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色微沉，連綿的烏雲將燦爛的晨光遮得嚴嚴實實的。

    低沉的雷鳴聲在雲後隱隱陣陣，好似是龍王在發著小脾氣似的，威懾感十足。

    在這樣的天氣中，早起的壓力總是會莫名變大，就連最鍾愛早起的紅隼，都選擇了暫避鋒芒，不見了蹤影。

    然而，造化太極門的弟子們，卻絲毫不受影響，依舊像往常一樣起了個大早，在演武堂中排排站好，一邊做著時代在召喚，一邊等待著張燦的到來。

    田苗苗在最前方領操，小乖緊隨其後喊著口號，兩人的動作最為標準。

    再後麵，

    上官婉兒的動作雖然行雲流水十分好看，但卻總讓人有一種不是在做操的錯覺。

    武玖靈的動作自由自在，除了操中的標準姿勢之外，還總有一些自由發揮的小動作，看似不太標準，卻又莫名地符合節拍。

    郝強的表情最為認真，可動作卻因為過於用力而逐漸有些像是地球上的“操帝”降臨了，但總歸，還算是會做的。

    隻有最後加入的董小智，此時有些完全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下一步是該抬腿還是該伸手。

    作為一位標準的晚睡族，董小智其實還在瞌睡之中，並不是非常清醒。但在得知小乖就是靠著這套動作才能擺脫病床之後，董小智還是選擇了克服困意，努力學習。

    至於學習的效果……

    對於一位身體僵硬的上班族來說，隻能說他已經盡力了。

    ……

    很快，已經準備好了早餐的張燦便是來到了演武堂中，準備開始今天的“早課”了。

    董小智當即雙目一凝，揮散了所有的睡意。

    在任何武館中，不記名弟子都會抓住所有能見到師傅的機會，努力地設法得到更多的教導。

    相比之下，能夠每天參加張燦的早課，董小智無疑是要幸運得多的。

    再加上張燦還是當世唯一的歸元境大宗師，即便是董小智的本意並不是習武，也還是忍不住地集中起了所有的精神，對張燦早課的內容充滿了好奇。

    然而……

    “嗯，都做完早操了是吧，那麽我先宣布一下，今天早上的早點是豬肉大蔥餡包子、蝦仁混沌、油條、甜和鹹油餅、牛奶、豆漿、茶葉蛋、蘋果。

    大家刷完牙、洗完臉就可以開飯了。”

    “謝謝，師傅（師叔祖）！”

    “張燦我要吃麻團！”

    “沒有，你的早餐是燕麥牛奶、水煮蛋加蘋果。”

    “那我要吃甜油餅！”

    “不行，先刷牙再吃飯，另外你吃完飯也得刷牙。”

    “張燦你欺負人！”

    ……

    看著紛紛去整理個人衛生，然後排隊去館主居所中打飯的師兄師姐們，

    董小智一臉的懵逼。

    這就是造化太極門的早課？

    傳說中的歸元境宗師親自指導？

    就這！？

    怕不是食堂大媽更專業啊？

    心中有著萬千的疑問，但作為新來的，而且還是地位最低的不記名弟子，董小智當然不敢去質問張燦。

    於是他隻能來到了看上去最好說話的郝強師兄身邊，悄聲道：

    “胖……郝強師兄，咱們武館每天的早課都是這樣的嗎？”

    “當然嗚是。”嘴裏塞著三個豬肉大蔥餡包子，郝強有些艱難地回答道：“師傅的早課每天都不一樣，有得時候還會有豆腐腦、麻團、熱幹麵、雞肉卷……”

    看著如數家珍般背誦著菜單的郝強，董小智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識道：“師兄，我問的是早課，不是早點啊……”

    “愚鈍！”郝強吞下嘴裏的東西，學著張燦當時教育他的語氣，沉聲道：

    “吃早點就不能是修行了嗎？

    難道武學一定要有秘籍寶典才能夠修煉嗎？

    那最開始的武者，是如何踏上武道的呢？

    認為隻有按照秘籍寶典上的指引修行武道，那是最下乘的老師才會采取的蠢方法！”

    “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張山峰大宗師當年五十多歲才固化氣血，他手上可有一部神功秘籍？

    他身邊可有一位名師指導？

    所以，最上乘的修行是自悟！”

    “可這好像跟其他武館的教學方式不太一樣啊……”

    “當然不一樣！”郝強一臉驕傲地搖了搖手指道：“咱們師傅可是世間唯一、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少年大宗師，豈能和那些庸才們采用一樣的教學方式？”

    董小智：“……”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要知道，張燦這前無古人後無來著的絕世武道天才之名，可還是他幫著吹出去的。

    但就這樣號召弟子刷牙洗臉吃早餐，真的能算是修行嘛？

    董小智還是不能相信，於是隻得再度硬著頭皮問道：

    “郝強師兄，那咱們要是悟不出來呢？難道師傅他對於咱們的修行，就這樣不管不問了嗎？”

    “這怎麽可能？”郝強一臉“你在說什麽胡話”的樣子，搖頭道：“那苗苗師姐是如何能夠12歲就成為內勁高手的？”

    董小智：“……”

    你問我，我問誰！？

    看著一臉懵逼的董小智，郝強失望地搖了搖頭道：“你根本沒明白師傅的意思！”

    說著，郝強伸出了短粗的食指，指向了廚房道：“你看看灶台上那各種各樣的早餐，豐盛不豐盛？”

    “這……還行吧。”

    “嗯？那可都是師傅一個人做的！”

    “豐盛！”

    “所以，你覺得，師傅身為歸元大宗師，為什麽每天早上都要親手給我們這些弟子做如此豐盛早餐？”

    “這……師弟不知，總不能是為了省錢吧？”

    “當然不是！”郝強一瞪眼道：“師傅他曾經親口告訴過苗苗師姐，因為這就是他的修行！”

    “啊？師兄你是說……師傅的修行是做早點？”

    “愚鈍！師傅是在舉例告訴咱們，萬物皆可是修行！而選擇和品嚐師傅製作的早點，便是體悟師傅的修行，便是師傅對咱們最大的指點！”

    “……”董小智眨了眨眼睛道：“可萬一……我要是太過愚鈍，什麽都體悟不出來呢？”

    郝強微微一愣，從上到下地看了看董小智，隨即皺眉道：“你別說，你倒是的確有可能體悟不到。

    畢竟你隻是師傅的不記名弟子。

    師傅曾經說過，他所挑選的真傳和記名弟子，全都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

    隻要跟著他認真修行，便早晚有一天能夠感悟到屬於自己的武道，從而成為真正的武林高手。

    就比如苗苗師姐，她便是在吃了師傅的幾頓飯後，感悟到本門絕學太極就是她的最佳功法，然後在師傅的點撥下，成功領悟了西瓜太極這門絕學，靈竅瞬開，納氣入體，通脈淬體，頓悟成為內勁高手的。

    至於師弟你……哎，師兄隻能說抓緊機會，再被趕到分館之前，多多體悟，爭取早日感知到自己的道吧！

    不然，師傅就是想點撥你，也是無從下手的。

    來，嚐嚐師傅做的糖油餅，很香的！”

    董小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