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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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每一個第一時間支持的小天使麽麽啾!  言蕭在街上逛了逛, 居然看到有人在擺攤賣古舊玩意兒。

    一塊藍布鋪在地上, 上麵擺放了很多老東西,梳妝盒、木梳、流蘇墜子,大多是工藝品, 都不值得留意, 隻有一樣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個泛碧的瓷碟,厚胎薄釉, 釉色有玉質感, 表麵有裂紋開片,這是南宋官窯瓷的特征。不過仔細一看就發現這隻是現代的仿品, 仿的還不錯,乍一看也能唬唬人。

    言蕭雖然做鑒定, 卻並不喜歡收集古董,相反她更喜歡收集那些贗品, 因為從贗品裏麵更能看出造假的工藝, 對鑒定反而有幫助。

    剛要伸手去拿,一隻手搶先把那個瓷碟拿了過去。

    她抬頭, 看見個紮馬尾的女孩兒, 舉著瓷碟問老板:“怎麽賣?”

    三百。”

    這麽貴!搶錢啊!”

    老板張嘴忽悠:“這可是古董, 三百算便宜了。”

    女孩兒皺著眉, 看起來是不想買了, 言蕭掏出錢包說:“我要了。”

    老板立馬從女孩兒手裏搶過瓷碟遞給她。

    女孩兒又不樂意了, 話衝著老板, 眼睛卻盯著言蕭:“什麽意思啊, 先來後到不知道?哪有這樣做生意的!”

    言蕭停了一下,也沒見她有要買的意思,低頭撚了三張紅皮給老板,拿了瓷碟就走。

    老板收了錢:“人家這才叫爽快。”

    這話說得拉仇恨,女孩兒不大痛快,盯著言蕭的背影小聲嘀咕了一句:“拽什麽啊。”

    言蕭買了東西就不想再逛了,走回到小飯館的門口,一眼看到有個人影在她停著的車邊晃。

    車開過來時是敞篷的,沒有蓋回去,八成是覺得有機可趁的小偷。

    剛要走過去,有人先一步朝車那邊跑了過去,大喊了一聲:“幹什麽的!”

    小偷受驚,瞬間竄出去跑遠了。

    那是個年輕男孩兒,言蕭走過去衝他道了謝。

    男孩兒問:“這是你的車嗎?”

    嗯。”

    你一個人自駕遊?聽當地人說這條路挺不安全的,我們一起結伴走怎麽樣?”

    言蕭沒想到他會提這樣的要求,把車頂蓋回去,語氣淡了不少:“有三個男人也說要我跟他們一起走,可能就在後麵,你想找伴可以去找他們。”

    男孩兒臉色尷尬,訕訕地走了。

    言蕭坐進車裏,把買來的瓷碟收進包,發動的時候看了一眼時間,那三個男人應該已經在回隊的路上了。

    忽然想起那個叫關躍的男人,看他也不像是個好拿捏的人,今天甩了他一道,八成會惹得他心裏不爽。

    嗬,言蕭還真就是衝他才放了這麽個鴿子。

    關隊,我覺得她是衝著你才走的。”

    幾百裏之外的公路上,越野車裏,石中舟研究一路之後得出了結論。

    關躍握著方向盤,眼睛看著前路:“哪個她?”

    明知故問啊關隊,當然是言大鑒定師啊!我們昨晚進去就覺得你們倆態度不對,你們說什麽了?”

    沒什麽。”

    算了,問不出來,石中舟放棄了。他有點憂心,這兩個人進了隊裏要怎麽相處啊。

    兩個小時後車開進小鎮,停在小飯館的門口。

    王傳學第一個從車上跳下來,進門問老板打聽了一下,出來告訴關躍:“一整天沒幾輛車經過,那臭小子不一定走這條路。”

    他們還在追金鏈男。

    他不會開車。”關躍想了想:“也許為了躲我們一路都是搭貨車過去的。”

    王傳學又進去問了兩句,回來說:“老板說中午的時候有輛紅色敞篷轎車開過去了,就沒別的車了,據說開車的是個女人,我怎麽覺得他說的是言姐呢?”

