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三章 老油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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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偉大之路,其道路本身並不重要,偉大工程重要的其實是周邊設施。

    沿路的後勤補給站、哨所、靈能網絡管網、空間穩定設備、空間雷達等等,還有守衛和軍人定期對周邊進行清繳,能夠讓一條路成為“能走的路”,而不是冒著生命危險的“探險旅程”。

    在過去的規劃之中,第一期預定完成時期41年,第一期預定40年,僅僅隻是秀江-時遷-寧平三城的主幹道。

    一般來說,預期施工40年的大項目......八十年能夠搞定算快的了,但實際上,這主幹道在去年已經宣布完工,全程隻花了五年零七個月,第一批車隊就開始流轉。

    緣由?和平時代修路和戰爭時期修生命線,能是一個效率嗎?

    當整個複興聯盟六城的資源投入其中的時候,那沿路鋪設施和屯兵的速度那是極其離譜的。

    一邊是和平時期,富裕時期拿出來的額外人手.....一個工地保持人手足夠就行的策略,做一點算一點,做一點摸一點,啥時候完成不知道,但最後一批完成的時候,第一部分大概已經要重建的超長時間項目。

    一邊是戰爭時期大家都等著用、催著建,沒日沒夜的建,無數個支點同時開始建,以舉國之力開始建的國家工程,那真是同一個規劃,完全不同的兩個項目。

    現在,“偉大之路”第二期項目已經啟動,預期隻有二十年,但目標是把北詩、萬獸、岩州三城鏈接起來。

    這就意味著,所有的大城,複興聯盟大部分核心城鎮,都會居於這個道路網絡之上。

    至少八成以上的人口、資源會在其中流通,根據經濟流通的基本規律,富裕的地區會越來越富,偏遠的地區隻會越來越偏......甚至,整個複興聯盟勢力的新時代版圖,都會沿著這條路展開。

    這是時代的主流,是時代的大勢,是整個複興聯盟區域內大部分人都要關注的時代之潮。

    “如果我們能夠參與其中,哪怕隻是些邊角料,我們都能躺著崛起。如果我們真的能夠參與其中......”

    戰爭,成為了複興聯盟聯合起來的動力,“偉大路網”的建設,就是分散的各城走向一個整體的過程,接下來的百年歲月,隻要戰爭繼續,這條無上限的路網建設就始終是時代的主旋律。

    要發展,是無法違抗時代主流的,錯過了,就沒了。

    鄭禮以前,是一枚棋子,一枚擁有一定潛力卻無法將其兌換的潛在股。

    但現在,他是一位棋手,他手上有自己的根據地,有幾十萬上百萬的人口,有差不多數個a編軍團的守衛軍團(私軍),當麵喊一句大領主鄭禮閣下,或許有些不合規矩,但卻不能算錯。

    他,必須為自己的下屬和自己的領民考慮了。

    這一次返回時遷城,和過去那些俯視他的大佬們之間的交流,也和之前完全不同。

    之前每一次,都是上級予以命令或安排,了不起看到他身份特殊,給的“命令”相對委婉,或者給予一定的利誘。

    但這一次,不管是城門遇到了劉區長,還是和其他高層的見麵,什麽麵對議長,鄭禮和對方都是用一種平視的態度進行交流、交換。

    他,是一位領主了,一方諸侯,一位地方派的軍閥要員。

    雖然在勢力上還隻能算是軍閥的中檔次,到不了頂級梯隊,但僅僅隻是這個獨立性,就必須獲得其他勢力的對等性對待......否則,不給鄭禮麵子,就是侮辱整個季風之地世界的行為,同時,也是對無數地方派諸侯的挑釁。

    而鄭禮,也必須戰好位置.....交易出這張票的行為,不僅讓他獲取了城內中央派的好感,也讓其得到了地方派的認可。

    “嗬,誰都不喜歡越界和不守軌跡的人。安心,我懂的。”

