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8.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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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千字三分,三塊錢就可以看十萬字的v章, 很便宜望支持正版 如此仍顯不夠, 他又將柴房堆砌的木柴抱進屋,在床邊用盆子升起個大火, 這才跑到灶房裏去煮薑湯。[【^d9cn.net$】
這邊正忙活著,高耀從外麵走進來,先將腦袋往屋裏探了探, 又尋著聲兒到了灶房。
侯遠山正在灶房裏切薑片, 他的體格高大, 站在本就不大的灶房裏頓時覺得有些擁擠。
高耀索性也不往裏麵進,隻斜倚在灶房的門框上, 眼中滿含深意地笑:“你小子, 行啊,早上還不把我的話當回事,晚上竟就真的整來一美嬌娘。剛剛外麵天黑沒看太清,不過瞧著那身段兒該是位妙人兒吧?跟兄弟我說說,哪兒買的?”
侯遠山將切好的薑片丟進鍋裏,這才扭頭瞪他一眼:“少在外麵碎嘴,那姑娘是我今兒個打獵時遇到的,看她凍僵了躺在地上可憐,這才給帶回來了。”
高耀故作一副驚訝的樣子:“合著是天上掉下來的?老哥, 豔福不淺啊你這?”
他說著上前兩步站在侯遠山旁邊, 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不過我跟你說, 你這麽多年也沒個婆娘在身邊, 如今好容易逮著一個,你可得好好把握,別最後快煮熟的鴨子又給飛走了。我跟你說,這男人到了一定歲數那就得有個女人,這日子才過得舒坦。尤其是到了晚上……”
侯遠山看他嘴裏就沒個正經,不由黑著臉推他出去:“天兒不早了,你趕快家去吧。順便也跟村裏那些人解釋解釋,別讓他們來瞧熱鬧,那姑娘身子弱需要休息。”
“嗬,你倆還沒怎麽著呢就先護上了?”高耀見他這樣鬧得更歡了,絲毫沒有要走的打算。
話一說完,看侯遠山麵色陰沉著一副再不走就要給他好看的架勢。
侯遠山力氣大,高耀哪是他的對手,隻好妥協:“好好好,你先忙,我回去。”
見他出去了,侯遠山不由將目光轉向正屋的方向,想到高耀剛剛那些混賬話,他隻覺得臉上一陣臊得慌,忙別開了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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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耀出了侯遠山的家門,愛瞧熱鬧的村人果真圍了不少,看樣子似是要一窩蜂地往侯遠山的院子裏進。為首的是一位身材肥胖,一身贅肉的中年婦人,杏花村裏的馮大嬸子。
這馮大嬸子是村裏的媒婆,平日裏最愛瞧熱鬧,也是個慣愛碎嘴的主兒。
高耀趕忙上前攔住,臉上嬉笑著:“怎麽這麽熱鬧,馮大嬸子帶著大家夥兒是要幹啥呢?”
馮大嬸子見高耀是從侯遠山家裏出來的,抬眼瞧了瞧侯遠山家,又上前幾步神神秘秘地問:“打聽出來了嗎?那姑娘是哪兒來的?”
高耀如實回答:“是遠山哥今兒個打獵撿來的,身子都凍僵了,遠山哥瞧她可憐就給帶回來了。”
“撿來的?”馮大嬸子有些不太相信地又往侯遠山家裏探了探,“他這麽跟你說的?”
“是啊,遠山哥是這麽說的。”
馮大嬸子嘴裏嘟囔一句:“大冬天還下著大雪,誰家的姑娘會往山上跑呢,該不會是遠山編了瞎話來哄我們大夥兒吧?”
高耀看她轉著眼珠明顯的不太相信,未免她真的帶著一眾人往侯遠山家裏進,他又笑著道:“遠山這人向來老實,哪裏會說什麽謊話。大嬸子若是好奇也不必急於這一時嘛,左右這姑娘在遠山家裏住著,你若不信明日再來瞧也是一樣。如今那姑娘昏迷在床上,您就是進去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不是?”
