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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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7

    阿嬌睡得香, 一覺醒來,記起昨晚自己說了哪些話做了哪些事, 阿嬌恨不得找條床縫鑽進去。

    她是中了什麽邪, 不但主動鑽了官爺的被窩,竟還趴在那裏讓官爺壓到她背上來?

    阿嬌沒臉見人了,麵朝裏麵躺著, 再也不想下床。

    趙宴平端了洗臉水進來, 見她還沒有起,想到外麵早飯都做好了, 她賴床定會被老太太數落, 趙宴平便走到帳子前, 咳了咳。

    帳子裏的姑娘抱著被子往裏挪, 還將被子拉起來遮住了頭。

    趙宴平愣住, 旋即反應過來, 她是在為昨晚的事害羞。

    再看裏麵那蜷縮成一團的小被窩,想到壓著她時感受得更加清晰的丘巒峰穀,趙宴平下腹發緊, 頓時又燥了起來。

    別說阿嬌不敢麵對他, 此時的趙宴平也不知該如何在她麵前表現地無動於衷。

    “你若不想起, 我跟老太太說你病了, 等我們出發了, 你再讓翠娘給你熱飯。”隔著紗帳,趙宴平低聲道。

    出發?

    阿嬌忽然想起來了, 年前家家戶戶都要去上墳拜祭先祖, 今日官爺要帶趙老太太回沈家溝老家。

    也好, 等後半晌官爺回來,她應該也能比較坦然地麵對官爺了。

    “嗯, 你們先吃吧。”阿嬌悶悶地道。

    趙宴平快速洗了臉,出去了,朝趙老太太解釋了一番。

    趙老太太皺眉道:“昨日還好好的,一大早怎麽就病了?”

    趙宴平麵無表情道:“她昨半夜起來了一趟,可能著涼了吧。”

    風寒可輕可重,趙老太太擔心阿嬌過了病氣給孫子,吃完飯去看阿嬌時,囑咐阿嬌記得請郎中,白日開著窗通風,如果傍晚阿嬌還沒好,今晚就先去西屋跟她睡,總之趙老太太寧可自己生病,也不要阿嬌傳給她的寶貝大孫子。

    阿嬌的臉很紅,更像風寒發熱的樣子,趙老太太說什麽,她都乖乖地點頭。

    回老家上墳是大事,趙老太太沒有浪費太多時間給阿嬌,收拾收拾,叫孫子趕車,祖孫倆早早出發了。

    阿嬌躺在屋裏,都能聽見街坊向趙老太太打聽要去哪,以及趙老太太的回答。

    阿嬌的羞澀就被那些話語攆得一幹二淨。

    如果她是正室太太,今日便可以跟隨官爺、老太太一起回鄉上墳,可她隻是個小妾,沒有資格去拜祭官爺的父親、祖父以及趙家的其他先祖。

    羞什麽羞呢,妾就是伺候男人的,也就是官爺還沒娶妻,每晚都跟她睡一個屋,等官爺娶妻了,她想大膽、想勾引官爺都得看太太的臉色,一不小心還要得罪太太。

    阿嬌骨碌坐了起來,非但不後悔昨晚的行徑,反而暗暗發誓,一定要趁官爺娶妻之前,多多勾引官爺。官爺要守誓言,她不強求官爺要了她的人,可勾一勾總是可以的,勾了才能在官爺心裏多占一分位置。

    士氣重振,阿嬌翻出知縣大人添喜送她的那些綢緞,裁剪了幾塊兒緞子,著手給自己做衣裳。

    官爺與趙老太太平時都不穿綢緞,阿嬌做外衣也沒有機會穿,穿了也會被人指指點點。

    咬著線頭,阿嬌有了主意。

    穿鮮豔的緞子也是為了勾搭官爺,那她把這些緞子做成中衣、小衣,豈不正好一舉兩得,既給官爺看了,又不會被外人所知,背後議論。

    說做就做,關上房門,阿嬌將自己的心靈手巧、熟練技藝都用在了她為官爺準備的這件小衣上,短短大半天的時間,阿嬌就做好了一件紅底黑邊繡出水芙蓉的肚.兜。平時穿的兜兒底邊能碰到中褲的褲腰,這件阿嬌故意做小了,勉勉強強能蓋住肚臍,上麵也短了很多,阿嬌偷偷地試試,穿上後別說鎖.骨露了出來,就連官爺喜歡的那裏,以官爺的個頭站在她麵前,往下一瞄,大概也能窺見一抹影子。

    這種樣式也是阿嬌從花月樓裏學來的,她沒見過幾個男人,卻見過那些妓子慵懶行走於樓間的身影,妓子的衣裳多暴.露,小衣什麽樣看得清清楚楚。

    現在還是冬天,厚厚的中衣把什麽都遮住了,等到了春夏,阿嬌再穿上給官爺看。

    .

