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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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二人的目光有些糾纏不輕,已經知道方雨桐和羅文昊早就認識,想起前段時間方雨桐曾經說過的話,不由有些恍然!

    方雨桐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走了過來,目光已經落在羅文昊的腿上,“你腿怎麽了?怎麽這麽不小心。”

    羅文昊用力拍了下大腿,裝作不在乎的樣子,“沒事,小傷,過幾天就可以出院。”

    而我的嘴角則是咧了一下,他一個古武者的體質,身體的恢複能力為什麽會如此的差勁?這時候不說痊愈,沒有經過我的處理,怎麽說也可以自由行走什麽的吧?

    “你,你,”二人同時想要詢問什麽,卻又同時閉嘴,不約而同的望了我一眼。

    我嘴角露出笑意,“文昊,剛才你隻希望我來看你,現在多半是希望我從來沒有出現才好。”

    “不錯。”羅文昊忍住笑意,扳著臉說道。

    我搖搖頭,“看來你剛才給我的稱呼,應該轉贈給你自己才對,不打擾你們,我還有事。”他當然沒有什麽事,隻不過不想討人嫌罷了。

    望著我的背影消失不見,方雨桐忍不住問道“你也認識他?你怎麽認識他的?”

    “他救了我一命,我怎麽會不認識。”羅文昊苦笑道,“你呢,我看你好像和他也認識?”

    “他救了爺爺一命。”方雨桐笑了起來,“我總感覺這人很古怪,仿佛隱藏了什麽秘密。”

    “你還是那麽喜歡刨根問底,”羅文昊歎息道“一點都沒有變。”

    方雨桐突然變了臉色,冷冷道“那你呢,是不是還是還是喜歡多管閑事,不然怎麽會住進醫院!”

    羅文昊臉色微變,轉動輪椅,已經向病房的方向走去,方雨桐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其實隻要這時候羅文昊沉默不語,方雨桐說不定已經主動和解,隻是他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就像當初他離開豫南到江城一樣的決絕,少女緊咬嘴唇,感覺似乎心裏都在滴血,難道二人之間的愛情,就隻能以互相傷害為結果?!

    我並不知道方雨桐和羅文昊到底什麽關係。也不關心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離開了方雨桐,他才想起忘記了一件事情,問方老爺子關於鸞鳳清鳴的事情!

    心口一陣陣的抽搐,我凝望著方老爺子病房地方向,猶豫不決!

    方老爺子在哪裏見到的那塊玉?難不成傳說竟然是真的?

    我終究還是沒有打擾姥爺子,這時候的方老爺子,躺在病床之上,拿著我給他的那塊玉,陷入了沉思。

    其實給他這玉,沒有別的意思,這玉經過我的溫陽,已經是小有成效,算得上是一塊靈玉了,我當時也隻是看著塊玉躺在道觀的倉庫裏邊,這麽好看的東西,留著吃灰實在是太可惜了一點。

    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沒有打算騷擾他們,決然的離開了。

    下午三時,江城大學內,影風會館前。

    我站在門口看了幾眼,微微搖搖頭,除了會館的牌匾上的四個字遒勁有力外,其餘的地方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會館的旁邊立著一個大大的牌子,上麵寫著招生兩個大字,左上角用紅筆圈了個‘元旦報名八折優惠!’

    再下麵寫著詳細的條款,報名時間,收費情況,每周開課情況,還特別注明了江城大學的學子憑借學生證可以再打個九五折的優惠!

    我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自己好像碰到了江湖耍把式賣藝的勾當,幾個漢子胸口貼了塊豬皮,然後假裝讓人砍上幾刀,進而推銷他們自己的金槍不倒,金剛不壞的產品,他實在想不出這種天天打八折招生的會館能夠教出什麽絕頂高手!

    張小凡的麵子沒有他自己想像的那麽大,很多時候都是因為鼻子太小才顯得臉特別的大,但是真正的和別人一比,才發現是相對論在作祟!

    影風會館對張小凡倒很客氣,我不來可以,那就張小凡親自來比劃兩招,影風會館的館主渡邊正野倒沒有出麵,隻是讓另外一個手下井田次郎和張小凡見麵。

    看著那人五大三粗的塊頭,胳膊伸出來,幾乎和自己小腿差不多粗細,張小凡的愛國主義熱情被點燃了起來,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見到我的時候,張小凡語重心長的說道“哥,幫忙的事情可以放放,但是千萬不要叫這幫孫子把我們給看扁了!”

    張小凡深深明白一個道理,有實力才能叫板,沒有能力的隻好裝孫子!

