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你就在這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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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文鬆很高興古之渝還能記得這件事,記得曾經她給一個饑餓的男孩送過世上最好吃的食物。%d7%cf%d3%c4%b8%f3

    古之渝也明白了,為什麽常常飯桌上劉誌武都會讓王嬸兒準備一隻雞腿。

    “你的眼睛,我已經讓人在找與你匹配的眼角膜,一有消息,就可動手術。”徐文鬆保證道:“多則半年,少則一兩月,我一定為你找到合適的,讓你重見光明。”

    古之渝笑笑:“不急,反正都瞎了這麽久,也不在乎多幾個月還是少幾個月了,在你這,有吃有喝,挺不錯的。”

    徐文鬆忽然感慨:“說來。你跟靳向東的緣分也是極深,沒想到他的眼角膜與你匹配。”

    對啊,她跟靳向東的緣分這麽深,卻依然不能在一起。

    江城,一家精神病院的鐵門緩緩打開,歐菀裹著白色的羽絨服,戴著帽子,雙手揣在衣服裏,隨著鐵門緩緩打開,頭慢慢地抬起來,嘴角揚起一絲弧度。

    穿著長靴的腳朝門口一輛白色的轎車走過去,拉開車門坐進去。

    車子立即啟動,兩側的景色迅速倒退,幾個月沒有看見外麵的景色了,歐菀手摩挲著車窗,呼了一口氣:“還是外麵的天好。”

    另一隻手被人抓起,耳邊響起令人惡心的聲音:“小菀,隻要你聽話,我就不會讓爸再送你走,跟著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歐菀冷扯著嘴角,將手用力抽回來,輕蔑的看著身側的王健:“你的富貴是我給的,讓你過了幾個月好日子,看來你是忘記了以前的苦日子了。”

    王健並不知道歐菀與歐華強兩人的事,歐華強也不會,不好意思去說。

    過去就是王健的痛處,被踩了痛處的王健惱羞成怒:“對,我以前過的是苦日子,可現在不一樣了,小菀,你要不識趣,回頭我跟我爸說你勾引我,你這一輩子就在精神病院裏待著吧,現在老頭的錢財幾乎都在我名下。老子要什麽女人沒有,勸你最好識相點。”

    對於王健的惱怒,歐菀隻是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閉目養神。

    話說狡兔三窟,歐華強的家產,她都沒法具體估算,而且歐華強之所以送她去精神病院,或者是之前因王健的一句話將她軟禁,這些都不是因為王健,而是王健恰好給了歐華強一個借口,對她下手罷了。

    一會到歐家,王健還沒來得及將歐菀拽回自己的房間,歐華強手杵著拐杖站在書房門口:“小菀,跟我進來。”

    王健隻得訕訕地鬆開歐菀,笑著說:“爸,你找小菀有什麽事,我這正有話要跟小菀說,不如晚點再讓小菀過去。”

    到手的鴨子,王健當然不想鬆手。

    歐華強麵色一淩,王健隻好鬆手,再怎麽說歐華強現在是病老虎了,那也是老虎啊,威嚴還是在的。

    歐菀心中冷笑,跟著歐華強進了書房,門一關上,歐華強的拐杖猝不及防的落在她的身上,一聲悶哼,卻不喊出來。

    歐華強連打了幾下。才杵著拐杖顫巍巍的瞪著歐菀道:“以後離阿琛遠一點,若是讓我知道你跟阿琛有什麽,我定廢了你。”

    歐菀咬著牙,忍著疼,目光陰森森的盯著歐華強:“知道了。”

    這個時候,她不會逞強。

    看著歐華強顫抖的雙腿,歐菀心裏笑了。歐華強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是再繼續吃那些藥,也不過幾個月時間了。

    她很想知道,歐華強死不瞑目是什麽樣子。

    起風了,風卷著幾片落葉在空中打著轉兒,郊區的墓園裏響著高跟鞋的聲音,梁茹手捧著一束百合花。一步步踏上石階,到了佟桑的墓前停下。

    她在原地站了好久,才歎息一聲,將百合花放在墓前:“這一輩子你也是夠苦了,想必你也累了,就在這好好休息,一切在這裏結束。就在這裏開始。”

    墓碑上的女人,一直是眼神森森地盯著她,緬懷了一會兒,梁茹又折身離開。

    塵歸塵,土歸土,或許這就是你的歸宿。

    古之渝也離開了,此後。再也沒有人打擾她跟高顯揚的生活,一切都會平靜下來,直至大家歸於塵土。

    她不在乎自己在高顯揚是什麽位置,在世上,是什麽存在,又是誰,她要一個安定。

    靳向東為找古之渝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他怕時間越久,她在外受的苦越多。

    梁建興跟馮少峰也是沒有放棄尋找,可人海茫茫,哪裏去找?