馮大嬸子聽高耀這麽說也覺得有理,上下一番思索,她轉頭對著大家夥兒道:“既然這樣,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咱們就先家去吧,明兒個再來瞧個究竟。”
馮大嬸子發了話,眾人沒有不聽的,也便紛紛散開了去。
高耀看大家走了,這才放心地往自己家裏趕,這麽新鮮熱鬧的消息,回去給他家媳婦兒當故事聽,她肯定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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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侯遠山一大早將昨日裏打的野雞放在鍋裏燉上,自己煮了稀粥就著鹹菜吃過早飯便又背著家夥去了山上。
當沈葭醒來的時候,已經巳時過半了。
睜開眼她隻覺得一陣腰酸背痛,強撐著硬邦邦的床板坐起身,她這才審視起周圍的環境來。一間不大的土瓦房,牆是用那種混了麥秸的泥土砌成的,四四方方的窗子看上去有些陳舊,但好歹能夠遮風。
床尾並列擺了兩個木箱子,因為掉漆太嚴重已經認不得最初的顏色。床邊是一盆燒的差不多的木炭,隻隱隱還有些熱量。
離床幾步遠的地方是一張掉漆的八仙桌,上麵擦得幹幹淨淨,如今隻擺了一個水壺和幾個小陶瓷茶杯,除此之外再無它物。
桌子的右側是一扇半掩著的房門,如今外麵下了雪白茫茫的有些刺眼,沈葭隻瞧了一眼便轉過頭去。
她揉了揉仍舊有些沉重的頭皮,這才漸漸想起這是怎麽回事來。
前日她被一群人牙子追趕,為了逃命跑到了一座山上。結果剛避開了人牙子,迎麵又碰上一匹狠狠瞪著她的惡狼,灰白雜色,眼珠深藍深藍的。
作為一個從沒見過真狼的現代人,沈葭嚇得心都快要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了。她雙腿發軟,不受控製地一直往後退,結果忘了山路不平穩,腳下一時踩空便栽了下去。後來她應該是腦袋撞上了什麽東西,緊接著便沒有知覺了。
如今看看眼前的情況,她覺得自己應該是被附近的好心人給救了。
這時,她那早已餓的扁扁的肚子突然咕嚕嚕地叫了兩聲,緊接著便聞到一股誘人的香味兒,頓時將她肚子裏的饞蟲都給勾了出來,五髒六腑也開始不安分地叫囂。
她用力嗅了嗅,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尋著香味兒打開那半掩的屋門。房屋的左側是一個不大的灶房,而香味兒便是從那裏飄出來多。
她掃了掃空蕩蕩的院子,腳下不受控製地順著香味兒走進了灶房。
打開坐在灶台上的砂鍋蓋子,熱氣蒸騰間頓時濃香四溢,待看清楚裏麵是一隻肥肥的雞後,她饞的口水直冒,恨不得立刻伸手撈了來吃。
不過,她忍住了。
這是別人的家裏,她怎麽能如此不經過主人的允許就吃人家的東西呢?這可是偷!
她默默舔舔幹裂的嘴唇,攥緊了垂在兩側的拳頭。
那濃鬱的香味兒讓她覺得肚子更餓了,兩眼盯著那鍋裏肥肥的一整隻雞直冒金星。她甚至覺得自己若不趕緊吃點東西,很可能會餓死過去。
“我偷偷喝一口雞湯,應該不會有人發現吧?”她自己在心裏嘀咕了一句。
但有時候人的肢體做事情根本不經過大腦的。
腦子裏還在猶豫不決,她的手已經遵從肚子的抗議拿起旁邊的小勺子,舀了一勺鮮嫩的雞湯。
她聞了聞那誘人的香味兒,胡亂吹了吹,也顧不得燙不燙一口喝進了肚裏。
雖然被燙的舌頭有些麻木,但卻是不可否認的好喝。
她忍不住又舀了一勺,這一次沒有像上次那麽急切,而是輕輕吹了吹,用嘴唇試試溫度不燙了,這才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品味著。不鹹不淡,鮮嫩濃鬱,滿齒留香,堪稱是人間美味了。
如此反複喝了幾口,暫且壓住了腹中的饑餓,她這才忍著將那一大鍋雞湯盡數喝完的衝動,依依不舍地蓋上了蓋子。
一扭頭卻頓時嚇了一跳,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農村婦人立在門口,那婦人鬢發有些花白,身穿土灰色粗布棉襖,雙手插在衣袖裏,望著沈葭的目光裏帶著溫暖的笑意。
沈葭頓時覺得有些窘,果然,人還是不能做那種偷雞摸狗的事情的。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其實……”她覺得自己緊張的有些語無倫次了。
那婦人卻笑意盈盈地從門口走了進來:“姑娘餓了吧?這隻雞是遠山專門給你燉的,說等你醒來給你補身子的。”
沈葭呆呆地看著她:“是你救了我?”
