾的赤練魔君停下了飛馳的腳步。

    在他眼前,在高低不平,連綿不絕的屋簷最前方,正有個背著劍匣的年輕人,站在那裏。

    他似乎就是在等曲邪。

    “曲邪,受我蓬萊秘法,卻用邪術,采補女子,於天道不合!”

    那穿著灰色長袍,背著劍匣的年輕人麵色冷漠如冰。

    這句話讓曲邪臉色大變。

    他所練的陰陽邪術,確實是上次蓬萊仙山開啟時,自東海蓬萊閣得到的。

    那本是最正統的陰陽雙修之術,但卻被曲邪用於雙修采補。

    把好好的仙家秘術,用成了邪氣凜然的邪術。

    但赤練魔君並不以為意,這仙家秘術既然學了,要怎麽用自然是他自己決定。

    雖然當初蓬萊閣也警告過,若是用此術傷天害理,自然有人懲戒於他。

    不過身為魔教魔君,曲邪哪裏會怕這等虛無縹緲的警告?

    但今天...

    報應來了!

    那自稱蓬萊傳人的年輕人,用毫無感情的聲音,對眼前曲邪說:

    “今日...”

    “靈劍來此,廢你邪術,以揚公道!”

    這年輕人左手輕捏了個古怪堅決,背後劍匣聳動,在一聲銳利劍鳴中,一把縹緲之劍自劍匣飛出,被那年輕人扣在手中。

    他抬起劍柄,對眼前麵色難看的曲邪自我介紹到:

    “蓬萊,淩虛劍,劉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