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罷官,或者砍了?

字數:4714   加入書籤

A+A-




    宋懷瑾走到門口,緩緩對楚未然行了個禮:“楚將軍,好久不見。”

    看著如今的宋懷瑾,楚未然微微怔楞,沒想到這麽長時間不見,這個女子給他的第一印象,依然是驚豔。

    每次見宋懷瑾,都會讓他不止一次的讚歎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女人,無論何時都能保持這一副從容淡定的姿態。

    楚未然呆呆看著她,良久,緩緩的露出了一個微笑:“好久不見,不過看來寧安王說的對,你是天生不知道什麽叫著急。”

    “事已至此,急有何用?楚將軍,請!”宋懷瑾說著對楚未然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後二人緩緩抬步走向議政廳。

    議政廳裏,安奕坐在正廳上,周圍官員倒是沒怎麽變,隻是看她的眼神換了副模樣。

    隻不過一年的時間,再歸來時,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宋懷瑾一進門,文武百官就有些沉不住氣,尤其是之前一直被宋懷瑾壓著一頭的文官們,一見這場景更覺揚眉吐氣。

    “呦,這不是一等謀士宋懷瑾嗎?怎麽穿著這一身衣服呢?”不知是誰先說了一句,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嘖嘖嘖,你看看人家那趾高氣揚的樣子,懷瑾先生的大名豈是你能直呼的?”

    “呸!真是給她臉了,還當自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謀士呢!也就騙騙九皇子,如今安陵易主,她算什麽東西!”

    安奕對這些惡語相向的議論置若罔聞,隻是低頭安靜的看著宋懷瑾,看她會是個什麽反應。

    堂下,宋懷瑾依然是不卑不亢,不越規矩的低頭行禮,依然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臣宋懷瑾參見寧安王。”

    “懷瑾先生,稱呼用錯了吧?”已經晉升為三等將軍的李參將率先站出來,頗有些耀武揚威的架勢。

    之前被宋懷瑾欺負了一溜夠,好不容易等到了她落魄,此時不報仇,更待何時?

    “敢問李將軍,我哪裏用錯了?”

    “你如今是戴罪之身,拜見寧安王不該用‘臣’,應該用‘罪臣’這個稱呼。”

    “可是我並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又為何是戴罪之身!”

    宋懷瑾轉眸對上李參將,聲音加了些不悅,仿佛在極力壓抑心底的憤怒,隻待一朝突破,將麵前之人撕個粉碎。

    “錯在何處?哈哈哈哈!宋懷瑾,你該不會嚇傻了吧?”李參將更加得意:

    “你幫助逃犯九皇子逃離京都,龍顏大怒,得罪了整個天啟王朝,你不記得了?也對,遇見這樣的事嚇傻了也正常,那就趕緊滾,別髒了安陵的小朝廷!”

    一瞬間,諷刺的笑聲哄堂而起,都跟著李參將嘲笑著宋懷瑾的愚昧無知。

    “就是,一個傻子也配站在這裏?”

    “趕緊滾吧,別髒了我們寧安王的眼!”

    “我本來就說女子壞事,也就是九皇子那個廢物才會甘願依靠這麽一個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一片哄笑聲中,宋懷瑾的笑聲格外清脆的響起,漸漸把周圍的笑聲壓下去,直到周圍一片寂靜,那突兀的笑聲依然不停,顯得格外淒涼。

    楚未然心尖一顫,擔憂的看著宋懷瑾,剛想去伸手扶她,卻見她緩緩站起身,冷目對上一旁的李參將:

    “我認為,我隻是在做我該做的事,我承了九皇子的恩情,就應該為他做事,護他到最後一刻。

    縱使皇室不要他,縱使他養了許多的安陵百官不要他,縱使他兢兢業業治理了五年的安陵不要他,我也要護他到最後一刻!

    這樣,我才跟那些賣主求榮的卑鄙小人,不一樣!”

