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入幻靈 第12章:塵封的記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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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涉及部分劇透,不喜者可跳過,不影響劇情。)
經曆過戰爭的摧殘後,玄靈大陸終於迎來了新生,每一層每個國家都在積極進行著戰後恢複,百姓們對於未來的生活也都充滿了希望,但是對於有些人來說,生活卻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美好。
據神魔大戰結束兩周後,獸之層,朱雀國境內的一個山洞內,一位長有一頭火紅色長發,有著小麥色膚色的少女正一言不發的坐在山洞內,少女的頭上長著一對像是貓耳的動物耳朵,不過相比於一般貓的耳朵來說,少女的獸耳更像是獅子的耳朵,除了獸耳之外,少女的身後還長著一條獅子尾巴,這些細節表麵,這位少女並不是人類,而是靈獸。
少女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仿佛戰爭的勝利不能為她帶來絲毫喜悅,少女的身已經落了不少灰塵,證明少女坐在這裏已經很長時間了,
“詩詩姐!詩詩姐!你在嗎!”
就在這時,山洞外傳來另外一名少女的呼喊聲,但是坐在山洞之中的詩詩卻沒有任何反應,仿佛被叫的根本不是她。片刻後,一名同樣長著獸耳的少女從外麵跑了進來,這名少女的年齡看上去要比詩詩小一點,身材也沒有詩詩好,她頭上的獸耳很明顯是貓的耳朵,身後還有一條貓尾。貓耳少女看到詩詩後,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她跑到詩詩身後,一下子抱住了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詩詩。
“詩詩姐,總算找到你了……呼!”少女抱著詩詩,臉蛋在詩詩的後背上來回蹭著,但是詩詩卻仍舊沒有絲毫反應,少女並沒有多想,而是直接坐到了詩詩的身邊,雙手放在身體兩側,有些隨意地問道:“我找了你好久……沒想到你還在這個山洞待著,泠嚴哥呢?他不是說跟星姐姐舉辦完婚禮之後就來接你回去嗎?”
少女在詩詩耳邊說了好多話,但是詩詩卻一句也沒有回應,少女終於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她站起身來,走到詩詩的麵前,然後又蹲下了身子。
“詩詩姐……你……怎麽了?”少女看到詩詩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讓少女感到有些害怕,她跟詩詩認識了這多年,從來沒有見過詩詩這幅樣子,詩詩的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少女卻從詩詩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叫做絕望的東西。
“詩詩姐……”少女顫顫巍巍地朝詩詩伸出手,輕輕地碰觸了一下詩詩的臉頰,當少女的手指碰觸到詩詩臉頰的一刻,瞬間如同觸電一般將手收了回來,“詩詩姐……你的臉為什麽……這麽涼……”如果詩詩怪異的表現僅僅是讓少女感到有些奇怪,那麽詩詩身體的不正常就讓少女有些擔心了。
“是嫻嬋啊……”詩詩如同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緩緩地抬起頭,口中發出的聲音如同兩片砂紙相互摩擦一般刺耳,“沒想到……我還能見到你……”
“詩詩姐……”這下可急壞了嫻嬋,她從未見過詩詩這幅樣子,她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她已經隱約意識到,有大事發生了,嫻嬋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詩詩的肩膀,詩詩卻如同柳絮一般,軟軟地倒了下去,嫻嬋連忙抱住詩詩,同時從隨身攜帶的儲物錦囊中取出一袋水,“詩詩姐,先喝點水吧。”
詩詩搖了搖頭,輕輕推開嫻嬋遞過來的水袋。
見詩詩不肯喝水,嫻嬋有些著急了:“詩詩姐!你這個樣子,泠嚴哥知道了會擔心的!”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當詩詩聽到泠嚴二字後,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竟然放聲大笑起來,“泠嚴……嗬……嫻嬋,你知道麽,泠嚴他……已經死了……不光是泠嚴……真兒,清兒,風塵,嚴肅……所有人……都死了……”
“什……”詩詩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她手中的水袋也沒有拿穩,直接掉在了地上,水袋中的水灑了一地,因為朱雀國氣候炎熱,灑出來的水很快被蒸發,“泠嚴哥……死了?”
“沒錯……死了,所有人都死了,甚至連屍體都沒有留下……”詩詩緩緩地坐了起來,不知為何,她的嗓子不再嘶啞,但是這種充滿絕望語氣上嫻嬋聽起來更加難受,“泠嚴死了……連真兒和清兒也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我就應該……跟他們一起離開這個世界!”詩詩一邊說著,一邊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要!”嫻嬋怕詩詩會做什麽傻事,於是一下子抱住了詩詩,“不要這樣,詩詩姐!沒有見到泠嚴哥屍體,就證明泠嚴哥可能還沒有死,上一次不就是這樣嗎?說不定泠嚴哥又被困在了什麽地方,正在努力往回趕呢!”
