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之和彥妤兩人煎好了藥，一路端著，就拿到了降土堂。

    

    “奇怪，降土堂的弟子受傷，為什麽要我們倆煙雨堂的煎藥？”韻之突然想到，於是不由得一問。

    

    彥妤說道：“你就別那麽計較了，楊先也算是幫我們煙雨堂的大忙了，煎碗藥而已。若是他能早些醒來，也能洗脫我們煙雨堂弟子弑殺自己同門的不好名聲。這些日子，師傅為了煙雨堂的名聲所做的努力，你我都看在眼裏。”

    

    韻之點點頭，說道：“彥妤，聽你這麽一說，我心情就好多了。”

    

    “藥方我已經找連師尊要來了，以後可以不用麻煩兩位了。”不知何時，鄭露露走了過來對韻之和彥妤說道。

    

    韻之想到剛剛說的話，心說應該是被露露聽到了，於是略覺得尷尬地笑著說道：“露露，你何時來的？”

    

    “方才我就在大堂。”鄭露露輕輕一笑，很快恢複無表情的狀態，然後接過了韻之手中的藥碗。

    

    彥妤也不客氣，說道：“既然露露能接手就再好不過了，我們煙雨堂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那就麻煩你照顧一下楊先了。”

    

    鄭露露搖搖頭，說道：“彥妤客氣了，楊先師弟本來就是我降土堂的弟子，理應我們降土堂的人照料。”

    

    把藥碗交接之後，彥妤和韻之就走出了門。

    

    韻之一邊走，一邊抱怨道：“這個鄭露露，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我聽著不舒服。”

    

    彥妤疏導她說道：“露露的性格一直就這樣，要是上心了，性格就會火爆，而且她不擅唱與人交流，和人說話也是冷冰冰的。當初入門比試時候，她一打三，打斷了三個同門的肋骨你忘了？”

    

    韻之一回想，不禁呲了一下牙，說道：“記得倒是記得，去年的門派比試，她贏了不少人，出招淩厲狠辣，讓人的感覺簡直可以用“聞風喪膽”來形容了，不過到最後還是輸給了大師兄。”

    

    “聽聞不少人叫露露大師姐，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彥妤說道。

    

    “大師姐不大師姐的，我倒是不在乎。不過，當時的我差點就贏她了，想不到還是棋差一招。”韻之有些懊惱地說道。

    

    “別可惜了，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咱們煙雨堂也要準備準備了。雖然說那虎妖是楊先拿的，但是功勞也有咱們一半，所以到時候楊先醒了，咱們也得代替師傅出席，如有什麽情況也可以及時補充。”彥妤建議道。

    

    “你不說我還不困，你一說，我現在感覺睡意就湧上來了。”韻之笑著說道。

    

    次日天明，風三弋帶著鄭露露等弟子一早就來到了楊先的病床前。

    

    “他情況怎麽樣了？”風三弋向著照顧楊先的弟子說道。

    

    照顧的弟子回答：“楊兄弟的情況不容樂觀，昨夜一動也沒有動，喝的藥也吐了幾次。”

    

    風三弋的拳頭捏了捏，心裏不悅。

    

    鄭露露走上前，勸說道：“師傅，師弟既然沒醒，咱們先審問那虎妖吧，事已至此，能快就得快。”

    

    風三弋搖搖頭，說道：“雖然說具體情況我們都掌握了不少，但是現在最為了解整件案件的怕死楊先。千秋入獄，雲師妹閉關，莫曉隻懂驗屍，都不如楊先了解的清楚。要那妖怪實話實說，怕是要楊先出馬。”

    

    鄭露露眼神淩厲，沒有感情地說道：“妖怪害人，就算他沒有犯事，我們一樣直接除掉就行了。”

    

    風三弋聽著雖然有些不舒服，但是思索再三，說道：“那先去地牢把那虎妖提出來吧。”

    

    【東方派·議事廳】

    

    議事廳正中間做著連泊，身邊坐著另外幾位師尊，四周圍了一些此處參與調查的弟子。

    

    虎妖王散此時已經回複了意識，一臉不滿地站在堂中。

    

    “你們也別白費心機了，那倆女的是本大爺宰的，要殺要剮隨你們便吧。”王散也不多廢話，心知到了這個地步，自己想要活命也是不可能的了。

    

    段訣卻開口說道：“你這妖孽好生猖狂，還不速速招來，你是如何犯下殺孽的。”

    

    王散冷冷一笑，說道：“你們想聽是吧？可以，不過本大爺需要先吃點東西。”

    

    “你要什麽？”段訣繼續問。

    

    “兩隻山羊，一頭豬，再來半扇牛！”王散說的很快，因為他早就在腦子裏麵想好了要什麽。

    

    “真是豈有此理！你身為階下之囚居然敢如此放肆！”莫曉聽了，火氣一下子就起來了，第一個站起來，拿著手指戳著虎妖罵道。

    

