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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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08
夜幕降臨, 阿嬌與趙宴平說了會兒話,便叫小丫鬟提燈, 去了女兒那邊。
準新娘初錦自然還醒著, 明天就要出嫁了,她既盼望,也緊張。
阿嬌將丫鬟們都打發了下去, 她關上門, 來到了女兒床邊。
“娘。”初錦坐起來,嬌嬌地投到了母親的懷抱。
阿嬌抱住小姑娘的肩膀, 掃眼滿屋的喜慶布置, 尤其是那掛在衣架上的層層疊疊的紅色嫁衣, 不禁心生感慨, 臉貼著女兒的頭頂道:“一眨眼我們初錦都要嫁人了, 娘還記得娘剛嫁給你爹的時候, 剛開始隻是做妾,嫁衣隻能穿緋色,你爹家裏擺了幾張酒席, 放幾串鞭炮, 婚事就算成了。”
初錦知道爹娘是怎麽在一起的, 但以前她年紀小, 不知道打聽細節, 後來懂事了,也不該打聽了, 如今自己也要嫁人, 初錦才忍不住問道:“當時爹爹對娘好嗎?”
阿嬌眼裏全是笑:“好什麽啊, 第一晚你爹就告訴我說他納我純粹是因為老太太要求的,說他不會碰我, 等以後遇到好男人再安排我改嫁。不瞞你說,那晚我跟你爹一人睡一個被窩,你爹冷冰冰的,都把我委屈哭了。”
初錦笑著替父親辯解道:“這說明爹爹是正人君子,否則娘這麽美,他何必顧忌那麽多。”
阿嬌點女兒的鼻子:“你是我生的還是你爹生的,天天替他說話?”
初錦杏眼笑成了一對兒月牙:“我是你們倆一起生的!”
阿嬌一怔,跟著揶揄女兒道:“這話可不能亂說,你現在還是未出閣的小姑娘,娘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但被外人聽見,人家還以為你多懂夫妻房裏的事。”
初錦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小臉羞得通紅,她懂什麽啊,她什麽都不懂,隱約知道男女成親後會睡在一個被窩,至於夫妻倆在被窩裏做什麽,初錦能想出來親親.嘴,再多的她就想不出來了。
阿嬌此時過來,便是教導女兒那事的,這也是每個姑娘出嫁前必不可省的一環。
阿嬌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小冊子,打開。
初錦本來靠在母親懷裏,懶懶地低頭瞧,待她看清楚畫冊裏的男女都是光著的,初錦驚呼一聲,捂著臉就趴到被子上去了。
阿嬌笑道:“你別羞,仔細聽著,不然明晚要吃苦頭,俊哥兒功夫了得,瞧著卻溫柔不足,萬一他不懂憐惜你,你可得勸著他,不能傻乎乎地隨他胡來。”
阿嬌與趙宴平圓房的時候,她心裏滿滿都是趙宴平,也一直盼著圓房,心裏熱乎乎的,光高興了,並沒有覺得太難熬。女兒與盧俊不一樣,兩個孩子目前更多是被彼此的容貌吸引,沒有多深的感情基礎,一旦準備不足,對女兒來說,便如受刑。
阿嬌可舍不得女兒吃那苦頭。
甭管初錦多羞,阿嬌都拉著女兒仔仔細細地講了一遍,甚至還隔著裙子指導女兒準確的位置。
初錦羞成了一隻煮熟的蝦,第一次覺得母親好壞!
