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修遠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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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漫漫小聲說:“師傅,我好像在府裏待不下去了。”

    她揪著司徒修遠的衣衫,小臉十分難看。

    司徒修遠看著她的小臉,皺得跟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忍不住笑道:“我也待不下去了。”

    她愁眉苦臉問:“那怎麽辦呀?”

    司徒修遠順勢道:“那就離開唄。”

    “那我該去哪裏才好?莫初晴是不會放過我的。”

    說完後她臉上的憂愁又多了幾分。

    司徒修遠給她出了個主意,“去找你爹。”

    可誰知他說到這裏又惹得路漫漫不快了,她憂心忡忡,擔心父親的安危,便說:“爹爹還在戍守邊疆,不知道……”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連忙安慰道:“你爹他不會出事的,放心。”

    “師傅將我放下來吧,我自己能走了。”

    司徒修遠聞言連連點頭,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抱著她走那麽久,可真是酸死他了。

    他直接答應,“那也好,你可真是怪沉的。”

    放是放下了,可他還不忘給路漫漫補刀。

    這時的路漫漫已經將拳頭握緊,想著下一刻能夠出拳打上他的臉。

    不過她沒有這樣做,隻是埋怨道:“師傅!我可比你輕多了!”

    司徒修遠見路漫漫這話說得跟自己說錯了一樣,他隻是把實話說出來,誰的她還生氣了,他能怎麽辦?

    他臉上浮現狡猾的神態,笑道:“怎麽?還不讓說啦?重就是重嘛!”

    路漫漫嘟著嘴,囔囔道:“師傅的嘴真毒。”

    一想到自己這個身份可以好好欺負他,他心情大好,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對誰都一樣的。”

    “昨日徒兒不是請師傅去尋爹爹麽?師傅怎麽沒有去?”

    “你這是在怪為師?你又沒說要給你爹帶什麽話,我怎麽知道要說什麽?去了夜白去,現在正是危急時刻,朝野上下誰敢擅離職守?”

    “哦。”路漫漫聽完後有些兒失望。

    路漫漫清清楚楚的聽完司徒修遠說的話,但她又一直在想,她真的沒有同他說過麽?

    仔細想來,她昨天確實覺得總有什麽事情落下,可怎麽也想不起來是什麽。

    “行了,時候不早了,你在府外等我,我先回府處理一下,千萬不要出現在丞相府附近。”

    “要不你在寺廟裏等我?想必他們不會回來了。”

    司徒修遠再三叮囑路漫漫不要回去,可路漫漫似乎不想聽他的話,她道:“不要,我不要你回去。”

    司徒修遠以為是路漫漫怕自己出什麽閃失,他心裏一暖,又安慰道:“怎麽了?別怕,我又不是她的奴隸,我交代好我就出來了。”

    路漫漫不禁對著他翻了翻白眼,默不出聲。

    見她這樣,司徒修遠隨即雙手叉腰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呀?是盼不得我好是吧?”

    “沒有,師傅要回便回去嘍,徒兒哪敢攔呀!”

    “行了,你就好好在外邊待著,我快些兒出來就是了。”

    “好!”

    “那我先去了。”

    “好!”

    路漫漫答應是答應了下來,可她怎麽可能耐得住心中的怒火呢?

    這不,司徒修遠前腳剛回府上,路漫漫就在府外盯著。

    大街上人來人往,她也沒感覺到有什麽不安全的。

    當她路過離丞相府還有幾米遠的牆上就看見了一張特別顯眼的畫像,上邊畫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昨晚被綁出府的自己。

    自己的畫像上邊寫著四個大字:尋人啟事。

    路漫漫就納悶了,這是在玩什麽名堂呢?

    昨個費心費力將自己送出府,今個還明目張膽得到處貼尋人啟事……

    路漫漫琢磨不來莫初晴這出戲到底是在演啥。

    她貼這個尋人啟事是在歡迎自己回家嗎?

    不可能的吧?

    路漫漫用髒髒的小手搓了搓自己的鼻梁,她決定去一探究竟。

    路漫漫果真沒有好好聽司徒修遠的話,交代好還不出一個時辰她就送上門去了。

    路漫漫一路走到丞相府門前,這時的她衣衫襤褸,頭發髒亂,站在人群中就像個乞丐,沒人看得出來這是誰。

    就連自己府上的下人都不知道她是府裏的大小姐。

    路漫漫提起膽來,她步履蹣跚走過去,原本她是想進府的,可被看門的下人給攔住了。

    藍衣下人伸手將路漫漫擋在門外,問:“閑人勿進。”

    路漫漫緩緩道出了自己想說的話來,“這位小哥,我想打聽件事。”

    藍衣下人見此女子落魄成這樣,於心不忍,還是滿足一下她的願望吧,他爽快的說:“你問,問完快走。”

    結果路漫漫問的卻是他認為跟她無關緊要的事情,“你們大小姐這是怎麽了?”

