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長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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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輾轉流年,時光穿梭。歲月如河水不經意間便蒸發,光景也是另外一番。時間循環生機,每一片陽光下映射出不同的影像,孕育的卻是同一片翠綠。已經記不清多個少春天,現在的淺語已經變成了那亭亭玉立的少女。
    又到夕陽,伴隨著春天的逝去,明珠的鬢角已多出了幾分蒼白。她還是像往常一樣,站在那涼亭邊,眺望著遠處焦急地盼望著淺語的歸來。旁邊著手開始準備晚飯的梵歌好笑地看著她說道:“老伴兒啊,你說說你已經擔驚受怕了20多年了,哪一天她出過事兒?她現在的本領,雖說趕不上當年的冰和熾,但也比咱們要強大得多呢。你說說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明珠看了看旁邊的梵歌說道:“我倒不是擔心,我就是一天看不到咱閨女,我有些想念。”
    “這才多大一會兒,你就開始想念了?”
    “是呀,她越是長大,我越是想念。這後麵她要是嫁出去了,咱們可就不能再這麽天天陪著她了。”
    梵歌聽後眉頭一皺說道:“嗯...你說到倒是有道理。也不知誰家公子才能配得上咱們家閨女。”
    明珠聽後也有些憂愁,但再一抬頭,看著那騎著獅子並且肩膀後麵掛了兩隻野兔的淺語立馬陰下了臉:“拉倒吧,你看看她那瘋樣兒,嫁的出去才怪!”說完頭一扭,回道了洞窟內沒有繼續理會正帶著獵物回歸的淺語。
    梵歌看著氣哄哄扭頭回去的明珠,打趣道:“你瞧瞧,看不到想的慌,看到了又氣鼓鼓。你說說你為什麽老這麽跟自己過不去呢?”“要你管!快做飯!”洞窟下傳來了明珠的斥責,梵歌趕忙閉上了嘴加快了做飯的速度。
    淺語從獅子背上一躍而下,提著那兩支野兔朝著梵歌走了過來。梵歌笑盈盈的看著淺語道:“淺兒今天這是為我們準備了葷菜?”淺語嗬嗬一笑道:“對呀,今天手氣好,打到兩隻兔子。這兔子可不是我用啼音螺和歌聲拐騙的,是我用弓箭射的。”
    說罷,她揚起兩隻兔子,朝梵歌展示了那兔子身上的傷口。梵歌定睛一瞧,上麵還真有兩個箭孔,直接刺入了野兔的心髒。他敬佩道:“這麽小的兔子你都能一箭射準心髒,不愧是草原人的後代。想當年你母親年輕的時候,一箭也能....”
    “一箭什麽一箭,都20好幾的人了,每天就知道打獵騎獅子,你看看你,哪裏還有點女孩子的樣子?”明珠打斷了梵歌對她輝煌過去的回憶,一邊叫罵著,一邊從洞窟下慢慢走了上來。父女兩人趕緊禁聲,唯唯諾諾的聽著明珠的訓斥。
    待明珠說完,淺語小聲回道:“您跟我一樣大的時候不也一樣,成天騎馬打獵。”明珠聽完後抄起手裏的掃把對著梵歌就敲了一下:“讓你什麽都跟女兒說,不教女兒一點好。”梵歌哈哈笑著低頭求饒,一邊求饒一邊繼續說道:“其實咱們女兒沒那麽放肆,最起碼她沒像當年的你一樣成天混在部隊裏跟一幫子男人喝酒劃拳。”
    淺語問道:“劃拳是什麽?”“劃拳啊,劃拳就是....”沒等梵歌說完,明珠便再次抄起了掃把。梵歌趕忙扔下還沒做好的晚飯喊道:“女兒救我!”然後拔腿就跑。明珠在後麵追著:“老東西,我讓你老揭我短,你站住!”淺語看著打鬧的父母,也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說道:“父親,教我劃拳!!”“你敢!你敢學看我不打斷你的腿!”一家三口又打又笑,其樂融融。
    有了明珠打回來的這兩隻兔子,今日的晚飯顯得更加豐盛。三人酒足飯飽後躺在這吟唱廣場欣賞著月色。天空晴朗,浩瀚的星空在這輪皎潔月色下顯得更加令人無法捉摸。一塵不染的夜空下,鷹嘯峰頂隱隱閃動的雷電也變得清晰可見。
    淺語扭頭看著依舊電閃雷鳴的鷹嘯峰頂喃喃問道:“父親母親,你們說熾叔叔每日忍受這麽多的雷擊,這到底是什麽滋味?”梵歌看了看身邊憂心忡忡的女兒回道:“可能比起與你那冰阿姨的分離,這雷擊的痛苦反倒能讓他舒服一點。”
    淺語點點頭,已經長大的她自然知道那份痛苦是多麽的難受。她扭頭看著劃過天際的那絲帶般的銀河。從海天相接處升起的銀河一直連貫著鷹嘯峰再到大陸那頭落下。看上去好似是互相的連接,又像是彼此的牽掛。不知他們二人何時才能相見。
    看著高聳入雲的鷹嘯峰,淺語突然想起了小時候自己跟父母說過的要給熾叔叔唱歌的誓言:“父親母親,如果我的歌聲配合啼音螺能夠控製百獸,那你們說我是不是也能壓製得了熾叔叔體內的那頭凶獸呢?”
