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節 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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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鬆從屋簷上,如同展翅一般飛撲而下,一個人就解決了這幾個金兵。

    在傅亮作為內應攻下東城牆之後,金兵以為全城已破,放鬆了戒備,不然武鬆也不會如此輕易得手。但武鬆的攻擊提醒了金兵,延州還有半座城沒有攻下呢。

    這時重新整隊而來的金兵離武鬆等人的防守地已經很近,都頭示意弓矢準備,其他的人都跟著拽出手雷候著。對麵的看見這邊的宋軍陣地,嘰裏呱啦地怪叫,排出簡易的陣型衝了過來。

    金兵還是老樣子,正軍和簽軍分作兩隊,簽軍拿著簡陋的木盾在前麵擋著,女真渤海等族組成的正軍跟在背後。

    都頭下令:放箭。

    教導指揮的人,都是訓練出來作為骨幹的,箭術都數上成。采用拋射的方法,射中了一些簽軍,把他們驅散,但後麵的金兵沒傷到幾個人,已經迫近了。

    嗖的一聲,一支長尾箭從武鬆邊上擦過去。武鬆一激靈,往邊上一歪,順著勁趴到一個土坷垃後麵。看來被人盯上了,武鬆並不慌,扭頭一看,有一個收容的延州軍漢正嚇得抱腦袋蹲地上呢。武鬆看著就氣不打一處來,小跑過去,一腳踢他腦袋上。

    “孬漢,抱什麽腦袋呀!”武鬆最見不得這號放軟的。那軍漢被踢了,也胡亂放了幾箭。

    都頭看到金兵越來越近,一扭頭正好看見施恩,這個被剝奪了本官的軍漢,都頭有點印象。都頭手一指:“你帶幾個人對衝過去,把索虜的陣型打亂。”

    施恩知道這不是什麽好活兒,但連個啵也沒打,帶著幾個人就衝了上去。金兵的箭矢不長眼睛的在身旁亂飛,施恩腦子一片空白。施恩什麽也顧不上了,腳步亂得恨不得左腳踩右腳,還沒想清楚怎麽回事,一頭就撞進了人堆裏。

    這時候,什麽武藝都忘光了,舉著刀左劈又砍。其他的幾個兵已經跑到了,也跟著砍殺起來。

    他們這麽一衝,金兵的勢頭真的被遏製住。

    武鬆是勇猛,但卻是個精細人,腦子並不亂,他看準索虜的頭目所在,大步流星的衝上去,把擋路的金兵一斧一個劈倒,直衝到那頭領麵前。有個長刀子臉的小索虜手一抬,長槍斜斜地劈過來,武鬆用左手的七葉錘一擋一翻,再往外一掛把他長槍給扣住了,右手一斧頭砍了他的腦袋。

    金兵頭目趁機揮舞著狼牙棒打來,武鬆左右手的兵器都被卡住,他幹脆丟下雙手的兵刃,閃身避過狼牙棒,欺上前去,左手抓住狼牙棒的長柄,往懷裏一拉,右手伸出去,擰斷了金賊頭目的脖子。

    全都的兵受到武鬆的感染個個都不要命地往前衝。

    這波金兵人數也不是太多,被攻破一角之後,頭目又被殺死,陣型是一片混亂。整個河岸邊宋軍的紅襖和金兵黑色號衣的扭打在一起,兩種不同語言的喊殺聲、咒罵聲混在一起。

    與另一個時空一樣。金兵破城太過輕鬆,也不太清楚延州城內的布局,不知道延州被延河切為兩半。他們入城後,以為大功告成,沒有快速的奪取全城,而是忙於劫掠,讓城西的宋軍有了重整的機會。

    與另一個時空不同,呼延庚帶來了五百名銳士,也是五百名受過訓練的低級軍官,他們被迅速分散到呼家軍與折家軍中,成為被打亂的軍隊的骨幹。

    “庶康,好好折家軍的兵卒,轉眼間成了你的部下,這樣不太好吧。”折彥質興師問罪。折家軍本來在協助守城,城破之後損失了很大一部分骨幹,而教導指揮中的銳士們拿著從九品和無品的官印,頂替了空出來的虞侯、都頭的位置。

    “宣副休要疑心,折家軍各營的指揮使都是折家子弟,我手底下的兒郎加入折家軍,隻是權宜之計,若是宣副不高興,我讓他們撤出來就是。”

    撤出來?怎麽撤?眼下宋金兩軍沿著延河犬牙交錯,許多分屬各部的宋軍雜亂的編在一起,若是現在將教導指揮中的銳士全部撤出,不僅折家軍,整個延州宋軍就會變成被抽了骨頭的蛇。

    折彥質無法,隻得暗中叮囑折家子弟,牢牢把住位置,休要被人再將軍隊拉走了。

    宋金兩軍就在延河之畔相持下來。

    在亳州解圍戰之後,暫且退卻的完顏兀術經過一個月的休整,重新向揚州進發了,不僅他本部六萬人,還得到了完顏訛裏朵從河北派來的四萬人的增援。完顏兀術率領十萬大軍,直取揚州,要將宋國皇帝抓住,徹底滅亡宋朝。

    “殿帥,你是說金賊要來進攻揚州?”皇帝趙諶,將手中的一幅畫像交給身側的童穆,“他來得正好,這幾個月來,朕厲兵秣馬,倒要與金賊決一勝負。朕要禦駕親征。”

    王稟道:“完顏兀術不過跳梁小醜爾,臣請率虎翼,虎賁,以及新連成龍武,龍捷四軍,前往擊破完顏兀術。”

    童穆在一旁勸道:“陛下,此事有王殿帥出馬即可,陛下當在揚州主持大局。”

    這件事就暫且定下了,趙諶請中書舍人草旨。而中書侍郎張誠伯留守汴梁,奉命製詞的是新任命的中書舍人汪伯彥,汪伯彥聽到這個命令,當即跪下道:“臣不敢草詔。”

    “汪卿,為何呀?”

    汪伯彥看了一眼旁邊的王稟,說道:“臣請獨對。”

    王稟恭敬的說:“臣告退。”

    待王稟走後,汪伯彥道:“眼下陛下身邊,以二龍二虎四軍尚可憑仗,若是都歸於王殿帥一人……”

    趙諶笑道:“卿多慮了,殿帥斷不至於叛朕。”

    “陛下,微臣並非懷疑王殿帥,而是提防武夫,乃是祖製,陛下若是以為臣說得不對,可以問李相,問何相。”

    “李相和何相?”

    “是啊,臣敢和陛下打賭,這份製詞就算臣肯動筆,到了李相那裏,也一定是會被罵回來的。”

    趙諶低頭想了一會,道:“那依卿之見,該當如何?”

    “陛下以親征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