“你不要說了!我已經決定了!”詩詩抓住嫻嬋的胳膊,想要拉開嫻嬋的手,但是嫻嬋死死地抱著詩詩不肯鬆開,詩詩怕傷到嫻嬋,隻得作罷。
“不要!詩詩姐!就算泠嚴哥真的死了!那……那還有我呢,還有嫻嬋陪著你呢!你難道不要嫻嬋了嗎?你要是真的想去尋死的話,嫻嬋陪你一起好了!”嫻嬋死死地抱著詩詩的腰不肯鬆手,泠嚴是不是真的死了,她不知道,但是她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將詩詩安定下來。
“嫻嬋!我和你不一樣,你還有未來,你還有無限的可能性!我的未來,已經隨著泠嚴的離去,煙消雲散了,如果我不隨他而去,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意義!”詩詩的話語之中充滿了絕望,經過這些天的思考,詩詩發現自己這短短的一生充滿了悲劇,她自幼失去雙親,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愛自己的人,卻又因為意外失去了對方,還是兩次,所以這一次,詩詩徹底對生活失去了信心。
“不要!詩詩姐,就算……就算你不能和這輩子的泠嚴哥在一起……你還能跟下輩子的泠嚴哥在一起啊!咱們的壽命本來就比人類要長,就算他經曆過一次輪回,你還是能夠跟他相遇的!”嫻嬋畢竟是去過鬼之層的人,很快便想出了勸說詩詩的辦法,不過她的這個辦法,一般人還真用不了。
“輪回……?”聽到輪回二字,詩詩突然愣住了,“我記得……那個人跟我說,百年之後泠嚴還有其他人會再次回到這個世界。”
“對啊!短短百年而已,很快的!”嫻嬋雖然很想問詩詩說的那個人是誰,不過這個時候,她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那又怎麽?經曆過輪回,所有的記憶都會被抹去,那個時候,泠嚴還會是泠嚴嗎?我在他心目中,也不過隻是個,陌生人罷了。”詩詩的情緒雖然不穩定,但依舊可以發現問題所在。輪回過後,所有的記憶都會被抹去,甚至連樣貌都會發生改變,到那時她真的還能認出泠嚴嗎?就算認出來了,輪回過後的泠嚴會認識她嗎?
“這……我們可以去找他,然後恢複他以前的記憶,璃夢的記憶不就是這樣恢複的嗎?”情急之下,嫻嬋思考問題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但是當她提到火璃夢的時候,悲傷地情緒再一次湧上心頭,她搖了搖頭,強行撐起一個笑容,“所以啊,詩詩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到時候嫻嬋會陪你一起去找泠嚴哥的。”
“不!不可以去找他!”出乎嫻嬋意料的事,詩詩竟然異常堅決地搖了搖頭,“我想明白了,遇到我其實才是泠嚴這輩子最大的不幸,如果有來生,我隻要在一旁默默地守護他就足夠了,他有屬於自己的生活,我不應該再去打擾他。”
“才不對!能遇到詩詩姐,是最幸運的事情,不光嫻嬋這樣想,泠嚴哥肯定也是這樣想的!”的確,如果泠嚴還在世的話,肯定也會說類似的話。
不過詩詩仿佛並沒有聽到嫻嬋的話,她仍舊自顧自地說道:“不光是我,你也不許去找泠嚴!”
“嫻嬋也不許去?為什麽?”
“對於泠嚴來說,我們和他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不僅僅是泠嚴,真兒,清兒,還有其他人,我們都不要去打擾,他們應該有新的生活,而不是被過去的事情所困擾。”詩詩的想法雖然有些決絕,但是並不是沒有道理,畢竟輪回過的人,已經算是另外一個人了,卻是不應該被上輩子的事情所困擾。
“可是……可是……泠嚴哥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沒有他的話,嫻嬋說不定已經……”嫻嬋的眼裏盈滿了淚水,她的眼前仿佛再一次浮現出當年泠嚴在拍賣場救下她時的場景,如果沒有泠嚴的話,她現在肯定過著非人的生活,“詩詩姐……嫻嬋,嫻嬋一定會去的!就算泠嚴哥他不記得嫻嬋了,隻要嫻嬋記得泠嚴哥就足夠了!”
“是麽!”詩詩陰著臉,轉過身來,冷冷的看著嫻嬋。片刻後,詩詩舉起拳頭,一拳轟向嫻嬋,嫻嬋見詩詩竟然向自己舉起了拳頭,感到有些驚訝,但當她想起與泠嚴曾經度過的點點滴滴時,內心很快平靜下來。詩詩的拳頭沒有真的落到嫻嬋身上,拳頭貼著嫻嬋的臉頰擦了過去,將山洞直接打穿,“剛才這一拳,我已經把你打死了,世界上再也沒有叫做嫻嬋的靈獸!”說完,詩詩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山洞。
詩詩走後,嫻嬋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她從來都是跟詩詩並肩作戰,這還是第一次麵對詩詩,那種威壓,那種壓迫感,在那一瞬間,嫻嬋差一點真的以為自己會死在詩詩的拳頭下,不過當嫻嬋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衣服竟然被汗水浸濕了。詩詩離開後,又過了很久嫻嬋才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她已經明白詩詩想要告訴自己的事情,不過詩詩接下來會去哪,未來會不會再次遇到,這些還都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