翌日一早,趙府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晌午趙家有一頓宴席,到了吉時,已經任四品禦前侍衛的新郎官盧俊領著迎親隊伍喜氣洋洋地來迎親了。孟昭、謝子衡帶著趙昉等小輩兒刁難了他三道,盧俊除了作詩鬧了笑話,其他兩關都博了一片掌聲。
全福太太將新娘子扶了出來,與新郎官一起跪別父母。
盧俊心頭火熱,視線落在初錦身上就移不開了,仿佛他能透過那紅蓋頭瞧見初錦一樣。直到跪在地上,該聆聽嶽父嶽母的教誨了,盧俊這才抬頭,然後,他就看見了嬌小嶽母泛紅的眼圈,以及高大嶽父的一臉威嚴。
盧俊心頭一震,忙壓製了心頭的狂喜,正色朝嶽父嶽母下拜。
趙宴平這時隻是嶽父,不是盧太公的徒弟。
他嚴肅地對盧俊道:“我隻初錦一女,從小嬌生慣養,今日將她許配給你,望你好好待她,倘若哪日情分淡了,你便直接跟我說一聲,我自去接她回來,不許你欺她半分。”
他剛說完,新娘子頭上的紅蓋頭便輕輕晃動,小姑娘壓抑的哽咽傳了出來。
盧俊馬上發誓道:“嶽父嶽母放心,小婿一定會對初錦珍之重之,倘若有半分欺.淩,便罰我……”
“好了,大喜的日子,不許你亂說!”阿嬌厲聲喝斷了他,也瞪了趙宴平一眼。
趙宴平抿唇,然後對盧俊道:“你有此心便可,不必起誓。”
盧俊便偷偷在心底將這個誓言發完了。
禮畢,長兄孟昭走過來,蹲在妹妹麵前,全福太太扶著初錦小心翼翼地趴上去,就在孟昭準備站起來的時候,盧俊擔心他一個文弱書生力氣不足摔了他的新娘子,竟慌張地趕過來做出了防護之舉。
賓客們反應過來,哄堂大笑。
孟昭幽幽地斜了盧俊一眼。
盧俊咧嘴,乖乖退後。
隻有初錦因為蓋頭遮麵什麽都不知道,仍然沉浸在離開爹娘的不舍中,大串大串地掉著眼淚。
孟昭穩穩地將妹妹送進了花轎。
轎簾落下,孟昭走到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上馬的盧俊麵前,握著盧俊的肩膀道:“你若對初錦不好,那就別怪我斷了咱們多年的同窗之誼。”
盧俊被他捏的直咬牙,沒想到孟昭手勁兒這麽大!
他拍開孟昭的手,嬉皮笑臉地道:“斷就斷,反正斷了同窗,你還是我大舅子!”
說完,盧俊動作瀟灑地翻身上馬,雙手攥住韁繩,他才低頭,笑著對孟昭道:“放心吧,我自己的新娘子,我隻會比你們更疼她!”
孟昭回想他小時候做的那些事,並沒有多放心。
放心不放心的,初錦都坐著花轎,被盧俊接回了理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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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錦離開趙府時哭花了妝,路上她拿出花轎裏備著的妝盒自己補了補,卻因為花轎晃晃悠悠補得不是那麽均勻,左臉粉撲多了,右臉淡了些,得虧她天生麗質,盧俊掀開蓋頭時,新娘子一雙水汪汪的杏眸便足以讓觀客的女眷們驚豔,暫且沒注意到她妝容的不妥。
盧俊離得近啊,看著這個臉上塗了好多白.粉的新娘子,若非那杏眸與記憶中一模一樣,他都懷疑是不是嶽父太舍不得女兒出嫁,塞了一個假初錦給他。
喝交杯酒時,盧俊仍然用一種狐疑的眼神盯著初錦。
初錦回京後就見了盧俊三四麵,定親後兩人守禮,一下子就隔了兩年。盧俊看她的新娘妝麵生,初錦眼中的盧俊也與兩年前大不相同,十六歲的盧俊個子就很高了,眼前這個更高更壯,麵容依然俊美,卻棱角分明,添了幾分冷峻、犀利。
怪陌生的。
初錦不敢再看他。
她眼神一躲閃,盧俊更慌了,不是願意嫁嗎,怎麽又不看他了?
輪到盧俊去前麵敬酒的時候,他走得依依不舍,初錦卻鬆了一口氣。
女客們也都去吃席了,初錦一邊卸妝淨麵一邊對陪嫁丫鬟雙桃道:“姑爺瞧著跟以前不一樣了。”
雙桃笑道:“男人都這樣,咱們家小官爺不也變了?”
自從孟昭進了翰林院做官,趙府便稱他為小官爺了。
初錦想想也是,隻嘀咕道:“以前看他有點傻,現在卻有點怕。”
雙桃安慰她道:“姑娘不用怕,姑爺一顆心都在你身上呢,小官爺背你的時候他還擔心你摔著跑過去扶,這得多上心。”
初錦臉一紅,盧俊竟然鬧出這種笑話,可見他隻是容貌變了,人還是那麽傻。
新娘子休息了一會兒,簡單吃了點東西,仿佛沒過去多久,天就黑了下來,她心中的傻新郎也過來了。
丫鬟們笑著退到了院子裏。
盧俊酒量不俗,喝了兩壇兌水的酒也沒影響他什麽,過來之前去淨房放了一通水,這會兒神智可清醒了。挑起簾子大步跨進內室,盧俊迫不及待地看向坐在床邊的新娘子,卸了妝的初錦麵如桃花,杏眸似水,嬌滴滴軟媚媚,是他喜歡的那個初錦,隻是比兩年前更美了,更豔了。
盧俊的擔憂終於落回肚子,一邊走過去一邊笑道:“掀蓋頭的時候嚇我一跳,還以為嶽父塞了假新娘給我。”
他不說話看著冷峻,一開口就冒出傻氣,初錦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今天的妝容很醜?”
