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幽州曲 第五十七章 彎弓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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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林嬰自己站出來承認是自己破壞了這裏的木柵欄,汗韃看到這個女子不但有著傾國之容,而且有極大的力量,性格也很是直爽,於是準備當場追求這位姑娘!
“你,你說什麽?”林嬰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
“你和我生育的後代一定是強壯的,他的話,一定可以肩負起複興塞北的任務!”汗韃再度表麵自己的心意。
可立當場就瞠目結舌,恨不得把耳朵堵上,這是什麽話?
林嬰撲哧一笑,“你腦子是木頭做的嗎?”
汗韃一臉疑惑,他尷尬地笑了笑,輕聲說道:“怎麽,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美麗的姑娘。”
“我是唐人,你們塞北是大唐打散的,你覺得我有必要幫你複興塞北嗎?”
汗韃身後跟著的幾個隨從好像明白了,這個女子是不會同意的,遂準備上前教訓一番。
“我知道!但是我會征服你的,用我的強大!”汗韃擺擺手示意手下退後。
這就算所謂的一見鍾情,可為什麽是自己,而且這麽突然,林嬰捂著額頭,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我還未請教你的名字!”
“林嬰。”
汗韃嘴裏一遍又一遍念著這個名字,“好名字,林嬰姑娘,你敢和我比試一番嗎,雖然你破壞了我們的柵欄,但是如果你贏了我可以既往不咎,而且歸還他們的土地!”
“等一下,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麽搶他們的土地!”
“弱肉強食,這是草原不變的法則,是世間的真理。”
林嬰憋了一眼他身後的隨從,“你一個人就能做主?”
那汗韃轉過頭用塞北語安排著什麽,他身後的隨從一個個聚精會神的聽著,然後當即就跪在的地上,對著林嬰行了跪拜禮。
“那熱!”
“那熱!”
“那熱!”
可立和念星晨兩人皆是屏息凝神,生怕出了什麽變故,這般跪拜,意欲何為?
這個時候能樂嗬起來的恐怕也隻有林嬰了,她反而覺得有趣,“他們這是作甚?”
汗韃憨笑著說道:“那熱是太陽的意思。意味對你表達敬意。”
“他們這麽聽你的話?”
“我是塞北貴族,在這群塞北人中地位尊崇,他們對我有十分的敬意!”
林嬰點點頭,隨然轉而一笑,“好,你說吧,比什麽,我贏的話,還要你告訴我一件事情。必須回答!”
“可以,那我贏了,我隻要林嬰姑娘一人即可!”
這是以身相許的節奏啊!可立心裏暗歎一聲。
“比什麽?”林嬰和汗韃一拍即合,好像並不在乎輸贏一樣。
“林嬰姑娘決定就好!”
林嬰思考片刻,便指著村子後的那片林子,“我們挽弓各引一箭,誰的箭入樹的痕跡更深,便算誰勝!你我各出一人作為裁判,如何?”
汗韃身後的隨從相視一笑,塞北人是馬背上長大的種族,射箭挽弓乃是最基礎的功課和求生之道,射箭乃是一絕!更不用說出身貴族的汗韃。
不過看得出,汗韃這個人為人老實,坦率,他發過來提醒道:“你不考慮一下嗎?”
念星晨也發現了其中端倪,“林嬰,要不換一下?”,他自知林嬰號稱“弓劍雙絕”,但是汗韃也定然不是吃幹飯的。
“林嬰姑娘,汗韃雖然不敢稱為塞北第一神射,卻也是自幼開始拉弓,百步之內斷然不會空發!”汗韃頗為得意地向林嬰講述著自己的精湛弓技。
“你說夠了沒有,還比不比!”林嬰沒好氣地橫了汗韃一眼。
汗韃心裏一緊,竟然跳動的如此厲害,莫非真是我的那熱?
“比,你們唐人騎術難敵我們塞北人,就定點比試吧!”
林嬰無奈地甩了甩手,“挽弓那有騎射來得痛快!比便比騎射!”
豪爽果斷,這是她一貫的行事手段,汗韃同樣再度心裏一顫,當即答應下來。
汗韃這邊草草地派出了自己的隨從,而林嬰這邊派出的是念星晨,兩人分別作為監督和裁判。
林嬰接過了手裏的弓,宛如玩意一般,掂量了一番,“多重?這輕了!”
汗韃心裏一驚,還輕?這便是接近一石的好弓了!
大唐之中,一般武舉試,騎射和定點射都差不多一石左右,而能做到這一點的便可稱為武狀元了!
“拿一石的弓吧!不然感覺拉開了沒意思!”
汗韃點點頭,“那請姑娘稍等,我的弓乃是一石,待我用完交予姑娘。”
“也好!”林嬰點點頭,作為修行者,一石弓不在話下,甚至可以更重,隻要自己拉開有緊繃之感便是好弓!
