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長安歌 第十二章 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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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卸甲

    北少林,南飄渺,長安一座天行院。

    北少林指的是北方少室山上的少林寺,南飄渺指的是南方飄渺峰上的清風觀,少林是佛門修行之地,講究修身而融入天地之間。

    飄渺則是道家修行之地,講究的是借物以馭萬物,兩者之間不同的修行方式也讓雙方弟子互相不對眼。

    長安一座天行院,天行院是有大唐自己一手建立的修行門派,他們聽命於大唐,亦是頂尖的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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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入長安,宛如人生一夢,自踏進它的那一刻,方知人間繁華。

    東瀛的使團也不例外,隨行的幾輛馬車在接受檢查之後,也拉入了長安。

    “長安,不愧是第一大都!”黑木看著四周人海感歎道,雖然他一向自大,但是此情也讓他心裏一震。

    “別丟傲海劍門的人了!”一旁的男子帶著三分秀氣,七分冷漠,一襲黑衣從他身邊走過。

    “津田遠浪!你不會一直這麽高高在上的!總有一天我要把你拉下來!”一見到眼前這個人,黑木心中的興致便被破壞。

    “哦?可以,隻要你有這個實力,你一定可以!”被稱為津田遠浪的男子撇過頭冷眼相向。

    那似乎是一種嘲笑,一種強者藐視弱者,不屑一顧的表情!

    津田遠浪,傲海劍門首席,東瀛三大強者之一,傲海劍意大成之人,堪稱年輕一代的第一人!

    在傲海劍門,規矩就是如此,強者為尊,位置隨時都可以改變,隻要有能力,門主都可以隨你當!

    黑木怒火中燒,他是天之驕子,是被邀請入門的,一向自大的他卻被別人冷眼相對,怎麽可以!

    正當黑木腰間的劍欲出鞘之時,一聲柔軟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二位師兄。”

    身後,一襲紅衣,帶著一定黑布鬥笠,不見其麵容,身形極度瘦弱,宛如弱柳扶風之姿,似窗外樹上之梨花隻等風雲一來,她便不堪重負而落下。

    她輕咳了幾聲,就搖搖欲墜,仿佛耗盡了渾身力氣一般,柔軟的聲音更是讓人一見便心疼不已。

    遠浪見狀,卻是沒有理會黑木,而是來到女子身邊,柔聲道“你怎麽下來了,讓你在馬車上好好休息的。”

    女子搖了搖頭,輕聲道“這長安我也想好好看看,不然這趟船不就白暈了嗎?”

    遠浪捏著女子的手,卻也是一聲冷笑,“長安?有什麽好看的。”

    “師兄?”女子又咳了幾聲。

    “好了,我扶你上馬車,先休息休息,然後師兄自然會帶你去逛長安。”

    遠浪攙扶著女子上了馬車,眼裏盡是對女子的疼愛與關心。

    “這樣的身子怕是連劍都握不住了!”黑木在一旁譏笑著望著馬車內。

    “你也就隻能欺負師妹身子弱了,到了李若甫那兒,你若是還有這麽大口氣,這首席,你來當!”遠浪拍了怕黑木的肩膀,一笑而過。

    使團就這樣向前駛去,他們的目標是相府,大唐第一權臣李若甫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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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域都護府

    高先誌無比的頭疼,按照李若甫的來信,斯凱奇已經被念星晨所殺,那麽此刻大食國應該無法調動大量的兵馬。

    此時出兵應該可以一舉拿下西域,讓大食俯首稱臣。

    但是前線的斥候已經來報,大食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

    這讓這位老將軍不敢冒進,然而一封信卻又把他逼到了弦上。

    李若甫急功近利,在信裏他急切地表示希望打開西域的貿易路線,為此必須打敗西域的頭頭—大食!

    其實熟人也是心知肚明,李若甫此人貪財,喜大好功,若不是和西域的商人有什麽交易,斷不會如此急於進攻。

    若是李若甫的名義,一切都還好說,但是這是以明皇的名義下的旨。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高先誌咬住了牙,暗下決心!

    一時的冒進很有可能斷送了我大唐國的國運,李若甫你糊塗啊!

    “高將軍!這軍令你是下還是不下啊?”明皇派來的信使看著坐上的老者疑惑地問道。

    高先誌露出一絲苦笑,將信拿起,“大人!我若接了這令!我高某人就是千古的罪人,他李若甫也逃不了幹係!”

    “胡說!這,這是陛下的旨,與李相何幹?”信使臉色一變,手微微一抖,心裏一驚。

    “哈哈哈哈!”高先誌摸著自己發白的胡子,搖搖頭,“大人,我們兩人也不必裝了!”

    “我雖已經多年未回長安,但是很多東西我也是知道的!”

    高先知臉色一變,將那拿著的信大手一揮落入了火坑之中

    “你,你,你!“信使看著已經被燒毀的信封隻留下了一團黑糊。

    “我自高宗開始就從了軍!曆戰事不下百回!此戰萬萬不可打!”高先知厲聲說道,老將軍的臉色甚至都開始發紅。

    “你好大的膽子!”信使此時也是底氣不足,竟然腳向後挪了挪。

    “若是陛下要我死,倒是無妨!我已經活了七十餘歲,但是西域這十多萬人,難道讓他們也葬送在這外疆之中嗎?”

    “李若甫他當真是為國?此戰若勝,他大撈一筆然後名流青史,此戰若敗,數萬亡靈無緣故土。”

    “今天我在,這營就不會動!”

    信使臉色一白,逐漸穩住了情緒,“既然老將軍已經做了決定,這位置你不做也罷!好,來人,給老將軍卸甲!”

    高先誌冷笑一聲,挺直了腰板,宛如即將赴死的壯士一般,表情裏滿是堅定。

    隨行的侍衛將高先誌的銀白甲一點點扒下,最後也隻留下了一件白衣。

    “將軍一副好骨!還是埋在洛陽吧!”

    信使嘴角上揚,笑的張狂,“按照陛下的命令,如有不遵者,可臨陣換將!”

    高先誌心裏一驚,不可打!他剛欲上前,身子卻被侍衛拉住。

    信使看向老者,搖了搖頭,冷笑道“高將軍,隨我走吧!以後啊!您就告老還鄉了!”

    不可!先誌嗓子裏麵那兩個字不斷的重複著,可惜已經是無用之功。

    “把將印給我!”信使從侍衛手上拿出一個黑色小盒子。

    他的麵容抽搐,有一副癲狂之相,”睜開你的眼睛看看吧,老東西!現在是誰說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