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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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來晉江支持正版吧, 麽麽 隻是村裏那幾位做主的老人都不同意他們貿貿然上山。整個天元大陸不說,就是在他們村附近, 更加奇怪的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天上沒掉餡餅的事, 山上沒了那些危險的野獸, 誰知道是不是有更危險的東西住在上頭?指不定是吃人的怪物。
眾人一聽這理由倒也都消停了一半, 而據之前上山的村民回憶,沿途別說是沒凶獸了, 連隻螞蟻都沒見到,安靜得可怕,所以他爬到半山腰就不敢再往上爬了。他這麽一說, 村民剩下的那點心思也沒了, 與其指望著拿這條命去山上撈一把,倒不如安安穩穩的種地來得實在。
但也有心懷鬼胎的,聽見這消息, 隻覺得自己發財的機會要來了。
半夜三更, 村子裏的大部分人都睡著了, 可容謙從前的養母陳秀花卻在床上翻來覆去, 怎麽睡也睡不著,那張床有些年頭了, 她肥胖的身子一動, 便壓得床板吱呀作響, 惱得她的丈夫王發財忍不住低聲喝道:“你這婆娘大半夜的不睡覺, 發的是什麽瘋!”他明天還得去種田呢。
但陳秀花卻一把抓住了被她騷擾得不能安睡的丈夫, 兩隻眼睛在黑暗裏也亮著光, 甚是滲人。
“孩他爹,你說會不會是那個小鬼在作怪?”
王發財沒好氣的甩開了她的手,“大半夜的你說什麽鬼不鬼的……”說到一半他也愣了,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說……”
“肯定是那個小鬼!”陳秀花冷笑道:“當年你帶他上山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嗎?山上別說什麽野獸了,連一隻螞蟻都找不到。”他們當時為了不落人口舌,並沒有把這事給說出來,但一連幾次都是這樣更讓他們確定了容謙的怪異。
“那小鬼就和他那個病癆鬼的娘一樣,怪得很,我們養他這麽久也算是還了當年那點恩情了。”陳秀花不要臉的把容夫人曾經幫助過他們一家的事情略過不提,臉上除了亢奮還是亢奮,“山上沒動物肯定是那小鬼的屍體在作怪,趁著村裏人還沒發現這事,我們應該早點去一回那座山。”那天她站在人群裏望著鄰居帶回來的東西,嫉妒得整顆心都在燒,現在一想到這些東西都會是自家的了,她連天色都不看了,從床上爬了起來,披上了衣服,踩著鞋子,來回地走動著。
“我們家這回可是發財了發財了……”
王發財雖說沒妻子那麽興奮,但腦筋卻也活了起來,“這幾天的天氣都不大好,不如再過兩天,先暗地裏準備準備,等天晴了我們就去山上。”
*
住山上的容謙自然不知道他又要再一次遇見那對貪得無厭的夫婦了。他自那天醒來,便常常心不在焉,不是坐屋裏發呆就是站屋外發呆。
之前的事情他已經記不大清了,隻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全身上下酸軟無力,有種使用過度的感覺,某些部位更是像被火燒了一樣難受不已。
可他腦海中零碎的片段並不能支撐起全部的回憶,隻是記得有人穿著一身白衣,戴著一張紅色的麵具出現在他的麵前,剩下的事情,他便全然忘記了。
白衣……會是那個人嗎?他隻是想想便覺得心如擂鼓,跳得劇烈,同時卻又懊悔不已,那個時候,他怎麽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呢?
心頭的動蕩很現實的反應到了行動上,本在拾柴的他手上一個用力,尖銳的木刺便劃破了他的掌心,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從傷口處不斷湧出,滴到了地上。容謙卻很是冷靜的從兜裏拿出一塊破舊的布料隨便亂包了一下,這種傷他受得多了,還不至於驚恐。
心裏平靜不下來,就連拾柴這點小事也做不好。好在家裏還有些剩的柴火,總不至於讓他沒柴燒。容謙索性坐到了門檻處,無意識的摸著胸前的木牌,望著門前那條小路發呆。每次那人來或者離開,他都能在小道周圍發現有人走過的蛛絲馬跡,因此他時常去小道周圍勘察,也經常這麽坐著門口癡等,可一切都是徒勞。那人每每留下這麽多東西,他翻遍全部,卻找不出一點漏洞。
或許山下有線索?容謙的腦海裏突兀地冒出了這樣的想法,既然山上沒有的話,他去山下總能找到那人了吧?
這個主意一出來,他猛地站起了身,可剛往前走了兩步,卻又停下了。
山下住的……是他的養父母一家……還有那些村民……
孩提時的苦難到底給他造成了巨大的陰影,在容謙心目中,養父母和村民都是他無法反抗的人,他這麽下去,麵對的會是什麽呢?一頓毒打?或者是再次生不如死的做牛做馬?
