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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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渝掀了掀眼皮,看了馮少峰一眼,這確實像佟桑的性格,緩緩地放下手中雜誌,調整了一下姿勢,手支著下頜,遲疑著地問:“他……如何了。.”
馮少峰輕輕籲氣,說:“一切如常,守在附近的人,他撤了回去。”
“也好。”古之渝緩緩閉上眼:“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好,你休息一會兒。”馮少峰拿了毯子蓋在她身上,這才出去。
接下來的半月,古之渝沒出過門半步。多數都是處在昏沉中,像是從未清醒。
馮少峰不敢將房間裏的燈關掉,天色稍稍一暗,便立刻將房間裏所有的燈都打開,可這樣,也讓她時而碰到沙發腳或者桌腳絆倒。
她都隻是笑笑:“看來老李的話也不可盡信,這才半月呢,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最後,親眼看見她們進去。”
馮少峰安撫:“別胡思亂想,一定會好的,我托朋友已經在找最好的醫生了,也讓他們留意合適的眼角膜,一旦有了,就給你手術。”
古之渝彎了彎唇:“外麵現在怎麽樣了?”
“梁建興重新查了壽宴那晚的事,梁建國的老婆做事並沒有處理幹淨尾巴,那人招了。”馮少峰說:“佟桑還沒有搬回去,看來是想讓梁老爺子親自去接了,梁建興也好像查到了當年孩子丟失一事跟梁建國老婆有關,接下來,佟桑要翻牌了。”
“很好。”古之渝目光投在濃濃的夜色裏,嘴角輕揚:“是時候了。”
一旦佟桑有了翻身的機會,戒備就會降低,佟桑用這一招以退為進的方法,贏了梁建國的老婆,也讓梁老爺子對她產生歉意了。
凱悅帝景。
廖琳哄睡了尚兒,路過書房,看著靳向東又在喝酒,兀自歎息一聲,她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自從那天興衝衝的出去後回來,靳向東白天正常的去公司,一回到家裏,必定是進書房,不將自己灌的酩酊大醉,不罷休。
廖琳不想去打擾。正要轉身離開,書房裏忽然砰的一聲,是酒瓶子碎裂的聲音,她趕緊推門進去:“師兄,你到底還要折磨自己到什麽時候啊。”
靳向東就癱坐在地上,靠著書桌子,碎片就在身側,滿屋子的都是酒氣。
廖琳將碎片趕緊打掃了,看著自顧自喝酒的靳向東,蹲下身來,無奈道:“師兄,你這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就算你將自己灌醉死了,也不能讓小渝回來看你一眼,你這又是何必。”
就算不知道為什麽,但除了古之渝,還能誰會讓靳向東這般?
靳向東灌酒的動作一頓,猩紅的眸子凝視著廖琳,爾後一仰頭,酒滑入喉嚨,從嘴角溢出的酒液順著喉結滑至精壯的胸膛,忽然將手裏的酒瓶子擲出去,碎在牆角,怒氣騰騰:“誰說我是為她,琳子,你記住,我跟她再也沒關係了,不管她跟誰在一起。再也傷不到我了。”
靳向東醉的身子踉蹌,廖琳趕緊扶著:“好好好,傷不到你了,跟你沒關係了,那你更不沒理由在這裏灌醉自己了,師兄,也許真的是你弄錯了。那人就不是小渝,你振作起來,尚兒他需要你,你不能再作踐自己。”
“作踐?”靳向東嚼著這兩個字,忽然狂笑了幾聲:“對,琳子,你說得對。愛她是我靳向東做過最蠢的事,最作踐自己的事。”
廖琳心咯噔一聲,不管再怎麽樣,她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靳向東對古之渝的感情會感到後悔。
這到底得受多大的刺激,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師兄,那人。究竟對你說了什麽啊。”
說了什麽?
古之渝跟馮少峰走的那一幕,靳向東想來,還是心扉痛徹。
頭重重的壓在廖琳的肩膀上,心揪著胸口:“渝兒,不要這樣對我,究竟我做錯了什麽,令你如此想要逃離我。厭惡我,避開我,我隻是想跟你在一起,想娶你。”
輕輕的啜泣聲伴隨著酒氣飄蕩在這書房裏,廖琳看著地上流了一地的酒液,碎在牆角的玻璃瓶,心無比震撼,心疼。
誰的愛會像靳向東這般炙熱,一直以來,她以為男人的愛就是深沉,或者更多的是玩樂,隻圖一時的新鮮,而靳向東卻是一個例外。
從她知道靳向東心裏住了一個古之渝那天起,她並不看好,隻當這不過是一時新鮮,隨著年月,一天天淡去,從未想,在這段感情裏麵,靳向東剖心剖肺,最後遍體鱗傷。
也或許,是靳向東的堅持,才讓她對林超堅持至今,若是靳向東都放棄了,她是否還能相信,這世上有愛?
