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隻想跟顯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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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桑被葬在墓園之後,她一次還沒有去看過。

    古之渝想,之所以一直感覺佟桑就在身邊,可能真是想多了,這世上不可能有重生,死而複生。

    問清楚佟桑被葬的地方,她打算去看看,靳向東原本是要陪她去的,準備出發時,忽然梁茹跟高顯揚過來了。

    聽說她要去看佟桑,梁茹忽然提議:“渝姐,我跟你一起去吧。”

    高顯揚與古之渝皆是一愣,這恐怕最不願或者不該去墓地看佟桑的人就是梁茹了。

    沒等古之渝同意或是拒絕,梁茹已經過來挽住了她的另一隻手。指尖觸摸到皮膚,那種感覺又上來了,背脊一涼,竟然鬼使神差的點頭同意:“好啊,一起。”

    梁茹去,高顯揚也就跟著去了,說實在的,他也不太明白梁茹的意思。

    到了墓地,古之渝並沒有讓靳向東跟高顯揚進去,高顯揚也確實是不好進去,尷尬。

    梁茹扶著她一步步踏上台階,走到佟桑的墓碑前。

    “小茹,幫我放一下吧。”古之渝將懷裏的鮮花遞給梁茹。

    梁茹盯著古之渝的看了一會兒,將鮮花放在墓碑前,蹲身指尖撫過花瓣,問:“渝姐,你怎麽想起來墓園?”

    “最近我總是感覺佟桑就在我身邊,就來看看。”古之渝循聲看向梁茹:“你呢?聽到你要來,我很是詫異,我以為你會怨恨她,不會來。”

    “有什麽好怨恨的,再說了,我總不能一輩子跟一個死人過不去。”梁茹回頭,仰視著古之渝:“你有沒有覺得,她很可憐?她隻是愛錯了一個人罷了,如果不是執著,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梁茹的語氣有點兒冷,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的原因,古之渝聽到那冷森的語氣,就像是佟桑在她耳邊說話,抑揚頓挫都是那麽的……一致。

    手揪了揪衣服,古之渝抿唇說:“你性子淡然,若是佟桑有你的領悟,確實不會走到今天,我聽說之前你去了加拿大。才回來不久,你是決定要跟高顯揚過一輩子了?”

    “從遇見他的第一眼,我就想跟他過一輩子。”

    “高顯揚性格比較優柔寡斷,你性子淡然,理智,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拿得起也放得下,你們很配。”古之渝說:“佟桑從小性格就好強,想將每一件事都做好,可事事總不那麽如意,她跟高顯揚如果換個地方跟身份相遇,結果應該會很好。”

    “你也覺得佟桑跟高顯揚一點兒不合適?哪裏不合適?就因為她沒有高貴的身份?”

    這話梁茹問的有點急了,古之渝嘴角幾不可見的動了動,帶著深意說:“嗯,愛情與身份無關,難道你希望他們倆在一起?如果是,那現在可沒有你什麽事了。”

    “我隻是覺得可惜。”梁茹意識到自己剛才語氣急了,起身說:“如你所說,若他跟佟桑沒有分開,也沒我什麽事了,我看天好似要下雨,先回去吧。”

    “我想再去看看小生,小茹,你能扶我過去嗎?”

    梁茹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古之渝是看不見的,她等了一會兒,才等到梁茹的手搭上來:“好。”

    一看到陸生跟梁伊相挨著的墓碑,梁茹的手就不自然的捏緊。

    古之渝摸索著將手搭在墓碑上。說:“小茹,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原諒佟桑嗎?”

    “不知道。”

    摩挲著墓碑,古之渝說:“想起小生的死狀,我就無法原諒佟桑做的一切,剛才你說她可憐,可我卻並不因她的可憐而心軟,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想必你是聽過這句話,可你又知道,二十年的姐妹最後卻讓我說出這樣的話,心裏又是何種痛,如果不是近日來總覺心緒不寧,或者此生我都不會去她的墳前一次。”

    “塵歸塵,土歸土。都已經結束了。”

    好一句塵歸塵,土歸土。

    古之渝笑了笑,不置可否。

    手伸向陸生的墓碑後麵,當初的竊聽器還在,用力扯下:“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是什麽?”

    “竊聽器。”古之渝捏著小小的一枚竊聽器,悵然道:“當初就是在這裏,我與佟桑做了一個了斷。她到死都不知道,其實我重回江城,手裏並沒有什麽錄音,真正讓佟桑伏法的是這枚竊聽器,我用假的錄音套出她的話,在她與我對峙時,竊聽器裏的內容已經到了警方手裏。”

    “你算計了她?”

    “對。”古之渝坦言:“如果那天。她不承認,其實我也拿她沒辦法,一切從哪開始,就哪結束。”

    “為什麽跟我說這些?”