他有些害怕了。他至今還記得養父粗大的手掌輕而易舉的就能把他拎起來,勒著他的脖子,養母惡毒的目光總是在他身上徘徊,那是一種想從他身上榨幹最後一滴油的眼神,像是村裏的屠夫麵對待宰的肥豬一樣,冷漠又惡毒。
他身上被他們虐待過的地方至今還隱隱作痛,盡管身上的傷痕早已被人細心的用藥抹平了,可內心深處的恐懼卻從來未曾消失。
他……果然還是待在山上比較好吧……
容謙抿了抿唇,正打算把腳縮回去的時候,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還真是弱啊,身為青龍血統的繼承者,居然連山都不敢下。”
洞陽真人仍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微微一抬手,那兩條來勢洶洶的冰龍便像是被卸掉了全部力氣,從半空中摔了下來,碎成一片一片冰晶。與此同時,另兩位和衝虛真君坐在一起卻沒有出手的長老猛地站了起來,飛速跑到了洞陽真人身邊,三人腳下的地麵瞬間結成了一層厚厚的冰麵,散發著驚人的寒氣,以他們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孫家,竇家,還有卞家……”玄微真人拄著龍頭拐杖,擺出了防禦的姿勢,一字一句的從牙縫裏擠了出來,“你們這三家打算做什麽?”
“做什麽?”洞陽真人仍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此刻卻越發顯得捉摸不透了,“冰城的五大世家也該換換血了。”他隨手一指,地上的冰晶便重新凝聚成了兩條蛟龍,鼻孔噴著寒氣,顯然比之前那兩條冰龍還要好。他再一揮手,剛剛還呆滯在半空中的兩條冰龍忽然就回過了神,粗長的身軀靈活的換了一個方向,狂嗥著朝玄微真人撲去。
“該死的!”玄誠真人咒罵了一句,飛快的擋在玄微真人麵前,隻是還未等他出手,那兩條冰龍忽然就碎開了,化作萬千細小的冰粒,無聲無息的掉到了地上。
“看來我得叫你洞陽真君才行了。”衝虛真君冷冰冰的說道,一雙眼睛毫無感情的打量著對方,像看一個死物,語氣篤定:“你的修為,已經到了化神中期。”
他像是在陳述某個事實,非常平靜的說了出來。
洞陽真君得意的笑了笑,沒有否認。
化神中期?玄誠真人大吃一驚,又往旁邊挪了點,嚴嚴實實的擋在了玄微真人的前麵,同時不忘傳音給玄微真人,道:“情況不對,你趕緊帶少主走。”
玄微真人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捏緊了手中的籃子,抿著唇一言不發。
可洞陽真君像是看透了他倆之間的那點小把戲。
“想走?”
他看也不看就丟出了一張符紙,符紙落在石門上化成了一個個金色的小字,那些小字沿著門板攀升著,不一會就編織成了一張金色的大網,堵住了這裏唯一的出口。
“洞陽,你勿欺人太甚!這是少主!”玄微喝道。
“怎麽?都這時候了,你還要和我談什麽冰城的未來嗎?玄微?”洞陽真君撣了撣衣服上不存在的塵埃,毫不在意的說道:“就算這孩子天賦不錯,得益的也不過是你們五大世家罷了,和我們這些小世家又有什麽關係?”
他冷笑道:“況且我從不相信世上有不漏風的牆。哪怕今天你們都死在這了,這孩子長大成人也終有一天會知道真相,我可不想教出個棘手的敵人出來。”
最後這一句,竟是帶了十足的殺意。
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他食指一伸,指尖驟然閃過一道白光,白色的光芒猶如離弦利箭,夾雜著絲絲寒氣衝向搖籃中無知的孩子。
“快躲開!”玄誠瞳孔微縮,急忙推開了玄微。他在眾長老中實力排名倒數,自知躲不過這次劫難,望著那道白光襲來,頗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噗——
利器刺入肉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可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來襲。
這是……
又過了一息時間,玄誠有些不相信的睜開了眼睛。
“你要是隻有這種實力,根本殺不了我們中的任何人。”
衝虛真君不知何時站到了玄誠前麵,手裏抓著一個垂死的人質。那是剛剛和洞陽站在一起的華陽真人。
華陽真人捂著不斷流血的胸口,艱難地吞咽著嘴裏的血沫,但洞陽真君剛剛那一下是下的死手,被衝虛拉來做盾牌,根本毫無防備的他根本躲不過。
“化神後期?”洞陽看都不看奄奄一息的華陽真人,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衝虛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