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彌勒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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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去安陽,麻煩快些。“
念星晨背著林嬰,抱著孩子,匆匆上了藏在村外的馬車。
“好,好。”
馬夫見他兩人衣服上皆留著血跡,嘴巴都打著顫,連著應了幾聲。
“你等著,去安陽找大夫給你處理下傷口。”
林嬰被他安置在車廂中依靠著,她捂著小腹,兩眼迷離,漸而失神,木楞地坐著,就像個木偶一樣。
有的事情,念星晨早已司空見慣,進而無感,人的生死,他見過許多,反而麻木了。
“念星晨!”
可立掀起簾子,神色慌張地走進來,迎上來的就是一記果斷的拳頭。
這一拳是念星晨打的,烙在這略胖的臉上,留下了赤紅的印記和火辣辣的刺痛感,直接將沒有防備的可立撂倒在地上。
“你三番五次的猶豫,害得她受了傷,汗韃送了命。”,念星晨冷聲說道。
“對不起,我對不起汗韃,對不起林嬰,可他,他畢竟是我的師兄”,可立愧疚地壓低了臉。
念星晨不語,他蹲在眼神空洞的林嬰身前,“不管如何,汗韃已經死了”
“對不起,對不起。”
可立以頭搶地,反複幾次,額頭上的皮漸紅腫,咬牙強繃住臉,“師兄,師兄他,他”
“眼下是將林嬰的傷治好,畢竟她是領頭,我已讓車夫快馬趕向安陽。”,念星晨看了可立一眼,不免歎了聲氣。
汗韃的死,行雲的倒戈,幾乎讓可立和林嬰兩個人將近奔潰,如今最清醒的反倒是自己。
“你先起來吧。”
一旁呆坐的林嬰開口,她沙啞著嗓子說道。
三人一路上無話,隻是念星晨不時察看一下閉眼安睡的林嬰,聽得車輪咕嚕咕嚕地滾著。
到安陽時,已是日暮西山之時,一層深紅薄紗鋪在了城牆上,一抹赤霞染紅了半邊天。
這座古城今日竟顯得分外熱鬧,城門口奔走的馬車絡繹不絕,人流竄動,與往日一比簡直是另一番景象。
城外的布告前亦是人潮蜂湧。
念星晨一人來到車外,問道車夫,“今日可是什麽特殊日子嗎?”
車夫也隻是摸不著頭腦地否認。
車簾未動,那兩個人似乎並沒有出來的打算,少了林嬰,念星晨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做起了。
他招呼了車夫一聲,獨身一人應著大潮擠過去。
詢問打聽一番後,才得知了封城的消息。
安陽官府突然發難,與範陽在今日實行宵禁後,次日城內人不得出,外城人不得入。
不單如此,各各關口不日也會增設哨卡,沒有通關信物一律不得放過。
為此,安陽內不少家中存有餘財的人家才會不惜花重金聘請車馬,連夜趕出,想出去避一避。
“封城?”
當念星晨將自己打聽的一些東西告知林嬰時,反倒是刺激到了她小腹的傷口。
“不如,我們先入城治傷,之後再找機會逃出來就是了,你的傷,不能托。”
林嬰輕悟小腹,貝齒咬著下唇,憋著痛,手搭在念星晨的肩上,強撐著靠起,“此事,此事先暫不考慮。”
可立呆坐一旁,樣子並未聽見兩人談話,腦見不斷閃爍之前的畫麵。
“不慮?”
念星晨心懷疑竇,適才痛不欲生的是她,如今要置自己不顧的也是她。
“那你想做什麽,比,比你這條命還重要?”
“自然有,韓冕手中握著無數條人命,赤水村的人都在他的掌握中。”,林嬰蹙眉,長呼口氣,“我若猜得不錯,這封城也是他的手筆。”
“啊?”
“他既然做到這種地步,自然是鐵了心要反了,封城,把守關隘,這兩座城就是孤島,而且那些人都是他的人質。咳咳”
“憑他的地位,塞北餘黨必然會群起響應,軍中嘩然兵變是遲早的事情。一旦他反了,安陽,範陽,不攻自破。”
林嬰冷哼一聲,特意撇了可立一眼,“打的一手好牌,連飄渺峰的行雲都中招了。”
“那我們去盧龍,去那裏給你治傷,而且那裏是安定國的地界,到時候你令他平叛就是了。”
念星晨腦子一熱,突然蹦出來一個想法。
“不,不可以去那裏。”
原來林嬰料定安定國不會輕易出兵的,即使自己手握陛下賜予李若甫的腰牌,他也不會出兵。
把守幽州是他職責所在不假,但倘若自己派兵鎮壓韓冕,那他手下的那些塞北將士同樣麵對的是自己的同胞。
一次近距離接觸下來,林嬰已是認定了安定國是那種處事謹慎再三的人,他年不過而立卻領戍守一方之任,絕非泛泛之輩。
打江山易,守江山難,乃是亙古不變之理。
暴君二世而亡的道理,她自幼曉得。
安定國不會冒然出兵,引同族自殘,在塞北人為主的幽州軍中,極可能削弱他的軍威。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沒有人願意去辦,除了
“那你說,我們如何做?”
聽了林嬰的解釋,念星晨似懂非懂,但總要尋得法子吧。
“安定國不會主動出兵,但若是朝廷派兵前來,他必然舉旗響應,做好他大將軍的本職,不然便是不忠。你可曾記得,李若甫為你我所述的下策?”
“雁門關,李光州?”
林嬰蒼白無力的臉上擠出一絲笑,“不錯,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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