    他沒有諸葛亮罵死王朗的本事來痛責井田次郎,隻有學習諸葛亮招降薑維的伎倆刺激我,他把比武切磋的事情提升到愛國的高度,希望我能深明大義,為國爭光,隻是才講了幾句,我就一口應允,說沒有問題,不由讓張小凡大喜過望!

    我從安平醫院回來後也知道別人過來挑戰的緣由,大牛狠心跺腳掏出一塊錢買了份都市晨報,上麵的報道讓三人看的目瞪口呆。

    那個記者真是充分的發揚了中國老祖宗‘扶搖直上九萬裏’的幻想精神,把我吹的直上雲霄,簡直不著邊際!

    她在報紙上說我乃家傳武學,曆經九代,去粗取精,獨創的武功集南拳北腿東槍西棍於大成,既有洪拳的剛勁有力,又有形意拳的隨心所欲,再加上螳螂拳,五禽戲的仿生學原理,已經在江城大學獨樹一幟,沒有敵手!

    看到最後,我終於明白問題出現在哪裏,就是出在‘沒有敵手’這四個字!

    此四字實乃江湖大忌!

    因為想要江湖人想要成名的捷徑就是向什麽第一高手挑戰,所以你在江湖上想活的久一些,最好還是夾著尾巴做人,君不見大俠多短命,能夠長壽的那是因為已經早早的金盆洗手,這個道理古今不變!

    自古有雲,‘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文人騷客怎麽說還有點羞羞答答的謙虛謹慎,張口兄台,閉口台甫叫的不亦樂乎,大家聽的都是心情大暢。自然不想爭風吃醋,於是乎我讚你構思輕巧,你誇我妙手偶得,所以推來推去的,都不想當這個第一地出頭鳥!

    武夫則是大為不同,大家喝著燒刀子,幾斤酒下肚,早就忘記了自己姓氏名誰。張口問候別人的女性親屬,閉口直娘賊的,再加上習武在很多人看來不就是為了打架,不然習武幹什麽,打架當然要爭個勝負,所以誰都不願當那個老二。

    現在人家江城什麽武林大會,影風會館,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武館都不敢自詡第一。你我竟敢說自己沒有敵手?

    這讓他們麵子往哪裏放,這讓那幫報名的學員怎麽想,沒有了學員的報名費,你讓人家武館怎麽活下去?

    但是記者哪裏管你那麽多忌諱,一通胡編亂造把我吹的簡直是出乎其類。拔乎其萃,天知道這種報道怎麽通過上麵的審核,多半是主編充分地領會到李市長樹立典型的意圖,這才順利通過。隻是他們刊登後,完成了組織交給的任務,可以小小的慶功一下,我卻不得不解決他們留下來的爛攤子。

    才在影風會館站了沒有多久,一個小眼睛的女生,戴個眼鏡,已經拿著一張報名表格熱情洋溢的迎了過來,“這位同學。報名是吧?快請進,現在報名八折優惠,還能送個新學員的大禮包呢。”

    我咳嗽一聲,“我是來見你們館長地。”

    “見我們館長?”小眼睛女生扶扶眼鏡架,“報名不需要見渡邊館長的。”

    我心道,我不是報名的,我是來踢場子的,“這是你們渡邊館長給我的請柬。”

    我暗暗好笑。把挑戰書遞給了小眼睛女生。“我和他約好今天下午三點見麵地。”

    小眼睛女生接過了挑戰書,看了兩眼。突然叫道“你就是李正行?你等等,我馬上就回來。”突然轉身閃電一般的衝進會館。

    我等了沒有多久,裏麵已經走出了兩個人來,一個是肌肉男古正雄,另外一個倒沒有見過,隻是看他一走三晃的勁頭,歪著腦袋看著我,想必也是精力旺盛,無處發泄。

    “我,你還真來了!”古正雄冷冷說道。

    “渡邊先生呢?”我直接開門見山,自己可沒有多少時間浪費在這裏,不說欺負他們吧,隻用傳統武術的路子,已經是很給他們麵子了。

    “請。”古正雄不再廢話,當先領我進入了會館。

    外邊雖然商業氣氛很濃,會館裏麵倒很潔淨,簡直可以算是很有古意,整潔清雅地環境讓你一進來就會覺得會員費中每分錢都花的不冤。

    走過一條長廊,三人來到了一個頗為寬敞的訓練場地,想必是小眼睛女生已經通知了裏麵的學員,在場地的一邊坐了兩排,男女各半,都是穿著空手道服,看起來頗為齊整。

    兩排學員對麵的地上,坐著一個年輕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四五的樣子,我有些詫異,這個年輕人難道就是渡邊正野,一個會館的館主?