    梵歌和明珠聽到後略感震驚,梵歌對明珠說道:“放眼梵歌族,這麽多年了也隻有咱們閨女可以做到駕馭百獸,說不準她還真可以幫一幫熾呢。”明珠聽後也點點頭,想了想又憂心了起來:“好是好,但是她又如何通過得了那片烏雲呢?”
    淺語有些不解父母的對話,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們。梵歌見她不解便跟她講道:“女兒,你看到那鷹嘯峰下麵圍繞的那團烏雲了嗎?”淺語再次扭頭朝著鷹嘯峰看去,伴隨著那峰頂雷鳴閃電的光亮,隻見那鷹嘯峰下方不遠處的地方始終被一團雲層阻擋著。
    淺語點了點頭對父母回道:“那堆烏雲好似常年都在那邊,看起來倒是沒有什麽奇特之處。”梵歌笑了笑說道:“那雲層中蘊含的是雷鳴閃電,通過那雲層之人必然被那雷電劈成灰燼。”淺語驚訝的盯著父親,看來自己是低估了那雲層的威力。
    她想了想繼續問道:“父親,那如何才能通過那團烏雲?”梵歌也看了看那被閃電照耀的有些慘白的雲層說道:“想當年你熾叔叔會雷電大法,是通過對那雷電的控製才突破那雲層的封印。除了他以外,其他的鷹嘯族的人全部都是被封印在雲層內的。因為...”
    “因為他們都自斷了翅膀。”淺語搶著回答了出來。對於這鷹嘯峰頂和大海深處的種種事跡,梵歌和明珠已經跟她說了好多。梵歌和冰點了點頭,不再過多解釋。該跟她說的,早就隨著淺語的成長都告訴她了。她看著峰頂那不止的雷鳴,開始自己盤算著將要實施的計劃。一邊思考著,伴隨著清涼的晚風,一家人進入了夢鄉。
    已經是第二日清晨,可能是昨夜飲酒的緣故,也可能是漸漸年紀大了的原因,梵歌和明珠似乎越發嗜睡。正在睡夢中的他們被廣場上劈裏啪啦的聲音吵醒,趕忙穿上衣服外出觀察情況。隻見那廣場上,明珠正帶領著幾支大猩猩開始製造著什麽。隻見那些大猩猩將一條條木棍搭成架子,而後又跑來不少猴子將那些新鮮采摘的巨大闊葉固定在上麵,然後又拴上了一條條長繩,看上去就像是巨大的風箏一般。
    梵歌看後笑了,他一眼便看出淺語在做什麽。但是明珠還是一頭霧水,朝著梵歌投去了詢問的眼光。梵歌指了指安置在小亭子中的熾的人偶說道:“咱們閨女這是打算要學他熾叔叔,想要飛天呢。”明珠聽後一臉震驚:“這怎麽可以,萬一摔下來還了得?”
    梵歌也有些擔心,但看著女兒一邊吹著啼音螺指揮著群獸,一邊時不時抬頭看看那依然雷擊不停的峰頂,一下子也就明白了女兒的目的。而站在梵歌身邊的明珠,自然也看到了女兒對鷹嘯峰的向往,既然是處於這樣的目的,她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能期盼自己的女兒平安回歸。
    而這時,還在忙碌著的淺語看到了涼亭邊憂心忡忡的父母,她微微一笑朝著他們打了個招呼。梵歌和明珠也朝她點頭笑了笑,沒有反對她的所作所為。“別看了,你快去做飯。女兒一大早就在忙,這會兒一定餓壞了。”明珠霸道的對梵歌說道:“我也要去給閨女準備準備衣服了,走吧。”梵歌趕忙答應,跟著明珠一起回到了洞窟內部開始了新的一天的勞作。
    工程的進行遠比梵歌和明珠預想的要快。原以為再快也要傍晚才能做好,沒想到才剛做完早餐,淺語便已經將那巨大風箏和翅膀做好。她興高采烈地呼喊著父母出來看她的成就,兩人從洞窟走出,看著興高采烈的女兒。
    隻見巨大的兩枚闊葉固定在一個看起來剛好容一人的架子上,在兩個大猩猩的幫助下,淺語將架子固定在自己身上,架子的後方連接的是無數的粗細不等的藤蔓。明珠看不懂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扭頭朝著梵歌投去詢問的眼光。梵歌卻大體明白了女兒這製作的東西。輕聲對明珠解釋著。明珠聽完點點頭問道:“安全嗎?”梵歌沒有回答。
    明珠見梵歌不說話,上前幾步走到淺語身邊問道:“你來說,這東西安全嗎?”淺語點點頭:“安全安全,我用的是最堅硬的藤蔓,肯定安全。你看,有了這東西我就可以去到那鷹嘯峰頂去給我熾叔叔吹啼音螺聽了。
