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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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秀花夫婦並沒有去管他們。這對夫婦的全部注意力都已經被山頂住的那個神秘少年給吸引住了, 住這附近的少年他們都有數, 沒聽過誰失蹤,更沒聽過誰家孩子跑來這山上的。
不是附近的人就更好辦了……王發財摸了摸藏在懷裏的刀, 露出了個嗜血的笑,他甚至還不用去想怎麽把人偽裝成意外死亡。
眼看台階隻有一兩步就能到木屋處, 一行人停了下來,王發財打了個手勢, 陳秀花拽著兩個孩子藏到了大樹後頭, 隨後王發財自己也躲了起來。
木屋仍舊破舊不堪,被吹壞的屋頂剛拿草給補了起來,補得歪歪扭扭,不好看,但足以遮擋風雨,剩下的枯草也被主人整齊的堆到了空地邊,和砍柴用的木樁放在了一起。
屋子很破,木頭與木頭間的空隙不僅不能隔絕外界的聲音,甚至還把屋內的聲音放大了幾倍。他們聽到了一個腳步聲,隨後,搖搖欲墜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走了出來, 穿著一身白色短衣, 衣服細節處雖處處粗糙, 連他們自家做的衣服都不如, 可料子卻是他們未見過的好料子, 雪白如玉,平白在陽光下晃花了王翠翠的眼睛,她有些紅眼地扯了扯母親的衣服,撒嬌地小聲說道:“娘……”
“我也要!”王鐵柱不甘示弱的瞪了妹妹一眼。
急什麽?陳秀花沒好氣的看了看兒子女兒,可回頭再看那身衣料時,已經是瞧著自家所有物的眼神了。
另一側的王發財也無聲地舔了舔嘴角,眼底的貪婪蓋過了全部。
身形單薄的容謙在他們眼中就像是一頭待宰的大肥羊,此時的按捺隻是在琢磨著從哪處開始下刀更好罷了。
殊不知,當他們產生貪欲爬上這座山的時候,已經是別人的獵物了。
容謙木牌裏的青龍詭異一笑,黑色的漆自動覆蓋住了背麵,木牌重新變得平淡無奇,當容謙彎腰的一瞬間,它變以一個相當刁鑽詭異的角度從領口跳了出來,但就是這樣一塊平平無奇的木牌,卻在第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搞什麽鬼?容謙蹙眉,木牌是他貼身放著的,他自然能感受到對方的不尋常,他抓著它,剛想放回去的時候,另一個尖銳的女聲響了起來。
“娘!是容謙!是容謙那個小畜生!”
把他的名字和畜生連在一起罵的,除了養父母一家不做他想。容謙神色一變,不等他看向聲音的來源處,一對中年夫婦就已經帶著他們趾高氣揚的兒女跳了出來。
“小畜生,原來你沒死啊……”肥胖的陳秀花輕蔑地看著麵帶驚色的容謙,眼底帶著無情的嘲笑,像是在嘲諷他大難不死卻還是被他們逮了個正著。
王發財也站了出來,雖然沒出聲,可看容謙的目光已經如同死物了。
“你居然敢逃!”王鐵柱的記憶比王翠翠更深一些,在他眼裏,容謙就是他們家的一條狗,一條負擔著家裏所有的髒活累活的狗。當年容謙失蹤時,他還曾向父母抱怨過一回,此時見人出現在他眼前,他二話不說,衝上去就是一腳。容謙沒有躲閃,或者說他已經徹底傻眼了,不知道該如何躲避這家人,肚子被踢了個正著,悶哼了一聲,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落在空地裏,沙土重重揚起。
王翠翠驚叫了一聲,怒罵道:“鐵柱!你小心點我的布料!”看見白色的布料被沙土染髒,她怒氣衝衝的走了過去,揪起容謙的頭發就是一巴掌,“賤胚子!”
陳翠花當然不可能阻止兒女的行為,因為她多年前就是這麽做的,得知神秘少年就是容謙,最後一絲顧忌也沒了,她如同巡視自家領地一樣巡視著山頂的木屋,推開門不客氣的走了進去,進去後不久便喜滋滋地拿出了幾件衣服。
“孩他爹!快看啊!”
衣服都是陸易夾帶給容謙的私貨,因為不知道對方的體型,所以有大有小,但料子都很不錯,陳翠花在村子裏呆了一輩子,隻有兩回見過這麽好的布料,第一次是容謙母親剛來村子的時候穿的那身,還有的便是此刻了。
“我就說這小子藏了他娘的遺物沒交出來。”她陰狠狠的看著容謙,好似對方偷了她什麽東西似的。王鐵柱和王翠翠見了那些衣服早已按捺不住地跑了過去,又跑進了裏屋,屋子裏很快便傳來了翻箱倒櫃的聲音,而王發財卻沒進去,隨手撿起地上一根手臂粗的木頭,狠狠地朝容謙身上揮了過去。
“畜生!快說!你娘的遺物在哪?”
