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議事廳風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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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港城,領主府邸議事大廳內落針可聞,短短兩日內,北境許多各地領主紛紛趕到白港城,等待與即將返回北境的林恩,商議北境之地如今麵臨的巨大危機。
此刻眾封臣一言不發。
白港城學士老希爾坐在大廳高台之下的桌案後,閉目養神,老神在在。
漁村港事務官兼任代理領主萊安娜·莫爾蒙,坐在最靠近議事廳門口的角落,忍不住的時不時伸長脖子眺望大廳門口的方向。
“各位領主大人,守護大人回來了,近衛團騎兵隊剛剛抵達白港西城門,白港城守備司令原長弓營隊長希門尼斯正在西門迎接。”
一個通報鐵衛撞開大門,急急忙忙的向沉悶的議事廳灌入了一絲生氣。
如今的霍伍德城主曼德勒伯爵聽見通報,抽搐的左手下意識的攥緊,顯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來大廳陸續通報的鐵衛一波換了一波,林恩距離白港城領主府也越來越近。
氣氛逐漸壓抑。
托倫方城城主陶哈伯爵幹脆站到巨大的貼花窗跟前,一把推開緊閉的窗戶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讓風冷洗洗臉,大廳內的氣氛實在讓他全身都不舒服,心頭上仿佛壓了一塊巨石。
直到他從窗戶外看見了領主府的大院內,數騎從正門出現,一個令人望而生畏的年輕出現時,這才急急忙忙的扭過頭,朝他身後哈丁塔,海豹灣,寒冰灣,黑貂廳,後冠鎮,荒塚屯幾家領主圍聚的方向喊了一嗓子。
“來了,來了。”
“林恩大人,來了……!”
議事廳內的眾人聽見這一口滿是老人濃痰嗓子,紛紛側目,北境聚集白港近一半的各家領主,這才目光飽含熱切的望向門口,靜待北境之主林恩的出現。
五六十位領主從焦躁的情緒中解脫出來,其中橡木盾,橡樹河,先民荒塚,王後門幾家領主更是從原本躲在人群中後方,慌慌張張的朝前方擠上兩步,湊到了人群前麵。
林恩在院內剛剛翻身下馬,立刻有兩個衛兵匆忙上前? 將他戰馬韁繩接過? 牽向不遠處的領主府邸馬廄。
白港城近衛隊隊長,從看守的議事廳門前崗位上? 一溜煙的小跑到院中? 對林恩闡述了議事廳內北境眾領主聚齊的情況。
“哼,勞資召開封臣大會的時候也沒這麽熱鬧過? 這幫家夥也就這點出息了。”
林恩輕哼了一聲,牢騷了兩句? 等憨牛帶著鷹獅近衛團的十來個精壯手下趕上。
這才摔打著有些髒兮兮的袖子? 仰頭看了看前方台階上的議事廳青銅大門,大步流星的邁步而上。
議事廳內一陣喧嘩過後。
眾臣依次落座,林恩來不及禦甲,精致的皮甲穿在身上? 徑直穿過大廳中央的狹窄通道? 在眾星拱月的目光中緩緩走上高台。
“諸位久等了,坐吧!”輕聲說了一聲,也不管偌大的議事廳有多少人能聽清楚,便坐上了那個極為寬大墊著羊絨毯子的橡木大椅上。
大廳內的氛圍為之一凝。
直到此時,老希爾學士這才睜開眼睛? 幽幽地林恩施了禮,在林恩頷首示意下? 轉臉對大廳肅靜安坐的各家領主道:“守護大人,在回北境的途中已經得知了厄索斯人的無恥入侵行徑? 也了解了諸位的擔心,今天特別召開議事會議? 諸位有什麽要說的? 盡管提? 守護大人風塵仆仆而來,談完了事情,這還要回後院梳洗休息。”
曼德勒伯爵坐在前排,聞言昂著頭左右看了看,見幾家領主的目光大多閃閃躲躲,心中暗罵了一句,率先起身,朝高台上的林恩施禮唱道:“我尊敬的守護大人!”
“哦,曼德勒伯爵,好久不見,你在霍伍德城待得還還好?”林恩客套的回應道。
“多謝大人掛懷,霍伍德城目前無恙。不過,大人您想必也知道了我霍伍德城如今的窘境,厄索斯數千大軍在三天前曾經對城堡發動過一次攻城戰,索性有北方的恐怖堡鷹獅軍團掃蕩軍,及時支援,這才讓城堡上下免於災禍。
隻是,現如今厄索斯人背靠公羊門港口,每日登陸物資與人員成千上萬,整個北境東海岸局勢已經糜爛,再這麽下去恐怕厄索斯人攻下末江渡口,跨過末江進入北境西境,也不是沒可能。”
高台上的林恩收斂神色,聽完之後,隻是淡淡道了一句,知道了,便不再說什麽。
林恩的冷處理讓曼德勒伯爵有些尷尬,摸不清楚林恩這是什麽意思,又不敢當著林恩的麵發作,隻是微微張了張嘴巴,移開了目光,神色不安的重新落座。
隨後深林堡領主蓋伯特·葛洛佛起身致意,“見過北境之主林恩·羅斯柴爾德大人,我代表深林堡上下,申請獲得召集北境領民成立東征大軍,絞殺入侵的自由城邦軍隊與擅自進入北境的厄索斯人的軍令,隻有團結全部北境善戰之兵,才可以擊潰敵人。”
林恩依舊不置可否,從領主府仆人遞上來的托盤中取了一杯溫熱好的麥芽酒,淺淺的喝了口道:“你是說,你想要在鷹獅軍團以外,另外成立一支軍隊?”
蓋伯特道:“是的,大人,您的軍隊此刻大部分都在河間地,除了召集一支屬於全體北境人的新軍團以外,咱們怕是難以應付那些瘋狂的厄索斯人。”
與這些狡猾的貴族打交道多了,林恩立刻從對方得話裏聞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不動聲色的哦了一聲,打算隨意敷衍過去。
目光卻忽然看見坐在蓋伯特身邊的羅貝特·葛洛佛,眼珠一轉頓時改變了主意。
羅貝特·葛洛佛是蓋伯特的弟弟,也是深林堡葛洛佛家族的繼承人,他高而瘦,雖然年紀不大卻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年輕父親,雖然有個孩子還在他母親的肚子裏。
他的臉龐輪廓分明,一頭灰棕色亂發,腰上掛了把劍,肩上用鋼甲鐵拳形狀的沉重銀扣扣了一件深紅色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