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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我被一陣一陣的婉轉聲給驚醒。
睜開雙眼,我看到大姐姐的額頭,脖子上,都是豆大的汗珠。
大姐姐雙唇微啟,低聲的痛苦著,她的眼睛卻是合上的,隻是眉頭隆起,像是一條臥蠶般在蠕動。
糟糕!我趕忙看了下大姐姐背上的噬魂蟲,它的頭已經是深入到了銀魂的骨髓處,這個五彩斑斕的大蟲貪婪的吸食著骨髓。
再啃噬下去,噬魂蟲就要進入到心髒部位,那時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大姐姐就要香消玉殞。
我咬著下嘴唇,顯得懊惱無比,要是我知道怎麽對付這個大蟲就好了。
大姐姐醒轉了過來,她的臉色刷白,有些吃力的笑著和我說:“小石頭,你怎麽不睡了,一會兒到了老宅,可是要看你的了。”
嗯,我點了點頭,把圍巾給大姐姐圍上,輕輕的拍著她的身子,讓她再次的入眠。
“小姐會死吧?”武威低聲的說道。
我沒有說話,隻是一臉的哀傷,看著兩邊飛逝而過的景物。
兩個時辰後,我們到了古寧市,這裏是桂省經濟最發達的地市,而在市區中心的黃金地段,卻是有一處占地上百畝的巨大區塊被圍攏了起來,成為了私家園林。
車子駛入了司馬家的老宅,我看著入口,感到不太對勁,這府邸的形貌,怎麽這麽像地府陰司的入口,我以前從師父的古書上看到的就是像這裏。
如同一個鱷口,越往裏,越小,而且車子已進入古宅的外門,濃鬱的陰氣就是被我感知了,我的毛孔全部打了開來。
這裏,本不應該是作為陽宅的,難道是給這個富貴人家點宅地的地師有不軌之心?
車子很快,就是到了一個老宅子前麵。
這宅子很像是徽派的建築,白牆青瓦,鬥拱飛簷,一看就是有年月的了。
大姐姐拉著我的手,下了車。
車子兩旁,已經是等待著不少的青年才俊,分長幼列隊,打頭的是兩個中年國字臉,他們兩人的臉上都是有一股非常濃鬱的淩然正氣。
其中一名年紀稍微大些,將近五十歲的男子的五官跟大姐姐好像還有些相像。
“父親,二叔!枯木大師已經過世了,這位是枯木大師的徒弟石頭小仙師。”大姐姐的聲音顯得十分疲憊。
“小仙師好!”兩名男子看向我的眼神中帶著很強的審視揣度的意味,應該是我的年紀,讓他們對我並不是有什麽信心。
“薔薇,你去休息吧,你也累了!”大姐姐的父親威嚴的說著。
大姐姐有些祈求的看了我一眼,這才是心有所念的走了。
“石頭師傅,我叫司馬仁,這是我二弟司馬義。先看一下家嚴的狀況吧。”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這個男子說話時有金骨和鳴之音,是個意誌無比堅強的人。他的弟弟司馬義則是神情不善的看著我,眼中的質疑味道十分的濃。
由司馬仁兄弟兩人領著,我穿過了長長的走廊,這裏的警衛實在是森嚴,五步就有一名穿著黑西裝的男子,戴著墨鏡,十分酷的跨立著。
我很好奇的打量著這些保安。
“現在是非常時期,安保的人數會多一些,倒是讓小仙師見笑了。”司馬仁依舊是臉上酷酷的樣子說道。
“哦,我隻是看他們穿的衣服真好,我們鎮上那些幹部都沒他們穿得好!”