    “我也不知道,說到這,就跟你說了,其實這些事不該跟你說的,讓你笑話了。”

    回到車上,靳向東見古之渝臉色不好,一麵開車,關心問:“剛才怎麽在裏麵這麽久,還不讓我陪著。”

    “向東,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麽了,心緒不寧,有點不敢接觸梁茹,她一靠近,我就感覺是佟桑站我麵前。”

    靳向東劍眉一蹙:“這怎麽回事?是不是沒有睡好?”

    “今日我來墓園,又讓梁茹陪著進去,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跟她說當初如何算計了佟桑的事,你知道嗎,雖然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我覺得,她看我的眼神跟平日不一樣。”

    “是不是你太敏感了,我看梁茹跟平日裏沒什麽區別。”靳向東抓著古之渝的手,她的手很涼,這大冬天的,其實他很不願她來墓地,這種陰氣重的地方。

    “可能吧。我想休息一會兒,到了喊我一聲。”

    一閉眼,腦子裏就浮現剛才梁茹扶她出來時抓著她手的感覺,比進去時用力多了,就像是在克製什麽,否則肯定就不是隻是加重了一些力道而已。

    高顯揚的車上,梁茹死死地抓著安全帶。目光盯著前麵靳向東的車子,眸色有些瘮人。

    高顯揚一側頭瞥見梁茹的眼神,心一緊:“小茹,怎麽了?小茹……”

    喊了幾聲,梁茹才回神:“怎麽了?”

    高顯揚略笑了笑:“沒事了。”

    車內陷入沉寂。

    眼角膜運到了江城,手術時間已經安排好了。

    入冬,歐華強的病越來越嚴重。已經隻能躺在床上了,歐莞端著藥進了房間,床上躺著的歐華強聽見動靜一下子睜開了眼,目光惡狠狠地盯著歐莞:“阿琛呢?”

    “他啊,已經幾天沒有回來了,現在不知道拿著錢去哪裏賭了,爸。還是把吃了吧,不然你熬不過去,連親兒子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歐莞笑著將藥遞過去:“吃吧。”

    “拿開。”歐華強猛地撐起來,惡狠狠地將藥打掉,目赤欲裂:“你這個白眼狼,當初就不該將你從精神病院接回來,阿琛就要毀在你手裏了。歐家,就要毀了。”

    看著被打翻在地上的碎玻璃還有藥片,歐莞神色十分平靜與淡然:“你不吃,這歐家隻會毀的更快,爸,我可是等了二十年才等到今天,你放心。這藥沒問題,我還不想你這麽快就走了,你保險櫃的密碼,可還沒說呢。”

    “混賬,混賬……”歐華強氣的手哆嗦,撐了一會兒就撐不住又倒在床上,喘著氣:“你讓阿琛來見我。快去。”

    “我現在可是一個有精神病的人,不好出去隨意走動,或許等你兒子錢都輸光了,就會回來看你了。”歐莞漫不經心的蹲下身將碎片撿起來:“爸,你也別氣了,這種的什麽因,就得什麽果。你這兒子啊,可真是爭氣,我聽說,他昨晚上半個小時就輸了五百萬,照這速度下去,我想很快爸的棺材本應該也會沒了,不過誰叫那是你兒子呢,就算把全部都輸了,爸應該也不會心疼,爸這些年收了不少賄賂,夠他賭好一陣子了。”

    “你這個賤人,我不會讓你把歐家給敗了。”歐華強眼睛鼓鼓的瞪著歐莞,卻是拿她沒有什麽辦法,現在他是明白了,歐莞就是來討債的,現在他老了,病了,不是對手了。

    但他不知道,還有更讓他憤怒的事在後麵,那是一把刺刀,在他死的時候,往脖子上一抹。

    歐華強不吃藥,歐莞也不管,任他自生自滅,其實她心裏清楚,歐華強不會這麽甘心等死,不過不管歐華強做什麽,她手裏最後的底牌會是他最致命的一刀。

    當然。在歐華強死之前來點折磨,是她拿回利息的唯一方式,這二十年來所受的苦,她要一一還在歐華強身上。

    碎片收拾完,歐莞附身盯著滿臉怒氣的歐華強,笑眯眯道:“爸,你二十年的養育之恩。我會好好報答你的,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就是你現在這個所謂的兒子啊,他好像不是你親兒子,他啊,是我隨便找的一個人。為的就安慰安慰爸,看你找兒子辛苦,不想你到死都見不到自己兒子最後一麵,看到爸為找到兒子這麽高興,我心裏也為爸高興呢。”

    聞言,歐華強的眼睛瞪的跟銅鈴似的,額頭的青筋暴起。手伸出去掐歐莞:“賤人,我殺了你,殺了你……”

    “看吧,叫你別生氣,還生氣,醫生說了,現在你受不了刺激。”歐莞輕而易舉的將歐華強推倒在床上。站在床邊,涼涼一笑:“用保險櫃的密碼交換你親兒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