    她說的不卑不亢,一字一句,聽的人心中一動,甚至已經有部分官員深感愧疚,紛紛紅著臉低下了頭。

    細細想來,這些年九皇子雖然毫無建樹,但對安陵百官也是真的好,誰都不能說沒受過他的恩惠,誰都知道他毒殺皇上就是被誣陷的。

    可是這個時候,除了宋懷瑾,卻沒有一個人站在他身邊。

    安奕眼角已經濕潤,隻覺得宋懷瑾的話如刀子一樣,一次次刮在他的心口,關鍵時候,他也放棄了九皇子。

    李參將毫無察覺,繼續趾高氣揚的頂回去:“那又怎麽樣?處決九皇子新皇頒布的旨意,他說你錯了你就是錯了,哪有反駁的餘地!”

    啪!

    清脆的響聲忽然響起,空靈的回蕩在整個大廳,仿佛打在每個人臉上,隻要在場的人還有良心,都不敢抬頭看宋懷瑾盈滿憤怒的眼睛。

    “宋懷瑾!你這個罪人憑什麽打我!”

    “因為你錯了。”宋懷瑾緩緩後退,冷聲問:“我說你錯了你就是錯了,哪有反駁的餘地?”

    李參將氣的神誌不清,氣喘籲籲的盯住宋懷瑾:“你說什麽?”

    “因為我比你強,我說你錯了你就是錯了。”宋懷瑾沉聲道:“我前幾日跟九皇子一起遠遊的時候,看見了南洋諸島有聯合的趨勢。

    我猜他們大概是看我天啟王朝易主,安陵也跟著不安生,想趁虛而入奪點土地,這麽一想,景陽城等沿海諸城,就很危險了。

    若是我有辦法解決這個困難,條件是讓寧安王處死你,你覺得他會怎麽做?”

    李參將一愣,氣焰立刻弱了不少,但依然不肯示弱的盯住宋懷瑾:“我呸!你說你能解就能解?你覺得寧安王會信?”

    “你覺得若是你我發生爭執,你覺得,寧安王會幫你這麽一個連打仗都不會打的廢物,還是會相信我這個將朝廷攪了個天翻地覆的謀士呢?”

    宋懷瑾說著,眼中多了些戲謔,仿佛一個惡魔在嘲弄一隻瀕死的獵物。

    李參見渾身一抖,立刻轉身,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安奕:“寧安王殿下,宋懷瑾這個罪人當眾威脅我,請您盡快處置她!”

    “懷瑾,破解之法是什麽?”安奕開口,根本沒有看李參將一眼,隻是急迫的盯著宋懷瑾。

    他不得不承認,宋懷瑾說的全是他如今迫在眉睫的問題,安陵水軍雖然在眾多割據的皇子中是最強的,但是與南洋諸島相比還是落了一大截。

    安奕話音未落,李參將整個人一懵,僅剩下的那一點可憐的自信瞬間被撞得分崩離析,腦子混混沌沌,差點連跪都跪不穩。

    為什麽?

    為什麽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宋懷瑾還能逆風翻盤,她永遠都是那麽自信,永遠能立於不敗之地,而不論如何,自己始終一敗塗地!

    “處置了這個禍害,我自然會把破解之法雙手奉上。”宋懷瑾語氣淡淡,仿佛自己根本不是階下囚,她還是那個永遠高高在上的一等謀士。

    “沒問題,我早有此意。”安奕答應的痛快:“懷瑾想怎麽處置?”

    “罷官,或者砍了?”

    宋懷瑾說的雲淡風輕,李參將聽得心驚膽戰,“寧安王,您不能信她!不能啊!”

    “來人啊。”安奕說的雲淡風輕:“把李大人砍了,給懷瑾先生聽個響!”

    “寧安王,我錯了,寧安王——放過我——”李參將的鬼哭狼嚎沒有引起眾人的絲毫憐憫,直到那看頭之聲就近傳來,宋懷瑾才緩緩開口:“寧安王說砍就砍,也不怕別人說你不珍愛屬下?”

    “不忠不義之人,留著也是禍患。”安奕開口,這話也不知道說誰,也不知道是對誰說。

    宋懷瑾靜靜聽著,隻道:“給我一點筆墨,我把破解之法寫給你。”

    “跟我進來吧。”安奕說著,自己走下主座扶了宋懷瑾進屋,宋懷瑾寫完一計用錦囊交給安奕,又對著筆墨思考了許久,最後緩緩的在上麵寫下了幾個字:

    許久不見,甚是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