    身份的不同,所處位置的不同,讓他必須做出和當年完全不同的行為。

    那份解說比賽的邀請?雖然是善意的意思表達,是給外派軍團的廣告機會,但鄭禮最終還是將其托付給了武三軍,而不是自己親自去.......明明自己如果親自下場,憑借“預知”一般的判斷,大概可以刷新三觀級的廣告效益。

    “身份不同了,你不能隨隨便便親自下場了......你見過一方大員,隨隨便便上電視節目,演脫口秀嗎?別說那些顯得無聊的副部長了,你看到過部長出席解說嗎?你現在也是一把手,就算不忙,也要假裝很忙,你的麵子不屬於你自己。”

    “沒錯,您每一次公開場合的發言都必須慎之又慎,一次失言都可能帶來災難性的後果,最好,就是幹脆不說甚至不出場。更別提您現在手上握著一張關鍵性的票,這肯定會引來一些麻煩.......直白點說,我們無法確定是否有針對性的陷阱等著你,不是每個城內高層都對我們是友善的。”

    參謀的諫言,最終讓鄭禮打消了自己去玩玩的想法。

    劍神賽?鄭禮倒是有點像試試,但最終還是放棄了......站在他這個位置,一言一行代表著整個世界和領地的顏麵。

    既然親自下場,就代表著季風之地的榮譽,贏是必須的,輸是不可接受的,那還打個毛線,給自己添堵嗎。

    “......原來,我已經算是一個大人物了?”

    這個時候,鄭禮這才注意到,自己過去印象裏的各勢力一把手、城內各位部長、李市長、議長,的確在公開場合相當少出現,出現也基本念稿打官腔。

    最終,無奈的他隻能歎了口氣,然後將“交流”的機會和任務,托付給了屬下。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沒有什麽事情,相反,工作最繁忙的始終是他本人。

    “........這個議案,通過的幾率不高,但成為資料庫之中重要的一環,在某一天的未來,被最終敲定的可能性很高。”

    空口無憑,鄭禮直接拿出了一個方案,一個偉大之路的南延線建設方案。

    其中包括了南延的成本初步估算,還有可能帶來的經濟效率.......包括且不限於對整個戰爭的局勢影響,沿途會帶來產業更替,帶來的時代收益,帶來對整個南部區域的幹涉影響加深。

    這是鄭禮花了大價錢,請季風之地的專業學者和時遷本地的社科院(研發部下屬)一起做出來的可行性報告,其專業性和真實性是有研發部進行背書的。

    想要讓未來的新任議長同意這筆“交易”,至少要給出足夠有分量的籌碼......僅僅隻是為了個人的上位,出賣城市的整體利益的話,他自己對內是說不過去的。

    僅僅停留在紙麵層次上的支援,收益也實在偏低,如果真的能夠將其定為一份基本而長期的基本國策,對新任議長來說也是一份政績。

    “真沒想到,紙麵上能夠看到的收益,居然真的不少。”

    “當然,南部戰區是我們時遷城和阿特爾人的主要戰區,每一天都有無數的資源和人力投入其中,就算不做南延線,也需要不斷提高的運輸成本......如果一次性投入這麽巨大的項目,從長遠看不僅僅是節省成本這麽簡單,提升的綜合戰力對整個戰局也能造成正麵的影響。”

    不得不承認,鄭禮那“自私”的決定,放在整個戰略大局上,卻是明智甚至有長遠的投入。

    既然南部需要投資,一次性拉滿不行嗎?當然不行,如果沒有人來牽頭的話,總資源有限的當下,各方麵都在掠奪自己的份額,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分出自己的份額。

    現在,鄭禮真的拿出了這個方案,並半公開後,居然獲得了很多“明智派”的支持。

    他們中的一部分,是鐵杆的中央派,認為以修路為契機,加強對周遭地方派的勢力掌控是好事。

    有的,是資本家,認為其中代表著無數的經濟利益......世界即使滅絕重建了,有的東西確是一點都不會變的。

    更多的,是普通的劍主和民眾,他們認為與其保持著這種持續性失血的消耗戰,更應該提高前線的支援力度,不能讓戰士流血又流淚。

    當這個提案真的引起了社會輿論的關注,甚至有電視台試圖公開采訪鄭禮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玩大了。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了一個“棋手”的重要性,參謀的話沒有錯,自己的一個想法一個行為,都代表著整個季風之地甚至地方派的行動,中央派和時遷城本部必須給予認真的回應。

    “給我查查,是誰在造勢......”