婦人笑著搖頭:“不是我,是遠山昨日去山上打獵遇到你昏迷在半山腰,這才帶你回來的。我家在隔壁,夫家姓袁,你叫我袁嬸子就行。”
沈葭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袁嬸子。”
袁林氏笑道:“姑娘身子弱著呢,快先去屋裏坐著,我盛好了雞湯給你送過去。”
“謝謝袁嬸子。”沈葭覺得心裏暖暖的,她獨自在外麵流浪半年,雖說偶爾會碰到些壞人,但這世上還真是好人更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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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葭在屋裏喝雞湯的時候,聽袁林氏大致講了一下這裏的情形。
這個村子三麵環山,名叫杏花村,因山上種滿了杏樹而得名。村子人口稀少,約莫二十多戶人家,種地謀生,靠天吃飯。一年到頭繳交稅收以後,剩下的也不過夠一家子勉強糊口,日子大都挺艱難的。
而她的救命恩人侯遠山,是這杏花村裏的獵戶,因為會打獵,又無父無母的沒有養家糊口的壓力,日子在這村子裏也算得上是好點的了。有的人家,一日兩餐都未必能填飽肚子。
沈葭對此表示不太能理解:“山上應該多野味,大家沒事的時候找點兒野味改善一下生活也是可以的。”
袁林氏道:“姑娘有所不知,打獵可不是人人都能幹的,隻有上報了裏正年年往上麵交稅才行。而這打獵的稅收比種田還要多些,若能經常打到些獵物去賣了銀錢倒還好,若沒那個本事的,豈不是要白白往上麵交那些個稅。何況山上總有豺狼出沒終究不安全,沒有兩下子誰敢整日地往那上麵跑?”
沈葭聽得有些愣:“若這樣來說,做個漁夫樵夫也要交稅了?那尋常的人家想吃個葷腥還必須拿錢去買不成?”
袁林氏歎道:“捕魚和砍柴為生者自然也是有各自應交的稅收的。不過像我們這樣的小地方,偶爾撿些幹柴來燒火,或者在自家地頭上碰到個野雞野兔拿回去吃個葷腥倒也沒人去管,左右不拿它來換銀錢也就是了。但若是經常這樣,人家靠這個吃飯的人自然是不會依的。畢竟人家平日若想吃個苞米麥子也是要拿銀錢去換的。”
袁林氏這麽說沈葭也便懂了,在這個時代裏,但凡是以此謀生的,都要向上麵交稅。
沈葭又問起侯遠山如今未曾成婚的緣由,袁林氏才歎惋道:“遠山這孩子也是個命苦的……”
侯家代代打獵為生,到了侯遠山這一輩侯老漢便隻得侯遠山這一個兒子。
侯遠山的母親在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所謂“男怕初一女怕十五”,侯遠山又生在大年初一,算卦的說這孩子生的不吉利,命硬克親,需送到寺廟裏去,方可保家宅安寧。
侯遠山的父親不信這個邪,何況剛沒了妻子哪裏舍得丟下兒子,便堅決自己撫養。鄉親們看侯老漢撫養兒子一直安然無恙,這才把命硬克親這樣的流言壓了下去。
侯遠山五歲那年,眼看著到了啟蒙的年紀,侯父便想盡快給兒子湊夠上私塾的學費,於是每天起早貪黑的去山上打獵。結果有一次上了山之後,再也沒回來過。
農夫陳麻子家的女兒春花和侯遠山自幼訂了娃娃親,如今見遠山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可憐便帶回了自己家裏撫養。侯遠山也是個能吃苦的,自入了他們陳家便很賣力的幹活,陳家二老對這個未來女婿也是相當的滿意。
誰曾想到了侯遠山十四歲那年,農忙的季節裏陳麻子和侯遠山爺倆在地裏割麥子,春花提了竹籃去給他往地裏送飯,結果卻不小心跌進了山穀裏,待找到人的時候已經斷了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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