將靳向東扶到書房沙發上休息,拿了毯子蓋上,廖琳又重新打掃書房。整理一番。
那互相折磨的兩人,在不同的空間,相同的時間裏,躺在不同的沙發上,進入不同的夢。
“向東。”半夜裏,古之渝從夢裏掙紮醒來,伸手一摸身側。空蕩,冰冷,無盡黑夜籠罩著自己。
原來又是夢。
江城又到了綿綿細雨的節氣。
古之渝站在窗前,望著那細雨綿綿,聽著忽然來找自己的廖琳的話,心頭湧起一種無力感。
廖琳說:“我不管你是古冉還是古之渝,我隻希望你去看看他。就看他一眼,讓他別再作踐自己就成,從當年他見到古之渝那一眼起,古之渝這個名字,帶給他的痛苦遠比快樂多很多,若是古之渝這個人死了,那求你。古小姐,看在你同古之渝一樣相貌的份上,去見見他,將那半條命,還給他。”
心,在一瞬間被刺刀挖掉,疼痛襲遍全身。
昔日的話語在耳邊縈繞。無法散去,古之渝雙手環抱著自己,抓緊自己,疼痛在蔓延,令她心如刀絞。
發現古之渝不對勁,馮少峰上前不著痕跡的將她輕擁著,給以支撐。抓著她的手,冰涼,馮少峰心一疼,看了眼懷裏的人,對廖琳淡漠道:“廖小姐,小冉並不是你們所認識的古之渝,以後別再來騷擾她。”
廖琳盯著古之渝的側影。見她一直未開口,失望道:“好,我以後,絕不會再來騷擾古小姐。”
廖琳走後,古之渝直接在馮少峰的懷裏癱軟,馮少峰趕緊將人抱在沙發上躺下:“怎麽樣?”
古之渝手放在心口,她想讓那心口別再疼。可是疼痛,卻一直未減少一分,她抓著馮少峰的手,聲音淒楚帶著哽咽:“馮哥,我不要變成瞎子,我想陪在他身邊,一直一直陪他。”
若說什麽時候讓馮少峰對古之渝誌在必得的心動搖了,大概也就是這一瞬。
“放心,你不會變成瞎子,不會。”馮少峰輕撫著她的頭發,輕聲承諾。
她想陪他走過百川,不想成為看不見的瞎子,成為累贅。
馮少峰的安慰令她稍有心安,漸漸地又昏睡過去,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最近總是睡不醒,之前她隻是偶爾短暫性的看不見,可自從上次跟著馮少峰從馮天海那裏回來,她眼睛看東西越來越模糊,失明的情況越來越嚴重,這讓她害怕,怕下一次,她就再也看不見,或者……醒不來。
迷迷糊糊中,她聽見馮少峰好像在跟人打電話。
聲音裏夾雜著怒氣:“不管用什麽辦法,都得把人給我治好了,別跟我說什麽沒辦法,要是她的眼睛瞎了,我拿你一雙眼睛陪葬。”
她的眼睛。果然治不好了嗎?
雨還是一直在下,佟桑坐在樓的窗前,盯著那從天空飄下來的細雨,心底忽然泛著惆悵。
安靜的四周,唯有耳邊的機械而冰冷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自從她搬出梁家,以退為進,多次聯係歐菀。卻都沒有消息,她又不能直接去歐家找人,她不知道是歐菀與自己楚漢分界了,還是歐菀那邊出了什麽事。
自從與古之渝相似的古冉一出現,佟桑心裏就有不好的預感。
收起手機,正準備起身,樓外麵忽然響起敲門聲。起初她以為是梁太太,最近來樓頻繁的就是梁太太了,現在壽宴那晚的事水落石出,梁建興卻一直沒有表態,梁老爺子也沒有要來接她的意思,不過現在,她不急。等當年孩子丟失一事查清楚,她不信梁老爺子還能穩坐著。
敲門聲急促起來,佟桑才意識到,這不是梁太太。
“誰啊。”佟桑走過去喊了一聲,外麵依然沒有回應,她也不敢開門,過了好一會兒。門外才低低沉沉的傳來聲音:“是我,阿海。”
因為古之渝的事,阿海早被歐菀安排出了國,怎麽會來樓找她?
佟桑心下一緊,立即開了門,站在門外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正是阿海。
“你怎麽回來了。”佟桑驚訝。
阿海自顧自地進去,脫下鴨舌帽:“小菀有危險,我不得已隻能回來。”
“出什麽事了?”佟桑關上門,滿腹疑惑:“這段時間我一直給她打電話,都沒有人接,她出什麽事了?”
阿海麵色凝重:“她被歐華強囚禁了起來,這次的囚禁,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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