噗嗤!司馬義沒忍住笑出了聲,隻是被他哥無比嚴肅的瞪了眼之後,他又是板起臉來。
“這邊請。”司馬仁領著我走入了一個小院子。
咦?這個院子倒是有種洞天福地的感覺,就連門簷上掛著的五彩經幡,都是閃著祥光。
入了小院子,裏麵有一棵古杏樹已經是長得很大了,樹下擺著個陶瓷大缸,缸裏養著金魚和荷花,顯得很有生氣。
“這裏真舒服。”我微笑著伸了個懶腰。
來到關閉著的房門前,司馬仁兄弟兩人都是微微的彎著腰,顯得十分的恭敬。
嘟嘟,司馬仁輕輕的敲了下門,低聲說:“父親,枯木大師的徒弟來了。”
咳咳,咳咳咳咳……裏麵傳出像是拉風箱一樣的劇烈咳嗽聲。
“仁,你領小師傅進來。”裏麵傳來微弱的聲音,時斷時續,像是馬上就要消逝在風中一般。
司馬仁讓司馬義守在門口,他便是輕輕的推開們,領著我走了進去。
屋內隻是一盞明黃的油燈,房裏還燃著沉香,氣味雅致,明心見性。
“小師傅,老朽體虛,不能起來見禮,還望你多擔待。”床上,躺著一個老者,他的眼神十分的有神,隻是形容枯槁,生理機能已經是十分微弱了。
司馬仁趕忙走上前去,將他老父親的枕頭給墊高了些。
“老先生好!”我畢恭畢敬的給老人鞠了個躬。
這些高門大閥的掌門人,莫不是位高權重的當代人傑,師父教導過我,在遇到這些人的時候,不管對方多麽的卑躬,自個都不能當真,禮數千萬不能失。
司馬仁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叫司馬南,年輕的時候曾經和枯木大師有過一麵之交!”司馬南提起師父的時候,臉上神采奕奕。
“師父已經駕鶴西歸了。”我痛聲應道。
司馬南點了點頭,或許他見到來的人是我的時候,就知道師父是有什麽不測了。
“我能看一下老先生的情況嗎?”我低聲說道。
司馬仁衝我點了點頭,他將老人身上蓋著的蠶絲被給起開了。
嘶!我看了倒吸了口涼氣,老人家的琵琶骨被兩隻森然的白骨給貫穿了,猛的一見,足以讓人嚇出一身的冷汗。
怪不得剛才走廊上的防護如此周密。
我的身子微微顫抖著,把自己的鼻子湊了上去,嗅了嗅,果然是有種辛辣味。
我的臉色慘白,站起身來的時候,微微有些站不穩的晃了兩下。
司馬仁看到我的反應,臉色更加嚴峻了。
“小師傅,生死有命,你說吧。”司馬南衝我笑著說。
我雙手合十,衝正北方拜了三拜。
“這東西,不是這世上該有的。”我的臉上早已經是沒有了血色,指著那兩個貫穿了老人琵琶骨的森然白骨。
“那……”老人也是十分疑惑的看著我。
我神色十分複雜,快速的用手指了下自己的腳下的大地。
“羅森地獄殿,有一刑具,名鎖仙骨刺,由上古魔獸的腳趾骨做成,可鎖人、仙、妖、幽冥四界生靈,按照老先生的情況來看,你的大限很難超過十二個時辰!”我歎聲說道。
司馬仁唰的站了起來,他的身上冒著陣陣寒氣,兩眼紅彤彤的,像是發怒的公牛一般盯著我。
“仁,坐下。”司馬南虛弱的喝道,可能是扯到了他的肺葉,他再次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可有解救的法子?”司馬仁看著他的老父親,一臉的的哀痛。
我沒有說話,隻是反複搓著自己的雙手,有些不知所措。
老人家玩味的看著我,他倒是沒想到我居然可能會有法子能夠救他一命。
“小仙師,隻要你能夠讓我父親的壽元續多兩年,司馬家對你的大恩大德,永世難忘!”司馬仁的眼睛亮了,他看出我應該是有法子能延緩他老父親的死亡時間。
師父?我該不該做這逆天之事?
我低著頭,歎聲應道:“我這一門,專攻符篆,尤以替道門仙師製作法器為世人所知,隻是很少人知道,我符篆一門,還精通請神附魂!”
我指著老人,雙目怒睜,冷聲說:“人救不了你,隻能請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