    下人清清楚楚回答她,“大小姐清白被毀,覺得沒臉在府裏待下去,離家出走後失蹤了,行了行了,我以為什麽事呢,你趕緊走吧。”

    路漫漫見下人的語氣還算是好的,她欣然笑著說:“原來是這麽回事呀。”

    說完路漫漫溜之大吉。

    原來莫初晴是想毀她清譽,這歹毒的婦人,現在隻能希望師傅早點兒出來了,希望師傅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估計莫初晴知道自己沒事的話可能還會對自己下狠手,這下自己真的是有家不能回了。

    另一邊,司徒修遠剛進府還沒走回自己那院就被前來找茬的莫初晴給攔截在半路。

    她手中揣著應該用紫色袋子裝的湯婆子,語氣平淡又不失優雅,“你要同我作對麽?”

    他淡然一笑,道:“我可不敢同夫人作對,但是夫人若傷了我徒兒的話,那可別怪修遠不客氣了。”

    莫初晴聞言有些兒吃驚,他跟路漫漫的關係竟然好到這種地步,她詫異的問:“你居然收她做弟子?”

    司徒修遠見莫初晴已經不滿了,他就順勢說下去,“我收誰當徒弟都是我自己的事情,這難道不可以麽?”

    莫初晴冷冷一笑,他已經站在路漫漫那邊了,還公然向她宣誓要開戰,她眼睛微眯,嘲諷道:“嗬,你是鬥不過我的,我勸你不要不聽勸告。”

    “您請放馬過來,修遠若說一個怕字,下輩子就去當畜生!”

    司徒修遠也沒想怎樣,隻是她若再敢對路漫漫出手,他會拚了這條性命去護她。

    莫初晴搖搖頭,嘴角一絲冷笑,她將話講得很冷,“豪言誰都敢說。”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司徒修遠也不示弱,直接回擋。

    讓莫初晴不解的就是為什麽這個吊兒郎當的司徒修遠會護著路漫漫,她問:“是什麽讓你摻和進來的?”

    “與你無關。”

    司徒修遠這話還不如不說,差點兒沒把莫初晴給氣死,他真的很不給她麵子。

    莫初晴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緩下來,可司徒修遠的話實在是太氣人了,她現在好歹是他的頭家,怎麽說話的?是不要領酬勞了嘛?

    她忍無可忍,尖這嘴說:“好一個與我無關,我是不要麵子的嘛?你同那顧初實一樣!”

    司徒修遠作勢不知道她的脾氣,繼續肆無忌憚的說:“什麽?你有臉嗎?跟顧初實一樣什麽?”

    “跟我作對一樣沒有好下場!”

    說完這話時的莫初晴,她的臉直接青了。

    司徒修遠笑著躬身離開,一句話揚長,“夫人可真敢講,我可奉陪到底。”

    司徒修遠回來並不是為了他的那些兒寶貝的,比起拿回寶貝,他更想來看看莫初晴今天的臉色,被自己一氣不知道會不會老好幾歲。

    司徒修遠見莫初晴也沒有要攔著自己的意思,那他當然是得趕緊跑回他那屋去拿東西了呀!

    沒有錢,出逃任務是不可能完成的;沒有權,為路漫漫報仇雪恨也是不可能實現的。

    司徒修遠推開屋門,想都不想的就竄進床底下,用手刨開地板磚取出自己的全部財產,整理成包裹後大搖大擺的走出府。

    既然他都已經跟莫初晴鬧掰了,那自己拿走自己的東西沒有什麽毛病吧,省的給這丞相夫人心裏添堵。

    司徒修遠的想法很簡單,他現在就想帶著路漫漫進宮去跟皇上求個一官半職。

    他當初那麽任性的拒絕皇上,不知道那個老皇帝還會不會重用自己……

    這件事不好揣測。

    司徒修遠出府嗎走幾步路就碰見了路漫漫,他用身上的錢財帶路漫漫先去醫館看郎中,還帶著她到布販那兒定幾身衣服。

    要進宮得體體麵麵的,再說了那皇宮裏的皇帝對丞相的女兒心心念念,一直都想見上一麵。

    對路漫漫來說,如果說宮外已經是莫初晴能伸手到的地方,那也隻有皇宮裏比較安全。

    司徒修遠想不到皇帝會不會念他才華出眾而給他一個高官當當,但是他知道的是皇帝一定會護著路丞相的嫡女的,不然的話路宸淵也沒有必要為他的江山繼續守護下去了。

    舒坦了那麽多那麽多年,現在要他重新適應新事物還真是有點兒難呢,對他來說這已經很難了,那路漫漫今後可怎麽辦?繼續躲躲藏藏?

    他不知道為何莫初晴如此痛恨她,但他知道的是路漫漫從來就沒有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