盧俊忙道:“不醜不醜,隻是沒你現在好看。”
初錦聽了,臉上飛紅,攥著紅帕低下頭去。
屋裏這一安靜,盧俊才突然意識到,天黑了,丫鬟們也退了下去,他與初錦可以圓房了。
血.氣方剛的禦前侍衛,心裏又有了姑娘,夜深人靜時自然幻想這一晚幻想了多次,如今名分有了時機也到了,看著羞答答的初錦,盧俊摸.摸鼻梁,慢慢地坐在了她旁邊,坐得還挺近,腿都快碰到初錦的腿了。
初錦瞧了,紅著臉往旁邊挪了挪。
盧俊沒好意思追上去,咳了咳,他沒話找話道:“我春闈考了武狀元,皇上封了我做禦前侍衛,四品官,現在咱們成親了,回頭我就遞折子給你請封誥命。”
初錦攥攥手指,好奇道:“你是武狀元,哥哥是文探花,差的也不大,官階怎麽差了這麽多?”
盧俊解釋道:“文武官的封法不一樣,不是這麽比的,若讓外人誇,還是誇你哥哥的多。”
他自謙了,初錦便誇他道:“你也很厲害了,那麽多人,居然能考狀元。”
新娘子的聲音嬌嬌.軟軟,跟羽毛似的撩在他臉上胸口全身各處,盧俊抓了抓膝蓋,斜眼窺著她道:“你才知道我厲害嗎,小時候我除了讀書,做什麽都比你哥哥強,也沒見你誇我厲害,每次都是黏在你哥哥後麵。”
論翻舊賬,初錦是不怕他的,歪著頭哼道:“哥哥知道疼我,我才黏著他,你整天嫌棄我,我去黏你做什麽?”
盧俊一慌,急於表明心跡,傾過來握住她的手道:“以前是我不懂事,往後我也疼你,比嶽父嶽母比你哥哥更疼你,好不好?”
他肩膀寬闊,瞬間將初錦籠罩在了他的身影裏,初錦緊張極了,一邊扭頭避開他的臉一邊不知所措地道:“好了好了,我沒怪你,你鬆開我。”
盧俊舍不得鬆,她的小手滑滑.嫩嫩,她的身上有一種令人迷醉的香,她回避的側臉緋紅嬌豔,她輕咬的紅唇宛如最鮮最嫩的薔薇花瓣。
盧俊突然不想忍了,鬆了她的手卻將人摟到懷裏,憑著一股衝動笨拙地去親她。
初錦聽到他擂鼓般的心跳,她好慌,盧俊來親她,她本能地往他肩窩縮,一個急一個躲,盧俊捉不到她,武夫的狂野勁兒上來,結實的手臂橫在初錦胸前將人往後一壓,再一翻身,便覆在了初錦身上。
初錦發出一聲驚呼,烏發淩亂地倒在了大紅的喜被上,她想掙紮起來,一抬眸對上盧俊的臉,她又飛快閉上眼睛,一副驚慌小兔認命的模樣。
盧俊眼睛都快紅了,想不顧一切地去做新郎,但這是初錦啊,他才跟嶽父保證過,不會欺負她。
“初錦,你不喜歡讓我親嗎?”看著她緊閉的眼睛,發顫的睫毛,盧俊聲音沙.啞地問。
都這樣了,他還問這種傻問題,初錦甚至懷疑如果她說不想,兩人的新婚夜可能就會變得跟爹娘的一樣,各睡一個被窩。
“沒,沒有。”她艱難啟齒道,脖子都浮上了一層粉色,“隻是,你,你輕點,我怕疼。”
盧俊一聽,心花怒放,再看看眼前的新娘子,他想了一會兒該怎麽輕,然後才俯身下去,試探著先親了親她的紅唇。
初錦心慌意亂,一邊給他親,一邊小手亂抓,抓住帷帳一角使勁一扯,終於遮住了一床春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