    正在靳向東毫無頭緒,不知去哪找時,廖琳說了一句:“師兄,小渝眼睛不便,身上又沒有錢,沒有身份證,她哪裏也去不了,但如果是有人幫她,那就不一定了,你想想,小渝認識什麽人,或者什麽朋友,幫她離開江城了。”

    廖琳的話醍醐灌頂,靳向東想到當初護工說古之渝支開她的時候,問她借過手機,說是要給老朋友打電話,此後人就消失了。

    他們看過護工的手機,裏麵並沒有撥號記錄。顯然是古之渝自己刪掉了,但若是去移動營業廳去查,能查到當時古之渝給誰打了電話。

    這麽重要的線索,他既然給忽略了。

    “琳子,謝謝你。”靳向東激動的說了這一句,匆匆出去,先去找護工。再去營業廳。

    廖琳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沒覺得她做了什麽讓靳向東這麽高興啊。

    靳向東能想到的,徐文鬆自然也能想到,在古之渝打了那個電話後,就已經讓人注銷了,靳向東是查到了號碼,可撥打過去就是空號。

    如此神通廣大的將人帶走。又能讓古之渝甘心跟著走的,靳向東在腦海裏梳理了一下。

    這時,靳向東腦子裏浮現了一個人,他立刻給馮少峰打了一個電話:“幫忙查一個叫文鬆的人,有可能是他帶走了渝兒,這名字有可能不是真名,稍後我把他的照片給你。他很有可能是跟你們馮家一個道上的。”

    馮家黑道出身,靳向東並不涉及這一塊,黑道裏的水多深,他不清楚,可馮少峰這個黑道家庭裏長大的人,很明白。

    他隻能找馮少峰幫忙。

    收到靳向東傳過來的照片,馮少峰立即讓手底下的人查。並動用了馮老爺子的人。

    自家孫子已經興師動眾的找了一個人兩個月,馮老爺子怎麽會不知道,這次,他沒有攔,他很清楚,自家的孫子隻不過是徒勞,就算找到了人。那人也是跟別人走的。

    被人拋棄的打擊,這也算是一種成長跟曆練。

    很快,馮少峰調取了有關徐文鬆的所有資料,但也僅限於表麵上的資料,徐文鬆具體人在哪裏,暫時查不到。

    梁太太為了古之渝的事,那是天天都在抹眼淚。一見到梁建興就是問:“小渝找到了嗎?”

    這讓梁建興都不敢麵對妻子,他怕看到妻子期待的目光在他搖頭間刹那黯然,轉為失望。

    梁老爺子也是多次詢問,務必將人給找回來,那可是梁家血脈,先前受了那麽多苦,怎能再讓流落在外。

    梁建國老婆見老爺子態度。有了危機感,敲響了梁茹的房間:“女兒啊,你怎麽還在這裏研究什麽食譜,你爺爺他要將那個古之渝找回來,等人一回來,我們家別說地位了,一毛錢也沒有。”

    “爺爺真這麽說的?”梁茹微微一愣,說道:“不會的,爺爺是不會那樣做的,而且這梁氏企業的繼承權本來就是堂姐的,如果堂姐回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的傻女兒喲,媽怎麽生了你這麽一個軟性子的女兒,小伊命薄,你又不給爸媽爭一口氣,那爸媽還能指望誰啊,你是要看著爸媽被趕出去,到大街上流浪去你才滿意啊。”

    “媽,不會的,爺爺不是說了,會給我們家分紅,這些錢夠我們一家人花銷了,再說了,顯揚也每個月給我零花錢,爸媽你們就不要再管這些閑事了,趁這個時候出去多走走,不也很好?”

    梁建國老婆恨鐵不成鋼:“你爺爺到時候就分那麽一點錢,這梁家的家產。我們一家得到的連九牛一毛都不算,都是梁家人,憑什麽老大家就能繼承公司,我們就不行,女兒啊,你一定要替媽媽爭一口氣。”

    “媽,我說了。我對那些不感興趣,你就別再說了。”梁茹合上食譜,起身:“我要是在家你看不慣,那我回去了,我還要給顯揚做飯呢。”

    她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可以跟高顯揚重新開始,她不能再毀掉了。

    梁家怎麽樣,她不關心。人找不找得回來,她也不在乎。

    “小茹。”見梁茹收拾東西準備走,梁建國老婆慌了,坐在床沿上抹眼淚:“我這也真是命苦,帶兩個女兒,小的年紀輕輕就走了,大女兒又不聽話。我這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啊。”

    收拾好東西的梁茹站在幾米遠外,就那樣定定地看著梁建國老婆假哭,無動於衷。

    哭了一會兒,抬頭見梁茹目光冰冷的看著自己,陌生感讓梁建國老婆頓覺後背一陣涼意,立即停止了哭泣,訥訥地喊了一聲:“小茹。”

    梁茹歎了一口氣。走到梁建國老婆麵前,伸手撫摸著已有幾根白發的腦袋,說:“媽,我隻想好好的過平凡的日子,別再來打攪我了,現在大舅也還沒有把人找到,你不必杞人憂天,說不定,這一輩子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