    石中舟說:“胡扯,回隊又不是這條路,言姐沒可能走這裏。”

    關躍心裏過了一下,不知怎麽就想起了昨晚那個女人的眼神,黏在他身上像刀子一樣,他覺得有可能。

    那樣的女人,心思難測。

    吃飯吧,吃完了趕緊出發。”他關了車門,走進飯館。

    怎麽了關隊,你不是說隨她去嗎?”石中舟笑著跟進門。

    關躍在飯桌上坐下來:“吃飯。”

    兩個人頓時跟得了命令的兵一樣乖乖坐下來了。

    一條公路在眼裏看不到頭,兩邊是急速倒退的山坡和黃土地。

    傍晚,言蕭還在路上。

    她是第一次在這樣的路上開車,沒有大都市的熙熙攘攘,隻有這春末季節灌進車窗裏的風,陽光漸淡,在頭頂偏移,整個天地好像隻剩下了她這一個人。

    一開就是幾個小時,還沒看到城鎮。視野裏的公路看久了讓人覺得像是照片裏的畫麵,特別不真實。

    天快黑的時候,道路前麵出現了人影。

    有兩個人正在招手攔車。

    荒郊野外的,言蕭沒有帶陌生人上車的好心,半點沒有減速,直到近了,其中一個人居然直接衝上了道路。

    言蕭急急地刹住車,差點罵人,那個人跑過來敲了敲車窗,語氣很急:“你好,能不能幫個忙帶我們一程?”

    那是個大男孩兒,背著雙肩包,白白淨淨的,居然就是在小鎮裏幫她趕走小偷的那個。

    是你啊。”男孩兒也認出言蕭了,有點不好意思:“姐姐,幫個忙吧,我們之前就在找車,好不容易找到一輛,也隻帶我們到這裏就不管了。”

    言蕭總算明白他為什麽想要跟她結伴走了,原來當時就是在找順風車。她往路邊上看,那裏站著男孩兒的同伴,居然就是買瓷碟遇到的那個女孩兒。

    世界真小。

    女孩兒也正在看她,眼神輕飄飄的,遠沒有男孩兒的熱情。

    姐,求求你了,天就要黑了,我們到現在就隻遇到你這一輛車。”男孩兒雙手合十,拜佛一樣。

    言蕭好笑:“誰是你姐?”

    男孩兒臉上有點紅。

    言蕭看看天色,又上下打量兩個人,到底年紀不大,何況男孩兒也算幫過她,她解了門鎖:“上來吧。”

    男孩兒驚喜不已,千恩萬謝,轉頭把女孩兒拉上了車。

    車開起來,男孩兒自我介紹說叫許汝,女孩兒叫吳安安,兩個人是發小朋友,一起出來旅遊散心,順便去甘肅探親。之前包了個車,司機坑了他們的定金沒來,隻能一路找車去下個目的地。

    言蕭對他們的經曆半點沒興趣,也沒聽進去幾句。

    男孩兒說完了問:“姐,怎麽稱呼你啊?”

    坐個車何必問那麽多。”

    哦,那我就不問了。”半大的小子脾氣好,半點不氣。

    吳安安在旁邊掐他,小聲說:“你老盯著人家說話幹嘛,沒見過女人啊。”

    許汝笑,擠擠眼說:“她好看啊。”

    吳安安瞄了一眼前麵的駕駛座,言蕭身上穿了件寬領的上衣,披散著的長發掩著大片雪白的後頸。

    也沒好看到哪兒去,少見多怪。她在心裏想著,下意識地摸手腕,什麽都沒摸到,低頭一看手腕,叫了起來:“糟了,我的手鏈不見了。”

    許汝問:“什麽手鏈?”

    就是我爸留給我的那條手鏈,一定是丟在剛才等車的地方了。”吳安安拍了拍言蕭的座椅:“快回去,我要去找手鏈。”

    言蕭剛打亮車前燈,笑了:“你沒搞錯吧,天都黑了,回去?”

    我一定要找到那條手鏈。”

    關我什麽事?”

    吳安安噎了一下,臉上很委屈:“那是我爸臨終前留給我的東西,你就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說到這兒眼看著就要哭了。

    許汝無奈:“姐,要不你幫個忙?那真的是她爸留給她的一點念想。”

    言蕭依然往前開:“我記得是你跟我說這條路不安全的吧?”

    ……”許汝語塞。

    吳安安急了,瞪著言蕭的後背:“難道你沒有父母親人嗎?這麽冷血……”

    最後的字音像卡了殼一樣,她撞見了言蕭從後視鏡裏看過來的眼神,心裏不禁一驚。那雙眼睛的形狀很嫵媚,眸光卻又黑又沉,跟她的視線隻觸碰了一下就移開了,卻讓她感覺發冷。

    她咬著唇,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許汝沒辦法,隻好跟言蕭說好話:“姐,要不這樣吧,你往回開一段,我陪她去找,不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