    那個年輕人看到我走了進來,站起身來,向我伸出手來,“我,你好,我叫井田次郎,影風會館地副館主。”

    我有些不悅,禮貌的緣故,還是伸出手來握了一下,心想渡邊正野約我過來,你們這些不相幹的來湊什麽熱鬧,難道還搞什麽過三關的遊戲,打倒了你們才有資格見渡邊?“渡邊先生呢?”

    這次握手隻是禮節性的握手,雙方倒沒有一見麵就開始較勁。

    “渡邊館長今天有事,去見一個客人。”井田次郎有些歉意的說道“所以讓我來招待閣下。”

    那些學員看著我都很好奇,沒有想到江城的風流人物穿著舉止並不囂張,不像那些飛揚跋扈的公子哥,有點能耐就像身上著了虱子一樣,不抖出來就不安生。

    “既然這樣,那就改天再見。”我轉身就走,早在進來地時候,已經看出井田次郎還可以,步伐沉穩,手上力道很足,要說劈個柴,挑個水地還蠻不錯,但要說和自己交手過招,還是差的太遠。

    我這時候忽然感慨古武的沒落,宋朝之前好歹習武之人都可以做到靈氣入體,就是清朝末年,也有不少人修出內勁,到了現在全部都變了,不是像我這樣有傳承的,還沒有資格去求追什麽武術之類的玩意。

    我這不是狂妄,而是就像一個大廚一樣,空有一身本事,無奈做出一桌大席,吃飯的都是餓死鬼,隻知道吃飽就好,又像是本來擅長水墨丹青的國手,畫出一副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的傳世佳作,卻被人當作廢紙扔在垃圾桶一樣!

    井田次郎卻是微笑說道“李先生,不急,就算渡邊先生不在,我們也可以切磋一下,昨天在晨報中看到,李先生是家傳武功,融合南北之精粹,從來沒有遇到過對手,我們在江城這麽多年,竟然在李先生在江城的兩年裏,沒有發現還有這麽個高手在身邊,實在是汗顏。”

    他說的客氣,一口一個李先生的叫著,可是透出的那股勁來看,我不露兩手,那是很難完整的出了影風會館。

    這種表麵恭敬,骨子裏麵輕視的挑戰者我實在見的太多太多,如果是以前我的性格,他直接一腳踢飛了了事,哪有那麽多閑功夫陪他聊天,隻不過今日已經不同往昔,“你還差的太遠,如果渡邊來了,可以讓他來和我切磋一下。”

    他有些厭煩這些人的虛偽,更加討厭這個井田次郎恭敬後隱藏的狂傲,說話也不再客氣。

    井田次郎眼中一絲怒意,古正雄卻已經忍不住叫道“李正行,你算什麽東西,對井田先生這麽說話!”

    古正雄在會館呆了兩年,覺得做中國人實在有點不爽,做夢都想加入日本國籍,最好畢業後能給日本人打工賺大錢,這才一心討好渡邊正野,希望以後能留在這裏做事,眼看有這個表現機會,當然不會錯過。

    我目光一寒,“我記得你說過要和我比試一下?”

    “不錯!”古正雄興奮的說道“我,我希望能是和你交手的第一個!”

    井田次郎本想阻止,轉念一想,雖然報紙上說的多數是誇大事實,但是我有兩下子那還是一定的,難得這個古正雄想要當炮灰,借他試探一下我的斤兩也是好的。

    “那我可以滿足你的這個要求,”我淡淡的說道“請。”

    古正雄大喜過望,還不知道如果我很生氣的話,後果是非常嚴重的,隻是考慮怎麽讓井田次郎看重自己,迫不及待的走到道場的中央,開始活動起筋骨。

    那些學員都是頗為興奮,平日裏麵都是學員之間的互相操練,這種館外來人挑戰還是第一回遇到,內心都很是期待。

    古正雄嘴角一絲輕蔑的微笑,似乎已經勝券在握的樣子,揮動著手臂做了幾下直擊,倒也顯得孔武有力,虎虎生風。

    我緩步走到他的近前,隻是做了個請的姿勢,古正雄早已迫不及待,陡然大喝了一聲,一腳踢向我的頭部!

