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聽說小芸出事了，眉頭緊張蹙起。

    “都快半個月了，感染的人肯定不少了……”

    程煥然掛斷小虎子的通話，馬上打給陳新之。

    陳新之一改往日的沉穩淡定，緊張解釋說他媽媽擰著年貨去看望老同事，後來被救護車接去隔離。

    “她老同事家裏有人感染了……她是直接接觸者，必須馬上送去隔離。我正在幫她收拾東西，回頭送去隔離的酒店。”

    程煥然一聽就禁不住皺眉，質問：“不是讓你告訴阿姨盡量別外出嗎！她年紀偏大，千萬大意不得！”

    陳新之無奈解釋：“我確實跟她說過，然後就急忙忙出去工作。我媽沒怎麽看新聞，對外頭的危急情況也不了解。她聽說老同事病了，就擰著水果和年貨去看望，並沒有多想。”

    事到如今，程煥然也顧不得責備他。

    “你麻利給阿姨帶多一些口罩和消毒酒精，讓她配合隔離，千萬不能大意。勤洗手多消毒，有不舒服的症狀要馬上告訴工作人員去醫院。”

    陳新之連忙答好。

    程煥然十分擔心妹妹，問：“小欣呢她在哪兒”

    陳新之答：“她還在公司那邊，估計快回來了。”

    程煥然一聽就忍不住生氣：“還在公司！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惦記賺錢！我之前發了信息給你們，讓你們盡量別外出，你們怎麽都當耳邊風了！”

    陳新之“哎！”了一聲，無奈道：“年底誰都忙得很。本來我還打算聯係阿清，讓他的飛機晚上來接我們過去。眼下我媽被隔離了，我們也不好跑開了。”

    程煥然解釋：“幾分鍾前帝都的所有航線都已經熔斷。就算阿姨沒事，你們也沒得離開帝都。再說，這些天你們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接觸過病毒，保險妥當你們還是別過來，省得傳染這邊的老人孩子。老人和孩子比不得年輕人，必須要重點保護。”

    陳新之嚇了一跳，問：“真的都熔斷了”

    “不錯。”程煥然答：“剛剛發出的通知，估摸你顧著開車沒看到。”

    陳新之始料不及竟會如此嚴重，本來以為隻是普通傳染病毒，誰知竟會迅速惡化得如此嚴重，不僅要全市區封控，就連出去的航線也被切斷了！

    “然然，那能不能——把小欣送過去！現在還有一個多小時，我馬上去接她出城，讓她去其他城市坐飛機南下！”

    程煥然卻不怎麽讚同，低聲：“你不要慌，現在不能到處亂跑，不能置其他人的生命健康不顧，因為你們每一個人都可能帶有病毒，跑出去恐怕會造成更多的傳染鏈出現，甚至會害了其他人。”

    陳新之趕忙強調：“沒有！我身體現在好得很，小欣她也沒事。”

    “不。”程煥然提醒：“你們還是別亂跑，都回四合院那邊隔離吧。最好的方式是去馨園那邊住下，跟揚揚能互相照應。”

    陳新之此時內心非常擔心老母親，心情煩躁浮動。

    “行吧，我回頭聯係她回來。我先去給我媽送生活物品。”

    程煥然提醒：“記得要戴口罩，千萬不要大意。”

    陳新之答好，匆匆掛斷了。

    盡管幾個年輕人一直瞞著幾個老人，但王瀟瀟和薛淩他們一直都是手機不離手的人，很快看到了帝都那邊的新聞，一個個都擔心不已。

    程煥然輕描淡寫解釋：“怕影響你們的度假心情，所以就沒說。再說，即便知道了，我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遠水救不了近火。”

    薛淩皺眉問：“老二和老四——新之他們都沒事吧小虎子兄妹也沒事吧”

    “都在各自的地方窩著。”程煥然答：“小虎子和小芸兒在隔離，暫時都沒事。”

    薛淩心裏頭亂得很，低聲：“自家人沒事……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

    “阿桓他們呢”程天源緊張問：“你們姑姑聯係了沒她的身體一向差，可不能出事。”

    程煥然眸光微閃：“療養院那邊提前做好準備，不許外麵的人士進院參觀或看望病人，目前一切安好。姑姑她挺好的，我跟她一直保持聯係。衡舅舅現在主持那邊的工作。桓舅舅和舅媽……他們都回醫院幫忙。”

    “回醫院”薛淩蹙眉問：“是去當什麽誌願者了，對吧”

    程煥然搖頭：“不是……各個醫院目前都擠爆了病人，需要大量的醫療工作者。桓舅舅先回醫院救治病人，後來舅媽也跟著去幫忙。”

    薛淩垂下眼眸沉默不語，心情異常沉重。

    程天源則責備幾個小輩不該藏著掖著，隨後問起馨園的具體情況。

    程煥崇答：“二哥在那邊，他說一切都好。鐵頭哥也在那邊。小欣和她的保鏢沒能趕在封城前回去，目前仍在她的公司裏住著。”

    “等等！”薛淩聽得皺眉，問：“她為什麽沒能趕回去你們沒提前通知她”

    程煥崇偷偷瞥向大哥，低聲：“我們一直找她……大哥也找她，可她的手機一直沒能接通。封控前幾個小時能走動，給大家時間準備物資等等。可她前一晚熬夜工作到天亮，關機在房間裏補覺，所以錯過了我們的電話。鐵頭哥聯係女保鏢的時候有些遲，她們所在的那片區域已經被封鎖，出不去，隻能往回走留在公司。”

    薛淩聽得一陣頭痛，大罵：“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之前你們就提醒過她了，可她好像不當回事！都什麽時候了，還顧著賺錢就不能在家裏好好待著啊！”

    程煥崇埋著腦袋不敢回答。

    程煥然卻實話實說：“帝都那邊大多數人都不明白怎麽一回事。我是因為碰巧有老同事接診了出事的病人，所以才那麽快知曉。官方消息一直沒說準話，也不敢說得太嚴重，怕引發群眾恐慌。鐵頭和小欣年底顧著忙，以為沒什麽壞消息就是好消息，所以都沒怎麽放在心上。”

    程天源無奈搖頭：“糊塗啊……怎麽不聽專業人士的話！”

    薛淩掏出手機撥給女兒。

    畢竟是自己的心肝寶貝，再怎麽生氣也做不到對她冷漠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