容謙哪裏知道有什麽遺物,他母親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變去世了,之後那幾間房子便全歸了這些人。他本能地想要躲閃,可他躲閃的樣子卻越發激怒了王發財,在他們一家人的眼裏,容謙敢這麽做就絕對是在挑釁。
原本隻是嚇唬的棍棒變了味,兜頭不管不顧的開始了毒打,他發狠的情形連陳秀花都被唬了一跳,但卻也沒有勸阻,隻是在一旁優哉遊哉的看著戲,還有空指點:“別打那,衣服都要被你打壞了。”
在他們眼裏,容謙的命甚至還抵不過他身上穿的衣服。
青龍懸浮在木牌裏,靜靜的看著這一幕,並沒有跳出來阻攔,它有這個能力,可它並不會去阻止。
鮮血從容謙的額頭上流了下來,很快就流到了他一隻眼睛裏,血紅的場景和正常的場景不斷轉換著,混亂動蕩的視線以及身上火辣辣的疼痛。王翠翠輕快地從屋子裏跑了出來,咯咯地笑著,手裏還高舉著一隻做工精致的盒子。
“娘!你快看!”
“不……”見了那隻盒子,原本眼神已經如死灰一般喪失了全部鬥誌的容謙忽然出聲了,掙紮著想要推開養父,“那是我的!”那是那個人送他的第一份禮物!
“什麽你的!”王發財沒想到這畜生居然還能冷不丁的推開他,登時大怒,朝容謙臉上吐了口口水,口中罵罵咧咧道:“那些都是我們的!”
王翠翠也冷笑了一聲,拿著盒子朝容謙走了過來,在對方希冀的目光裏,把盒子高高舉起,又狠狠的砸到了地上,“你的?我就是摔了也不會給你!”她抬起腳,欲用盡全力踩下去。
“不!!!”
時間在此刻詭異地變得緩慢起來。那雙被鮮血掩蓋的眸子開始變淺,直至變成變成無機質的金色。可外人卻絲毫察覺不到有什麽改變。當王發財再次揮下棍子時,一隻弱小無比的手輕輕巧巧的握住了它。
“什……”他剛要破口大罵,木棍便在他的眼前碎成了一片殘渣,剛剛還在他棍棒下求饒的養子忽地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他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性。
可這已經晚了。那雙不似人類的金色豎瞳看了過來,再下一秒,他整個人便被撂倒在了地上。一隻腳毫無顧忌地踩在了他的脖頸上,受不住壓力的骨頭都沒來得及發出聲音,便被利落的壓碎了。
“啊!!!!”
離得最近的王翠翠尖叫了一聲,顧不得被她丟在地上的木盒,隻想快點跑開,離開這個殺了她父親的人的身邊,可她還沒來得及跑就被人提住了衣領,那人像是拖著一條死狗般,毫不廢力地將她拖到了一邊,那裏是一處凹進去的地形,底下有一排剛削了個尖的木樁。
“不!不!!不!!!”本能地求生欲望讓她一個勁地尖叫著,掙紮著,可這都無法逃離容謙的禁錮,他拖著她來到了那排木樁前,將她高高舉起,就像是她剛才高高舉起那隻木盒一樣,隨後一鬆手,落下……
王翠翠睜著眼,望著眼前沾滿了血的木樁,一點一點的沒了呼吸。
她耳邊最後聽到的,是源自母親和哥哥驚恐的呼聲,他們在叫他怪物。
這有什麽好驚訝的呢?她意識模糊地想著。村裏的老人早說了,山裏頭住了個怪物。隻是他們家不信罷了……
*
‘宿主!不好!’係統忽然在陸易識海內狂叫。
‘怎麽了?’正拿著毛筆的陸易手一抖,一副剛畫好的畫便被毀掉了。
‘容謙他……’係統的話說一半突然就卡了,過了兩秒才恢複,可語氣裏沒了那股急切。
‘沒什麽……我好像感應錯了……’
“沒什麽?”陸易簡直要給它跪了,沒什麽幹嘛這麽大呼小叫,害得他還毀了副畫。
瞬間無數牢騷透過心靈感應傳了過來。係統自知理虧,但也懶得這麽受虐,直接開啟了屏蔽。
‘奇怪了……’它自言自語道,搜索著資料庫,‘按理來說,這段應該是張文昌及時救人啊?’
它怎麽也想不通到底是怎麽回事,隻好把這事拋到了腦後。反正主角沒危險就行了,其他的可不用它管。
於是這對大大咧咧的組合重新投入到了對藝術的熱情之中。
深山木屋前。
容謙一臉冰冷的站在那,四周的空地滿是血跡以及零零散散的破碎屍體,猶如煉獄。
他對這些熟視無睹,一臉鎮定的去屋裏接了水,洗幹淨了手,這才重新出門,撿起了地上的木盒,愛惜地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