    跆拳道以腿為主,競技中用腿攻擊的比例占了很大部分,空手道卻是手部運用占的比例頗大,肘膝也經常使用,這點和泰拳很相似。

    古正雄不喜歡用手,卻多喜歡踢腿,古正雄一直覺得自己踢腿的姿勢很酷,也很有力,普通學員拿著靶子也很難頂得住他重重的一腳,被踢的連連倒退,這一腳踢出來就算井田次郎看的暗暗點頭,雖然他對古正雄的態度和對待一條狗沒有什麽區別,卻不能否認這條狗還是比較凶猛,如果這一腳要向自己踢過來,自己當然是避其鋒銳,然後伺機尋找他的漏洞。

    當然,在他眼裏,古正雄算不上什麽,井田次郎自信,如果二人交手,自己十招之內就能把他擊倒,卻不知道我能用幾招?更不知道他是如何躲閃?

    我沒有躲,一出手已經抓住了古正雄的腳踝,仿佛早已等在那裏多時,更好像古正雄的一腳不是踢向我的腦袋,而是送到他的手上!我一甩胳膊,好像揮舞著一根稻草,古正雄卻已經淩空飛起,下一刻的功夫,‘砰’的一聲大響,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道場內刹那間鴉雀無聲!

    無數道目光落在古正雄的身上,看他倒還沒有斷氣,拚命的想要掙紮站起,偏偏又是力不從心,看來這下摔的著實不輕。

    我已經不再留意古正雄,目光落在井田次郎的身上,淡淡道“請。”

    井田次郎突然覺得自己捅了馬蜂窩,除了找個地縫鑽下去,沒有別的躲避辦法,偏偏這個地麵光滑平整的可以照人,連個裂紋都沒有。更不要說地縫!

    望著眾學員驚恐的眼神望著我,憐憫的目光投向自己,井田次郎咬咬牙,暗自給自己打起氣,剛才我這下子說不定是誤打誤撞,或許是古正雄自己不小心,反正自己未見得會輸。

    目光突然落在我後麵的牆上,那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幾行影風會館的教義。“你可以選擇不上場比賽,但站在場地,你就得為自己的決定全力以赴!”井田次郎突然勇氣倍增,向我先躬身施了一禮。

    這是空手道過招的禮數,就和使劍的高手起手使用‘萬佛朝宗’一樣,包含了謙遜,禮讓和恭敬的意思,也符合高手先禮後兵的風範。當然你也可以理解成先君子後小人的意思。

    我卻站在那裏,懶懶散散,好像全然沒把井田次郎放在心上。

    井田次郎暗自惱怒,心道就算你有兩下子,也用不著這麽狂傲。禮數既然到了,下麵就該是用兵地時候,井田次郎再不說二話,搶步上前。一招上步衝拳擊向我的胸口!

    他吸取了古正雄的教訓,雖然練有不錯的腿法,卻不敢冒然輕進,這一招有法有度,穩健十分!

    會館的學員齊聲喝好,更有幾個女學員大聲的尖叫起來,為副館長呐喊助威,井田次郎人長的帥氣。還有錢,空手道的功夫在影風會館僅次於渡邊正野,可以說是不少女生心目中地白馬王子,這個我看起來土裏土氣的,觀感上已經差了人家三分。

    再說他們並不知道我是被挑戰,而是一直以為他來踢館,內心深處當然更希望井田次郎能贏,不然自己交的學費不就有點冤枉!

    不過很多時候。希望總是和現實有著很大的差距。井田次郎這招又快又猛,深得空手道的特點。以最極限地衝擊力,朝目標部位瞬間爆發,如果真要打在人的身上,估計胸骨都要搞個骨裂出來。

    我冷哼一聲,並不閃躲,井田次郎的一拳正中他的胸口,眾人又是喝了一聲彩,井田次郎卻已經發覺不妙,這一拳看似擊中我地胸口,卻是一點聲息沒有,他知道這一下實際上擊在了空處,竟然無從借力,身形這一瞬間已經向前衝去!

    暗叫了一聲不好,井田次郎挺腰蹬腿,就要向後退去,我一掌已經不急不緩的拍上他的胸口!

    比起井田次郎剛才的那一拳而言,我的一掌好像力道差了很多,井田次郎卻覺得一股大力湧了過來,騰騰的退後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餘力未消,又倒翻了個跟頭,滾地葫蘆般的滾到一旁。

    喝彩聲戛然而至,眾人吃驚的望著我,還不知道怎麽回事,隻看到井田次郎打了我一拳,我拍了井田次郎一掌,這場所謂地比試已經落下了帷幕!

    井田次郎滾了幾滾,終於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躍起,隻是覺得胸口處氣血翻湧,回想起剛才的較量,不由的一陣茫然!

    這個我什麽門道,他的出招隻是普普通通,毫不變化,更不顯得剛猛有力,威風八麵,怎麽卻一掌就將自己打了個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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