    無風不起浪,泄密這份檔案是一回事,成為輿論焦點......如果沒有幕後黑手,那就真的有點胡扯了。

    “鄭家那小子在做啥?”

    “他在逼宮?逼新任議長和市長表態?”

    “他瘋了?這玩意能靠逼得?”

    這個時候,鄭禮莫名其妙背了鍋......大部分人都以為幕後黑手是鄭禮,畢竟,這是鄭禮親自拿出來的方案,一旦實施成功。他的收益是巨大的。

    莫名背鍋的鄭禮,感覺有點受傷,還親自打電話給李市長解釋......自己冤枉啊,這逼宮又沒成功的可能性,這不是等著被報複嗎?

    奇怪的是,對麵的李市長卻隻是簡單回了一句“知道了。”,就直接掛了電話,讓鄭禮滿腹委屈都不知道該如何發泄。

    但很快,他派出去查幕後黑手的人還沒來的及回應,“幕後黑手”自己跳出來了!

    “小鄭是個好同誌,我個人覺得,他的提案非常有參考價值,應該盡快交給議會進行審核,我個人會投出讚同票。”

    當李振君市長在電視上明確表態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傻了,尤其是鄭禮,差點就下巴脫臼。

    這下,所有人都懂了.......原來你丫才是幕後黑手啊!

    但別說,當結果出來了之後,倒推緣由的話,反而變得簡單了。

    偉大之路南延線一旦成功,真正的收益人是鄭禮沒錯,但更大的受益人是這個年輕的李市長啊!

    作為兩極之一,他其實一直被老議長壓著在,更為年輕的他顯然想做的更多,但守舊派的資曆這麽老,還有老議長的曆史功績,李市長做什麽都必須和她商量,能夠做的其實是相當有限。

    終於,老家夥.....老前輩要榮休了,不管新上任的議長是誰,短期內都不可能和李振君扳手腕。

    他會成為實質上的一把手,在這個對方沒有成長起來的真空期,而他必須要做件大事,把所有人、勢力團結到他的身邊,徹底成為時遷城的一把手.....就如之前的守舊派議長,壓著所有革新派無法動彈。

    這個時候,鄭禮送上來的提案,就成為了一個最佳的選項,甚至,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這個時候,就要退一步思考了。

    如果李振君反對這個提案......這個提案最終由鄭禮、新議長共同推動,成為了兩個人聯盟的契機,也成了對抗李市長的勢力團結到一起的旗幟(結黨的名義),不管輸贏,都對李市長不是好事。

    但如果他支持,甚至成為推動者,未來的新議長由於某些原因(買票)也必須推動,就成為了他一力推動的項目,獲得了時遷城上下的全力支持,所有人必須主動團結在他周遭,連新議長都必須服從這個戰略。

    在推動這個偉業之中,他能夠獲得大量的資金、聲望、權力方麵的支持。

    那麽,議長離開後的權力真空,自然被他占據了,而他的新對手新議長,就必須吃下這個啞巴虧。

    這是一個陽謀,是一個順應時代發展的自然布局,還是一個長期戰略,是一個有利於整個時遷城長遠發展的大戰略、大手筆布局.....隻是在這個過程之中,有人會獲得很多。

    “我去,這個老油條。”

    這個時候,鄭禮看懂了,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上了套。

    但一想起自己是第一受益人,這個扯淡的計劃在時遷城的權力變遷之下真的可能化作現實,鄭禮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閉嘴,並全力支持李市長的每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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