    妹妹丟了後,趙宴平與趙二叔一家徹底斷絕了關係。

    但趙老太太可以不管兒子,卻惦記著二房的孫子、重孫,所以趙宴平還是先將車趕去了老家。

    老家三間房與二房挨著,趙宴平擼起袖子埋頭收拾堂屋、主屋,趙老太太去了隔壁。

    趙二叔、趙二嬸都四十來歲了,一共生了兩個兒子,長子趙忠今年二十二歲,娶了媳婦,得了一個三歲的胖小子,乳名叫強子。二房的次子便是去縣城找趙老太太要錢的趙良,今年二十,還是光棍一條。

    趙二叔夫妻上梁不正,兩個兒子也不是什麽淳樸好人。

    趙忠娶妻後好歹知道養家了,靠著幾畝地能供得起媳婦孩子吃穿不愁,趙良還在混日子,之前答應要嫁他的桂花姑娘早已許了旁人。

    趙良將自己娶不到桂花的原因都歸結在了祖母不幫忙上,今日趙老太太一回來,趙良冷著臉走了,這種祖母,不見也罷。

    他不待見祖母,趙老太太也不待見他,微眯著眼睛在老二一家四處轉了轉,大概了解了一家人過得什麽日子,趙老太太便去哄三歲的胖曾孫強子了。

    強子被爹娘提點過,知道縣城裏的曾祖母、大伯父有錢,所以小嘴巴特別甜,哄得趙老太太眉開眼笑的,塞了幾塊兒糖給強子。

    快到晌午,趙宴平將房子收拾好了,趙老太太去廚房煎了一碗豆腐、油餅,再帶上香火、黃紙等祭拜之物,這就要去沈家溝的後山了。趙老太太肯定不會再叫上兒子、兒媳婦給大孫子添堵,但趙老太太覺得趙忠小夫妻、強子還有點盼頭,便帶上了這一家三口。

    趙老太太有心讓強子與趙宴平套套近乎。

    強子乖巧地讓趙老太太牽著手,不時問趙宴平各種問題,“大伯父”喊得可親了。

    然而趙宴平始終冷著一張臉。

    他放不下。

    當年二叔二嬸缺錢,為何不賣了兩個堂弟,反而拐了他的妹妹?就因為兒子可以傳宗接代,女兒總要嫁出去?

    二叔二嬸不把他的妹妹當一家人,趙宴平也絕不會把二房的任何人當家人,不管他們是否無辜。

    強子白白胖胖十分討人喜歡,可趙宴平見了這個侄子,想的全是小時候喜歡黏著他的妹妹。

    麵對他的冷臉,強子放棄了,甚至委屈地跑到娘親身邊,讓娘親抱。

    趙忠媳婦也死了巴結捕頭大伯子的心。

    趙忠拍拍兒子的小肩膀,沒說什麽。

    趙家的墳頭到了,趙老太太跪在早死的老頭子的墳前,再看看一旁大兒子的墳,哭得老淚縱橫,年年來一次,年年哭成這樣。

    趙宴平跪在祖母身邊,垂著眼簾,默默地用木棍撥弄厚厚的一疊黃紙,讓底下的也能燒起來,燒成一片片灰燼,被風吹走。

    趙老太太哭累了,回老屋睡去了。

    趙宴平帶上年禮,去了一趟沈家。

    沈家正月裏要給沈員外慶六十大壽,氣派的大院子打掃得幹幹淨淨,沈員外、柳氏、沈櫻一起招待了趙宴平,沈員外還邀請趙宴平也來吃他的壽宴。

    趙宴平吃不下,沈員外對母親再好,趙宴平始終無法接受依然美貌的母親配了這樣一個白發老頭,盡管沈員外娶母親的那年仍是壯年。每次來沈家,趙宴平都會覺得愧疚,如果不是被他拖累,母親不必勉強自己改嫁。

    謝絕了沈員外的邀請,趙宴平放下年禮便告辭了。

    趙老太太一醒,趙宴平扶她上了車,趕車往回走。

    村路兩側都是田地,視線開闊,趙老太太望著老家的方向,悠悠地對孫子道:“你說你,恨了這麽多年,真想一輩子做個孤家寡人,親兄弟、親侄子都不認了嗎?你把事情做得這麽絕,將來你出了什麽事,除了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兄弟,你還指望誰會幫你?”

    趙宴平淡淡道:“沒人幫說明命該如此,我誰也不指望。”

    這話夠狠,一句就堵住了趙老太太的嘴。

    這趟老家之行讓祖孫倆的心情都蒙上了一層陰霾,傍晚回到家,祖孫倆都沉著臉。

    阿嬌知道官爺與老家的二房關係不和,見此還以為在老家又發生了爭執,官爺心情不好,阿嬌也將昨晚的事拋到腦後,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祖孫倆。

    趙老太太打量她一眼,問道:“請郎中看過了?”

    阿嬌早有準備,道:“沒,睡了一上午,起來的時候感覺沒什麽事了,就沒去請。”

    趙老太太仍然不放心,吩咐道:“今晚你來西屋睡,明早徹底沒事了再搬過去。”

    阿嬌聞言,扭頭看向官爺。

    趙宴平不想再跟老太太對著幹,道:“那你們就先湊合一晚。”

    西屋床小,好在老太太瘦巴巴的,阿嬌也嬌小,應該不至於太擠。

    阿嬌便將被子抱去了西屋。

    趙老太太心裏有事,睡不著,向阿嬌倒了一肚子口水,訴說她做祖母的艱難。

    趙家的事就是官爺的事,阿嬌聽得特別認真,然後她柔聲安慰老太太:“您別急,如果官爺能找到香雲姑娘,香雲姑娘也沒有吃太多苦,官爺與老家的芥蒂可能就慢慢化解了。”

    趙老太太歎道:“哪那麽容易,光咱們武安縣就多大,整個大周又有多少個武安縣。”

    阿嬌何嚐不知道?

    難道官爺真的再也見不到妹妹了嗎?

    阿嬌還想打聽打聽香雲姑娘的事,裏麵卻傳來了一陣呼嚕聲。

    趙老太太睡著了,看著幹幹巴巴的小老太,打得呼嚕挺響。

    阿嬌頓時想回官爺身邊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