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紛爭

字數:6996   加入書籤

A+A-




    蘇青從鎮上回來以後就去做飯了,到了飯點就讓大家一起上桌吃飯。

    那些個下人們一時間都戰戰兢兢的。剛剛他們可是目睹了蘇青教訓小偷的全過程,覺得她是個不好伺候的主兒。

    從鎮上到村裏他們一路上擔心的不得了,他們就怕惹蘇青不高興,所以一個個的都沉默不語,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蘇青看他們都不動筷子,自己不由得也把筷子放下,向他們掃視了一圈。

    “我家裏的活計多,所以我才把你們買下來。你們做活做好了,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但要是生出了二心,那就別怪我不念主仆情分。”

    這些人都是簽了死契的,屬於主家的財產,就算主子一個不高興,把他們都殺了,官府也不會說什麽。

    “是,我們記住了,絕對不敢背叛主子。”

    他們趕忙跪在地上,表著自己對主家的忠心。這些人在牙行的時候都已經被教導好了,基本的規矩他們還是懂的。

    “行了,家裏沒這麽多規矩,這些虛禮什麽的都廢了吧。以後幹活才是王道,活幹完了就自個兒玩去吧。你們的月錢是一兩銀子。”

    隨後蘇青又給他們從新取了名字。男人是按福祿二字來取的。

    會趕牛車的那個男人,他長得憨實身材壯碩一臉福像,因此就叫福子。另一個長得比較瘦矮的,就叫祿子。

    那兩個女人看著也就二十一二歲,是被婆家強行賣了的。

    其中一個女人身形瘦弱臉色蠟黃,一看就是以前過得不好,蘇青希望她以後過得開心幸福,就給她取名叫祥雲。

    另一個女人長的比較高,看著快有一米七了,不過她的手上布滿了老繭,一看就是幹慣了粗活的,蘇青給她取名為康禾。

    至於那兩個孩子,他們是親兄弟。是家裏揭不開鍋了,他們的父母怕養不活兄弟倆,就把他們賣了,好在主家討口飯吃。

    蘇青給哥哥取名為小平子,弟弟叫小安子,希望他們能和文生文海一起平平安安的長大。

    等吃完午飯蘇青把四個大人帶到山上的荒院安置好,讓他們日出上工,日落就回院兒裏。

    至於那兩個孩子,她準備明天就把他們送到雙胞胎的身邊。

    “請問蘇小姐在嗎?”

    蘇青剛到自家門口,就看到一個小斯打扮的人在敲著自家院門。

    “我在這兒。”

    那小斯被突然吭聲的蘇青嚇了一跳。但他顧不得這麽多,他是王掌櫃派來問蘇小姐關於辣椒的事兒的,問著了就要趕回去交差的。

    “我家掌櫃的問蘇小姐,辣椒為何物,在哪取?”

    小斯恭敬的說,這個蘇小姐可是王掌櫃看重的人,他不敢輕易得罪,不然掌櫃的那處罰人的手段,他可吃不消。

    “辣椒我這有,四文錢一斤,王掌櫃若是答應的話,就派人明日下午來取。”

    蘇青語氣溫和的回答他。

    小斯得到了答案,就和蘇青告了別,加快了腳步回去複命。

    蘇青推開院門進屋,她躺在躺椅上,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她總算可以休息了。

    ……

    眨眼之間就到了第二日清晨,蘇青集合了村裏人去暖山。

    前日向她借錢的那位婦人也在其中,這次她隻帶了一個孩子。

    她麵帶愁容,很顯然她的另一個孩子出事兒了。

    蘇青看了他們一眼,什麽也沒說。她倒是想幫那位婦人,可是也需要考察她一番,看看人可不可靠。

    若是人可靠的話,就讓她做管事的,每日集合人上山摘辣椒,收辣椒。這樣的話,蘇青也可以騰出時間來做其它的事了。

    把村民們安排好了以後,蘇青就把平安兩兄弟送去了學堂,和文生文海一起讀書。

    她這麽做也是有其他打算的,若是這兩個孩子以後有了出息,她也可以將他們培養一二,安插在朝廷之中。

    至少她以後和哪個當官的對上了,也不會顯得很被動。

    至於柳大郎那邊的探險隊,她去看過了,進展的很順利。

    隊裏的絕大部分人,都是來自青山村以及周圍村子裏的獵戶,其餘的就是閑在家裏青壯年。

    蘇青對此非常滿意,獵戶對山裏情況熟悉,能分辨方向,探索動物的蹤跡。隊伍裏有了獵戶的加入,就大大降低了他們進山的危險係數。

    蘇青回到家,繼續躺在自己的躺椅上,旁邊擺著一些零嘴,在院子裏曬著太陽。

    別提有多愜意了,曬著曬著她就睡著了。

    金花嬸最近得了空閑,就在家裏給蘇青三姐弟做衣裳,做鞋子,隻是到了飯點把飯做好就成。

    一陣鬧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蘇家院子外邊,成功的把睡著的蘇青給吵醒了。

    蘇青揉了揉還有些惺忪的雙眼,皺緊著眉頭。無論前世今生,她都特別討厭有人打擾她休息。

    “門外的別吵了。”

    蘇青沒好氣的朝著外麵吼了一句,門外的吵鬧聲戛然而止。

    但是沒一會就有個老婆子走了進來,她和田李氏一樣長著一張刻薄的嘴臉。

    她把一筐辣椒放在蘇青麵前,對蘇青賠著笑臉,這一笑她那滿臉的皺紋就被擠在一起,就像一朵快閹掉的老菊花。

    “蘇丫頭,就是這個女人,她搶我摘的辣椒,偏說是她自己摘的。”