    “話說這莫曉師尊喜怒無常還真不是說說。”弟子們紛紛心說道。

    

    連泊站起身，說道：“去給他拿，這點東西我東方派還供得起。”

    

    不一會兒，旦華帶著一些人把虎妖要的東西帶來了。

    

    王散不由分說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眾人看著王散生吃豬羊，鮮血飛濺不由得一陣惡心。

    

    “東西也吃了，可以說了吧？”連泊看著王散問道。

    

    王散擦了擦嘴，顧自思考了片刻。

    

    他本不願意說，畢竟事關妖族大事，但是當他想到小王爺墨晚對待自己的態度以後，他有點動搖了，對墨家的忠誠之心也是有了裂痕。

    

    今日到了如此地步，他想著也幹脆交代個清楚，自己落個較好的下場。

    

    “說實話，你們還得謝謝本大爺。”王散悠閑地躺在地上說道，仿佛自己不是個階下囚，而是來做客的。

    

    “此話怎講？”連泊繼續問道。

    

    王散呲了呲牙，說道：“本大爺隻是幫你們東方派除掉了倆奸細，你們應該放了本大爺。”

    

    “什麽奸細？”連泊看著放鬆的王散，心知此妖應該會坦白了。

    

    王散說道：“那倆丫頭自小在妖族受訓，長大成人以後偽造了個身份，代替了一對人族姐妹，一直暗藏在人族中做內奸，直到今年才來你們東方派拜師。”

    

    “她們效命於誰？”連泊問道。

    

    王散說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妖族的四個王爺。”

    

    莫曉出言冷笑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你們妖族和我們人族紛爭又不是一年兩年，我們交戰過多少次你們沒數嗎？四個死老妖怎麽可能沒有聽說過。”

    

    “這個不急說，那倆丫頭是效命於北妖王墨丹的帳下。”王散出言道。

    

    “那麽你是效命於誰？”莫曉走上前問道。

    

    “本大爺也是墨丹的屬下。”王散回答道。

    

    莫曉一聽，說道：“妖孽，你們同為北王墨丹老兒的帳下，你卻能透出這麽多東西，騙誰呢？”

    

    “北王墨丹的兒子墨晚視本大爺命為草芥，所以本大爺告訴你們也無妨。”王散說得漫不經心，仿佛一切事情都與自己無關一般，“那倆丫頭把行蹤暴露給了你們東方派的一個人，故此本大爺奉命來除了她們倆。”

    

    “你們來我東方派潛伏，到底有什麽目的？”段訣出言問道。

    

    王散輕蔑地看了段訣一眼，說道：“看好你們自己的寶物吧。”

    

    這一聽，幾位師尊都知道是何物了。

    

    東方派的寶物，那不就是享名已久的舉天鼎嗎？

    

    連泊心知段訣本不可以問此事，因為東方派至寶舉天鼎多年來一直被人覬覦，別說是妖族，就算是自己人族裏麵也藏有很多居心叵測之人。

    

    “她們把行蹤暴露給誰了？”連泊抓住了重點。

    

    王散搖搖頭，說道：“實話說，本大爺不知曉，本大爺隻是奉命來辦事的。”

    

    “那你說說吧，你是如何行凶的。”段訣接過話問道。

    

    王散悠閑地躺了下來，說道：“那日，本大爺潛入你們東方派，尋到了兩人所居住之地，很輕易地把兩人宰了，就是這麽一回事。”

    

    “就這麽點？”段訣問道。

    

    王散點點頭，說道：“就這麽點。”可是他眼睛深處卻有一絲不安。

    

    “不對，還有！”連泊怒目圓睜地說道，“她們倆死於五行術法，而不是你的妖法。”

    

    王散一聽，臉色微變。

    

    “小鳳和小瓏死於兩種不一樣的術法，絕不可能是你一人所為，趕緊把同夥供出來。”段訣連聲逼問道。

    

    就在此時，議事廳外傳來了虛弱一聲：“我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外麵。

    

    隨著人群散開，虛弱的楊先被人攙扶了進來。

    

    楊先走到中間，看了一眼王散，又想對幾位師尊施禮。

    

    “楊先，你重傷在身，免禮吧。”風三弋出言說道，“方才你說你知道，你慢慢說來吧。”

    

    風三弋又讓人拿了一張椅子，讓楊先坐下。

    

    楊先點點頭，坐了下來，扶著椅子說道：“各位師尊，小鳳和小瓏的確是王散殺的。事發當晚，小鳳和小瓏姐妹倆正在房中商議事情，王散進入之後便打鬥了起來。這個過程中，王散拆開兩人站位，促使她們都朝著自己使用了一招水係術法，而他從中躲開，引導水係術法擊倒了對方。”

    

    他休息了一下，繼續說道：“小鳳和小瓏身上的水係術法的傷就是由此而來的。”

    

    “小瓏身上也有水係術法的傷？”莫曉不由得問道。

    

    楊先點點頭，說道：“容我繼續往下說，這個先放一放，待會就會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