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惡民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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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熙不還意思的撓了撓頭,一臉傲嬌道:“哎呀,我隻是在變通而已。”

    趙飛不禁調侃他,“就你懂得變通呀?”

    這人還是特別會看人臉色,以後要是離開了他那誰還敢跟他做搭檔呢?

    還好他們是遇上了個賢明的君主,不然的話他同司徒大人都容易掉腦袋。

    司徒修遠筆直的站在衙門前,拍了拍自己的袖子和衣袍,溫然道:“百姓們都看著呢,快,先進去再說。”

    路邊旁觀的一個百姓看著這新上任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俊郎又溫和,他頓時覺得他們會迎來一個優秀的父母官,他笑道:“你看,這新上任的人來了,果真是不一樣了呀!”

    另一位臉上滿是褶皺的婦女,懷裏抱著個小孩,看著那年輕的縣令搖搖頭,語氣平淡道:“那麽年輕,管得了嘛?”

    她認為,年輕人需要曆練,但是來這個地方曆練的人怕不是個被皇上嫌棄的吧?

    站在夫人旁邊的壯年嘴巴喋喋不休,“怕不會又是來想狠狠撈一筆的吧?”

    有個胡須的老爺爺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提議道:“要不還是趕走吧?來了也恐怕是救不了我們的了,兵臨城下,隨時都可能被侵入,我們棄城吧?”

    壯年於心不忍,心中不免有些兒動搖,他問:“什麽?就這樣走了?不好吧,這是我們生活了那麽多年的家園呀!”

    抱著娃娃的婦女跺著腳,叫囂道:“哎,我聽我住在京城的親戚說皇帝年邁,管不了了,現在的朝野動蕩不安,隨時都有可能會改朝換代的。”

    她一臉嫌棄的看著那個新官,越看越覺得嫉妒,為什麽別人混的那麽好,而自己家裏卻是這樣的呢?

    一年到頭都要忙於農作物,普通老百姓還要繳稅,這個老縣令仗著自己是個做官的人,對誰都欺壓,尤其是他那個兒子,日日都來破壞。

    他們的命就跟草一樣賤。

    戰火肆意,燒掠不是土地,那是命啊!

    以前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是王的土地,他們都是王的子民,親如兒女,現在呢?連點兒希望都看不見了。

    愛國的有幾個?無非就那麽幾個,貪官汙吏要人性命,土匪盜寇肆意妄為。

    這個朝代就跟皇帝的年歲一樣在老去嘛?

    老人搖搖頭,歎了口氣道:“啥?這麽嚴重的嗎?這邊住了那麽多年,也沒見過有太平的日子,每天都要提心吊膽,生怕金人入侵,現在你這樣一說,仔細想來,那些個官員真的靠不住呀!”

    壯年雙手抱胸,輕蔑的說:“現在被調來這邊的官,不都是被貶的嗎?好官怎麽可能會被貶來呢?這一看就是不行的!”

    “確實啊,這人肯定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突然有人奮起袖子,大聲喊道:“趕走他!”

    隨之有人應道:“對,趕走!”

    “讓他不要過來了!”

    “難道我們被禍害的還不夠嘛?”

    他們越說越嚴重,越說越覺得司徒修遠不靠譜。

    一群人凶惡的目光注視在衙門那兒。

    這時的司徒修遠一行人已經卸好貨物準備搬進衙門裏了。

    占有半條街的車隊上滿是糧草,惹來百姓們嫉妒的眼神。

    司徒修遠站在大門口,雙手張開舒展筋骨,然後轉過身來,自己麵前已經站滿了衣著邋遢,一臉愁容的百姓。

    那群人看著這些個東西都是難得一見的,這荒涼的地方最富有的得數那些做官的人和開酒樓的人了。

    路漫漫跟著侍衛進進出出,她好奇的觀察著裏邊的東西,她長那麽大都沒出過那麽遠的門,那皇宮她也是第一回去,這話要是說出來,誰敢信丞相府的大小姐會那麽沒有見識?怕是沒人相信的吧。

    路漫漫從衙門裏走到門口,她欣喜道:“師傅,這裏沒有京城的繁華,很安靜耶!”

    司徒修遠點頭,他淡淡道:“對,很荒涼的樣子,太過於安靜也不好。”

    “師傅,你看那群百姓,好像很不歡迎我們的樣子哎!”

    “嗯,感覺到了,我也是頭一次上任,這種事情我也不是很懂。”

    “我覺得爹爹不讓我出門是為了避免沾染凡塵俗氣。”

    “嗯嗯,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可能你都快與世隔絕了,好好的一個丞相府卻出了個啥世麵都沒見過的大小姐,我真不懂你爹的教育方式。”

    “難道徒兒說的不對嘛?”

    司徒修遠滿臉無奈,不管他怎麽說,現在這個路漫漫肯定都是聽不進去的,他隻能點頭放棄,他道:“嗯嗯,很對的,你愛咋樣咋樣吧,不懂得接觸外人是不好適應陌生的環境的。”

    路漫漫覺得司徒修遠這是在挑刺,她開始據理力爭,道:“可是我懂得待客之道呀!”