念星晨和汗韃的部下相對而站,可立用樹枝在中間劃了一道線,騎馬至此需挽弓將箭射出,不然就算無效!
汗韃先行上馬,在距離兩人的位置數十丈遠,他的弓被白布包裹著想必是不錯的木材所做,不然也不會如此珍惜吧。
他握著馬繩原地繞了幾圈,但是馬在繞,汗韃的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前方,原先和善的眼神一晃消失了。
草原上的狼,露出獠牙的時候就是它們最致命的時候!
汗韃將馬勒住,從身後的箭筒之中拿出一隻黑羽箭來,他深吸一口氣便屏住了呼吸。
禦馬而出!汗韃靠著馬鐙,雙手鬆開馬繩,右手拿弓,左手持箭,伴隨著速度越來越快,他眼裏卻依舊盯著前方。
搭箭!他眼前一亮,似乎找到了最好的時機,風來了!好風憑借力,挽弓引弦!
一個好的神射手就要學會借助外界的力量,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是風不一樣,它是變換莫測的!
箭頭寒光大放,猶如猛虎出山一般,脫弦而出,待風氣,利箭出!
氣貫長虹,它一把便紮在了最粗的那根樹上,直插它的中央,箭頭透過了樹身,箭身留在了中間!
恐怖如斯!這老樹起碼有一尺寬了吧,竟然被一箭射穿!
汗韃勒馬,收弓,隨即也是鬆了一口氣,算是不如自己這把弓和塞北名號吧。
林嬰在念星晨身後拍了拍,“你覺得他這怎麽樣?”
念星晨白了她一眼,沉聲說道:“就常人而言,這箭術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吧,稱得上神射手!”
“你這個人好生無趣,就知道長他人誌氣,滅自己人的威風!”林嬰偷偷拿手戳了他背後一下。
念星晨身子一顫,向一旁挪了挪,“我,我實話實說而已!”
“喲,那你說當日我在軍營外射的那箭與他相比孰強孰弱?”林嬰俏臉一繃,對著他正色道。
“嗯倒是不相上下!”
“幹嘛!”念星晨對著她輕聲嗬斥道,自己剛剛說完就挨了林嬰一腳。
“本姑娘當時留了一手,不然怎會是那般力度,你看好了!”林嬰抓起身後的青絲秀發用簪子盤了起來。
“林嬰姑娘可準備好了!下麵到你了。”正當林嬰與念星晨談論之時,汗韃提醒了她一句。
林嬰對著汗韃擺擺手,漫不經心地邁著步子走到他麵前。
念星晨與林嬰等人差不多高,而汗韃則足足比他們高了一個腦袋!
因為剛才他精湛的箭術,一幫手下自是覺得那熱已經唾手可得,已經一臉輕鬆地觀看林嬰的表現了,有的嘴裏還哼著小曲。
“林嬰姑娘需要汗韃扶你上馬嗎?”汗韃柔聲說道,也難得他這個粗壯的大漢有這般風度。
可惜他遇到的是林嬰,“汗韃,你可聽說過巾幗不讓須眉這句話嗎?”
汗韃搖搖頭,“是唐人古籍之中的嗎?倒是不曾聽說。”
林嬰一臉輕笑著點點頭,朱唇輕動,“如果有一天,你去到了長安,你可以問一問他們林嬰是什麽人,你就知道了。”
汗韃好像不太懂林嬰話裏有話,反倒順著說下去,“待我有一日到長安,你要我問,我便問!”
這人怎麽比念星晨還傻!林嬰心裏暗罵一聲,不再與他做說話,縱身上馬,“弓予我!”
“林嬰姑娘若是撐不下去便及時勒馬!”汗韃擦拭著手裏的白布弓遞到了林嬰手中。
駕馬前行,林嬰沒有與汗韃多說一句,在他眼裏自己縱是有膽氣,但還是一介女子!
李光州的獨女,大唐第一奇女子,又怎會是虛名?
念星晨望著林嬰的背影,她的果敢是自己做不到的,有時候自己倒是有些欽佩這個人。
林嬰撥了撥這弓的弦,十足的韌性,好弓!絲毫不遜色自己的青木弓!
屏息,她深邃的眼睛望向了那片林子,手則是不斷的撥動弓弦,熟悉它的彈性。
另一隻手中握著的黑羽箭被她拿在手中打轉,一點不見其緊張之態。
美眸微閉後睜開,她動了!
馬踏地疾走,林嬰右手挽起手中的弓弦,箭隨之引在上麵,嗡!
那弦已到極限,竟是繃得死死的,再拉怕是斷了。
逐漸逼近之時,她猛地將馬鐙一夾,撞到了馬的身上,伴隨著嘶鳴聲,馬兒前蹄抬起,直接抬高了她的視野!
一道劃破天際,可破混元的箭自林嬰弓中一瀉而出!
箭尖銳利之勢劃破了空中的一切,縱使一股逆風襲來也如同螳臂當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