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罪名定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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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家丁逃走,白素染來不及認真打量趙一恒就直接衝出了門。
不曾想剛跑到外院門口就見安婆子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的過來。
白素染身體本能的瑟縮一下,立刻反應過來轉身要往別處跑。
安婆子遠遠看見了她,立刻吼道:“快抓住她,別讓這小賤人出去通風報信!”
十幾個家丁迅速追上來,白素染渾身酸疼,隻能憑著本能的求生欲狂奔,她知道,若是宋懷瑾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家丁們越追越近,白素染剛一轉彎時忽然撞上一個人,整個人向後一仰倒在地上,磕的腦仁生疼。
可現在的情況容不得她多想,剛要掙紮著站起來,就聽一道低沉好聽的聲音自她頭頂傳來:
“你是宋懷瑾那個表妹?跑這麽快做什麽?”
白素染與陸錦宸接觸不多,但對這好聽的聲音卻是記憶深刻,立刻顫抖著抓住陸錦宸的衣擺,像一個溺水之人死前終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本能的哭道:
“六殿下,六殿下你就救我表姐吧,她被懷疑殺人,抓進大理寺了!他們來了他們來了”
陸錦宸還沒消化完宋懷瑾被抓走這條消息,抬眸便對上那群氣勢洶洶的家丁。
家丁們一見陸錦宸立刻低頭下跪;“參見六殿下!”
安婆子從正後方趕來,邊氣喘籲籲的跑著邊罵:“小賤人抓回來亂棍打死,不能讓她去給宋懷瑾搬救兵!”
“你說什麽?”陸錦宸心下沒來由的一緊。
他看得出宋懷瑾在白家過的並不好,但她一向精明又是個不肯吃虧的性子,這才沒過多留意,怎麽他就回來晚了一會兒,人就被送到了大理寺?
安婆子沒料到陸錦宸在這兒,嚇得雙腿一軟整個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六六殿下,您怎麽怎麽在這兒?”
陸錦宸臉色不好,感覺今天喝藥壓下去的毒此刻又翻湧上了心頭,胸口悶痛,低頭扶起白素染道:
“我這就去大理寺,我倒要看看哪個不要命的敢動我的人1”
安婆子絕望的看著陸錦宸的身影,許久才反應過來那句“我的人”是指宋懷瑾,當即身子一個不穩癱倒在地。
完了!
陸錦宸去了大理寺,萬一宋懷瑾活著回來,自己可就真的沒活路可走了。
大理寺。
宋懷瑾被幾個官兵粗暴的扔在了大理寺大堂,幾簇火把明明滅滅的亮著,映得周圍事物有些發虛。
白子健和柳氏跪在一旁,前者鐵青著臉色,厚著瘋狂抹眼淚,在他們的身邊,放著一個擔架,上麵躺著麵無血色,一動不動的白素雲。
不久,驚堂木敲打桌案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刑杖頻繁敲打地麵的聲音,伴隨著一聲綿長的“威武——”,白子淩坐在了大理寺卿主審的位置上。
看見這一幕,宋懷瑾忽然自嘲一笑,怪她最近太順風順水了,有些忘形,這才想起來大理寺卿姓白名子淩。
“大人,我女兒被宋懷瑾下藥毒死了,你可要明察秋毫,為我女兒報仇啊!”柳氏泣不成聲。
白子淩素來喜愛白素雲這個侄女,立刻將桌上一張紙團成團直接扔到了宋懷瑾臉上:“你這藥方害死了人,你如何解釋?”
宋懷瑾伸出夾著鐐銬的手展開那張紙,麵無波瀾道:“這藥方確實是我開的,但絕對不會吃死人!”
柳氏恨不得立刻起身掐死宋懷瑾:“事到臨頭你還敢狡辯,你這藥方要是沒問題,我女兒怎麽會吐血?!”
“那也是你女兒自己的問題,或者是熬藥那人的問題,憑什麽怪在我頭上?”宋懷瑾轉眸毫不心虛的看向柳氏,越過她,認真打量了一下白素雲。
她不確定白素雲沒有死,但她明白,大部分癮君子吸毒過量確實會產生休克,就像白素雲現在這樣。
她忽然想到了什麽,不顧白子淩和捕快的瘋狂叫囂,起身走到白素染“屍體”旁搭上她的脈搏,那脈象亂到無法形容,但絕對沒有停止。
宋懷瑾像忽然找到了希望一般,伸手狠狠扣住白素雲的人中,順便在她胸口處瘋狂按了幾下。
感受到那心髒再次跳動之後,她猛然抬眸,還未開口解釋。就被一個帶著勁風的巴掌“啪”的一聲拍在臉上。
那一瞬間,她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一股血腥味衝上喉頭,緩緩順著嘴角劃下來。
柳氏怒目圓睜,不由分說的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到現在了你還想碰我女兒?給我滾!!!”
白子淩立刻吩咐:“快把宋懷瑾給我拉回來!”
宋懷瑾被幾個人強行架回了原來的位置,依然無法平複起伏的心緒:“有人陷害我,白素雲這樣子絕對是五石散吸食過量,我要見九皇子,我要見九皇子!”
“呸!”白子淩驚歎木一拍:“大半夜的,九皇子都睡下了,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
還說什麽五石散,那種朝廷明令禁止的毒藥怎麽會出現在白家?我看你是不打不成招,來人啊,給我打!”
“慢著!”宋懷瑾霍然起身:“你們非要說是我害的那我也沒辦法,不用屈打成招了,我認,狀紙拿來,我畫押。”
本以為宋懷瑾會激烈的反抗一番,沒想到她骨頭竟然軟到這種地步,白子淩心情不適的對一旁的師爺道:“狀子給她畫押。”
宋懷瑾從師爺手中接過那狀子,仔仔細細看了兩遍,卻遲遲不肯動手。
“怎麽了?”白子淩沒好氣的道:“想反悔了?來人啊”
“我沒反悔。”宋懷瑾緩緩開口:“隻是這狀子寫我蓄謀殺人,罪名未免定的太輕了點。”
白子淩一頭霧水:“你說什麽?”
宋懷瑾難道被嚇傻了?這罪名夠她秋後問斬了,竟然還敢說輕?
“沒錯。”宋懷瑾道:“我是殺了人,不過殺人用的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五石散,而且,不僅如此,我還參與了安陵五石散黑市的買賣,從中大筆獲利,短短半月,就賺了五千兩銀子,這些怎麽不寫進去啊?”
柳氏第一次聽到有人故意往自己身上攬罪名的,一時激動道:“大人,她都承認了,如此罪大惡極,趕緊寫進去立刻問斬!”
白子淩忽然被難住了,柳氏不明白,但他這種混跡官場的老手很清楚——“參與五石散販賣”比“蓄謀殺人”罪名更重。
倘若真的照宋懷瑾所說,在狀子裏寫上了五石散黑市,那這就不是一起他能自己處理的殺人案,就必須把她交給九皇子處理。
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心機!
好不容易抓到了宋懷瑾的把柄,白子淩怎麽會給她翻盤的機會,立刻一拍驚堂木:“宋懷瑾瘋了,淨說些胡言亂語,來啊,給我重打四十大板!”
宋懷瑾心下一沉,知道自己今日是進了狼窩,雖有把握保住自己的命,回去之前大概也得脫層皮。
雖然做好了挨打的準備,但是那狠厲的一棍子毫不留情的敲在腰上也著實要了她半條命。
宋懷瑾握緊雙拳,一聲不吭,正準備咬咬牙硬挺過去,就聽一道好聽的聲音響起:
“好一個屈打成招!”
宋懷瑾認得,這是陸錦宸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