    說完,便把自己的發明朝父母解釋了一通。然後又對父母說道:“你們有什麽話需要我帶過去的嗎?”看著興高采烈的女兒,明珠和梵歌一時有些感慨。已經二十多年了,也不知熾和冰是否依然活著。現在自己的女兒天賦異稟可以操控百獸,有了登上鷹嘯峰頂的機會。他卻一時間想不起來跟他的這位老夥計說些什麽了。
    淺語看著有些呆滯的父母微微一笑道:“好啦好啦,我見到我熾叔叔,我就說你們二人很想念他們,就生活在這彩音城的吟唱廣場內,並且生了我這麽一個天賦異稟機靈乖巧的女兒,然後讓他們來做客,可以了吧?”梵歌和明珠聽後趕忙點頭:“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淺語微微一笑道:“好的,父親母親放心,我一定帶到。”然後作勢要跟父母揮手道別。明珠震驚道:“你...你...你現在就要走了嗎?你父親剛做好早餐,我剛給你整理了幹淨衣服,你吃了再出發吧。”
    淺語指了指那幾個大猩猩回道:“我早晨已經讓這些好朋友幫我帶了一些瓜果來吃了。這份衣服...”淺語低頭看了看一身戎裝:“這一身還是您昨天新做的呢,自然不需要再帶新衣服啦。”
    “那...那...”明珠有些語無倫次,她扭頭對著站在涼亭邊的梵歌吼道:“你倒是說話呀!女兒都要走了你怎麽什麽也不說啊?”
    梵歌聳了聳肩,表示不知該說什麽,思考片刻淡淡說了句:“早點回來!”淺語笑了笑點點頭。明珠沒好氣的白了梵歌一眼,想跟女兒再說些什麽,但是一時間又不知如何開口。淺語看著依依不舍的母親說道:“哎呀...您好歹也是經曆過大場麵的人,堂堂查爾沁國的公主呀!還經曆了那二十多年前慘烈的大戰,怎麽現在婆婆媽媽的了?”
    被女兒一說,明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好呀,你們父女倆一起欺負我,走吧,你走吧,女兒大了就是潑出去的水,留不住!”一邊說著,一邊自己流下了淚水。淺語見狀趕忙走上前去,環抱住自己的母親說道;“母親放心,我已經長大了,並且有我父親的啼音螺護體,不會有大事的。”
    旁邊的梵歌也走上前來,將手輕輕搭在明珠肩膀上,輕輕安慰。有了他們父女倆的安慰,明珠稍稍止住了淚水,擦了擦淺語臉上的汗珠說道:“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此去飛天一切都是未知數,你切記不可逞能。”淺語點了點頭,讓母親和父親放心。
    梵歌輕輕將明珠摟在懷裏,對淺語說道:“去吧,你完成了一個我們二十多年都沒能完成的事情,祝你一路平安!我和你母親會在這裏等你回來。你的熾叔叔如果見到你,一定也會十分開心!”淺語點了點頭,走到了她飛行器的旁邊。
    隻見她手腳麻利的將繩索穿在身上,然後將腰間的啼音螺放在嘴邊輕聲吹了起來。啼音螺在明珠的手裏仿佛幻化成了美妙的樂器,曲調時高時低。不一會兒,方圓幾裏內大大小小的鳥兒就全部聚集在她的四周。
    而後,一頭豹子從那草叢竄出,但那些鳥兒卻沒有因此逃跑,而是給豹子讓出了一條道路。那豹子來到淺語麵前微微伏下了身子,淺語上前兩步跨步騎在了豹子的背上。
    彩音城的中央幹道寬闊平坦,獵豹馱著淺語開始急速奔跑。而那些鳥兒也都紛紛叼起架子中間伸出來的無數藤條隨風飛了起來。淺語感受著迎麵而來風的力量,雙手緊握架子上的把手。就快到城牆的邊緣了,淺語明顯感覺到坐下的獵豹速度已經到了極限。她用力將那把手朝下壓去,把手連帶著兩邊翅膀下的枝幹緩緩下壓。淺語隻感覺有一個力量突然將自己騰空拽起,然後飛到了天上。
    數不清的鳥兒叼著一根根的藤蔓飛在前麵,帶動著淺語的兩支翅膀劃過大風的阻力徐徐上升,朝著那鷹嘯峰飛去。而後麵的明珠這會兒卻更加的淚眼婆娑,盯著遠去的女兒仍舊是放心不下。梵歌在一邊看著憂心忡忡的明珠將她摟在懷裏安慰,兩人相擁,一起注視著遠去的淺語逐漸消失成一個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