    “你說的都對,是我錯了行了吧?變臉那麽快,我都快教不得你了!”

    司徒修遠不懂為什麽路漫漫的性情會如此的大起大落,是因為遺傳嗎?可是他又不是沒接觸過路宸淵,他不會呀,難不成是她母親?

    司徒修遠又仔細的想了想,沒道理呀,要是林傾城的脾氣有路漫漫那樣的話,那也不至於會被莫初晴給欺負死。

    他大膽假設,路漫漫的效果莫非是變異了?既不隨路宸淵也不像林傾城……

    就在他們嬉皮笑臉之際,那群百姓蠢蠢欲動。

    人手提著一把刀具或掃帚的,他們趁著侍衛還在忙活就一股腦衝向司徒修遠。

    等侍衛們回過神來,場麵已經異常紛亂了。

    一個壯年一手持利刃,另一隻手拉著司徒修遠的胳膊,怒道:“你這個貪官,給我滾出柱州!”

    隨行的人應和,“對啊,帶著你的小情人滾!”

    司徒修遠一臉懵逼,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他隻是來當個官的呀!現在的百姓都這樣仇官的嗎?

    司徒修遠急喊:“什麽情況?趙飛,護好漫漫!”

    趙飛被一湧而來的百姓擠到衙門裏邊去了,他大叫道:“人太多了,壓根就擠不進去啊!”

    這時的路漫漫蹲在人群中不知所措,她更加的震驚,這初來乍到,他們也沒招惹誰的呀?這群人是瘋了嗎?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把路漫漫嚇得不輕,她竄出人群就往外邊跑去。

    “快,那小妖精跑了,快追!”

    就這樣,一人大喊,百姓分成兩批,一批圍攻衙門,另一批凶神惡煞的去追逐路漫漫。

    路漫漫小跑了幾步,扭頭看著後邊還有人在追著自己就越跑越遠,頭也沒再敢回。

    這時的司徒修遠見情況越來越糟糕,他掙脫開那個壯漢的毒手,提起一旁侍衛的劍,眼疾手快的拉著一個百姓就架他脖子上,他怒道:“都給我安靜!”

    不得不說司徒修遠這招殺雞儆猴還是很管用的,他臉色鐵青,提著劍威脅他們,然後四下去看,都沒見到路漫漫的人影。

    他有些兒慌,急忙喊:“趙飛,陳熙,看見漫漫了沒有?”

    趙飛環顧四周也沒看見路漫漫,他慌道:“大人,路小姐走丟了!”

    司徒修遠即可下令,想也不想,語氣是他們都沒見過的憤怒,“去找!把這群人都給我壓進去!今天鬧事的人我要嚴懲!”

    聽完這話的那群人有些兒慌亂,心裏挨個都是想著自己不能坐牢呀!

    司徒修遠將麵前的那個壯漢放開,然後一腳踢往旁邊的侍衛那邊,他揚袖跨過門檻,聲音很大聲,“壓進去!直接開堂!”

    “是,大人!”

    這時的侍衛們的氣勢都有了,果然司徒修遠正經起來就是不一樣!

    侍衛們更加有信心能做好這件事,他們井然有序的押送刁民往裏走。

    那群鬧事的百姓一個個不服氣的跪在堂前。

    司徒修遠也不管座位髒不髒的他就坐了下來,然後舉著黑色驚堂木用力往桌子上拍去,他怒喝道:“果然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司徒修遠威嚴滿滿,言辭鑿鑿,他語氣依舊冰冷,“堂下何人敢放肆?今日乃本縣令上任第一天,你們這群刁民竟敢如此不敬,還以下犯上?是不是想腦袋搬家?”

    “我乃皇上親封的五品縣令,平常五品的官能被皇上親自封賞的嗎?也不看看是誰的指示!”

    眾人被司徒修遠的氣勢所壓倒,驚呼,“草民不敢!”

    他冷嚇,“我看你們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吧!”

    他見眾人沉默不語就繼續說話,“你們可知道我身邊的那位女子是誰?剛剛是誰喚的汙言穢語?還咄咄逼人的?”

    壯漢突然抬起頭來,顫顫巍巍道:“草民惶恐!”

    誰會知道魁梧的他現已經滿背冷汗了。

    司徒修遠嘴角上揚,輕笑道:“她是鎮守邊關的丞相之女——路漫漫!也不看看是誰就敢肆意妄為如此不敬!”

    眾人背上一寒,後脊背都是刺骨的感覺,幾人麵麵相覷,仿佛自己已經闖禍了,確實,他們真的已經惹上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他們的小肚雞腸和恨意掀起的怒火惹來了滔天大禍。

    等得臉色的婦人抱著孩子哀嚎道:“草民該死!”

    “草民沒有眼力,求大人網開一麵!”

    司徒修遠不以為然,他憂心了,怒道:“網開一麵?你們說的可真輕巧,現在失蹤的不是別人,是路丞相的愛女,你們是不是該想想怎麽去彌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