    老婆子扯著一位婦人,把她硬拽到蘇青麵前。這位婦人就是向蘇青借錢的人。

    蘇青沒在集合的人群裏看到過這個老婆子,但是蘇青也沒拆穿她。她想看看這婦人對於問題的解決方法。

    “說說吧,究竟什麽回事。”

    蘇青打量著那位婦人,讓她把事情的原委說清楚。

    “我前日借了你二十文錢,就想著今日多采點辣椒好還錢,那位嬸子是半道上來的,我也沒見她采辣椒。”

    “你胡說,那些明明就是我采的,你個滿嘴跑火車的的臭婆娘。”

    那婆子凶神惡煞的打斷婦人說話,嘴裏還說著難聽的話。

    蘇青警告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示意婦人繼續說。

    “後來我兒子要小解,我就帶他去了,結果回來就看到她在拿我采的辣椒,後來我找她理論,再後來就是你看到的樣子了。”

    蘇青也沒說信不信她的話,反而問道:“你怎麽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

    “我可以證明,我你看我的手,摘辣椒的時候手會被辣的紅腫,但是她的手白胖如初沒有一點被辣過的痕跡。”

    婦人伸出一雙被辣椒辣的通紅的手,她的指甲尖已經微微的紅腫。

    “而且我習慣在辣椒的尾部留下一個十字印記,你看看辣椒的尾部,就知道我說的真假了。”

    此時,其餘采辣椒的人也陸陸續續的回來了,把蘇青三人團團圍住,指著那婆子,和身旁的人悄悄私語起來。

    “你放屁,那標記明明是我做的,你看見了才這樣說的。”

    老婆子說的激動時,還會飆出一點唾沫星子,顯的她整個人跋扈又刁鑽。

    這死賤人,好端端的做什麽記好啊,她剛剛也沒注意看看,要是真有怎麽辦,她還是先順著她說吧。

    “你確定?”

    蘇青挑眉問那婆子,她剛剛可是看了框裏的辣椒,什麽標記都沒做,這是那個婦人在套路老婆子。

    “確…確定。”

    婆子有些不堅定了,但她還是沒有改變自己的答案。

    “其實辣椒上沒有記號。”

    婦人語氣肯定的對蘇青說,她又不知道今天摘的辣椒會被偷,又怎麽可能提前做記號呢。

    她剛剛那麽說隻是為了炸一炸那老婆子。畢竟這辣椒又不是老婆子摘的,哪裏知道她這是在使詐。

    “你…你個賤人,看我不打死你。”

    婆子說罷就開始對婦人動起手來。

    “住手,這是我家,不是打架的地方。”

    婆子被蘇青大聲喝住,隻得訕訕地把手停在空中,舉也不是放也不是。

    “行了,究竟怎麽回事兒我心裏清楚的很,像你這種耍小聰明的人我雇不起,你以後也甭來了。”

    蘇青高聲說著對老婆子的處罰,同時她也是故意說給村裏人聽的。

    為的就是防止以後再出現這種耍小聰明的人,她這也算是殺雞給猴看了。

    “切,你以為你了不起啊,不就有幾個錢嘛,一身銅臭味,指不定是陪人睡覺得來的,我呸。”

    老婆子大聲的嚷嚷著,還朝地上猝了一口口水。

    “那你還上我這兒做工,我就是比你有錢,咋地,我就問你,你能咋地。你看著都黃土埋半截了,沒想到心思還這麽齷齪。”

    “你…你…”

    老婆子插著腰想還嘴,卻被蘇青打斷了。蘇青說話說的快,吐字又清晰,她根本就插不上話。

    “切,說我一身銅臭味,你想要這味兒還沒有呢,我呸,瞧你一身的窮酸味,我看你啊包子裝土,腦子裝漿糊。”

    蘇青開啟了她的毒舌模式,想和她罵架也不掂量掂量自個兒,她可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

    她什麽大場麵沒見過,難道她還會怕一個跋扈的老婆子嗎?罵架是吧,她今天就把她罵到心服口服。

    “你給賤人,你……”

    “罵我賤人,你也不看看自己,我看你是豬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你…你……”

    “你你,你了半天也沒放出個屁來,嘴巴啞了,啞了就閉嘴省的在那吱吱呀呀,免得開口熏死人,說話又汙人耳朵。”

    “還有啊,我拿你當人的時候,麻煩你裝的像一點,別整天狗立起來走路,又不是人。”

    老婆子使勁兒的錘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最後丟下一句狠話,就氣衝衝的走了。

    周圍圍觀的人再一次被蘇青的架勢鎮住了。這丫頭嘴巴也太毒了吧,性子也太潑辣了些。

    但是他們不得不承認,罵的好,罵的太好了。剛剛在山上的時候,那老婆子就手腳不幹淨, 一逮住她現形的,就開始撒潑罵人,別提多氣人了。

    被王掌櫃派來的那個管事的,也被蘇青驚的目瞪口呆。他離蘇家還有幾米遠的時候,就聽到吵鬧聲。

    結果走近一看,才知道蘇青在和人對罵,哦不,是單方麵碾壓對方。

    雖然蘇小姐平時看起來溫和有理,是一個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可沒想到她懟起架來,還真能把人給氣死。

    躲在暗處的寧七目睹了蘇青懟人的全過程,不禁暗自替自家主子捏了把汗。

    這蘇小姐也太潑辣了些,不過他還是蠻喜歡她這樣的,她至少是真性情,讓人能看得明白。

    他認為蘇小姐可比京中那些矯揉造作的大家閨秀們討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