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去蘭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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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清明的腦子轟然炸開,仿佛一瞬間炸飛了所有的理智。
不知是不是錯覺,宋懷瑾覺得陸錦寧的唇也帶著些淡淡的桃花味,那味道格外沁甜,直衝心房,快要讓她的心跳出嗓子眼。
她努力騰出一隻手,顫抖著想要推開身上的男子,手卻再次被陸錦寧一隻手壓下去。
他的聲音在耳側蘇蘇響起,快要將人骨頭泡化了:
“乖,跟了我,以後對你好。”
宋懷瑾努力控製著紊亂的呼吸,顫聲問:
“我是誰?
五殿下,我是誰?”
陸錦寧實在醉蒙了,搖了搖頭努力看著眼前重疊的人影,仔細辨別著:“懷…懷…懷瑾…”
這一聲似乎讓他恢複了點理智,漸漸抬起身子,伸手溫柔的撫著女子微紅的臉頰:
“你願意跟我,回蘭丘嗎?”
宋懷瑾隻覺得哪裏都是亂的,隻有那雙瞪大了的眼睛還在苦苦支撐著心底的一線清明。
她用根本轉不動的腦子奮力思考著,而陸錦寧疲憊的精神似乎再也撐不下去,整個身子往旁邊一倒,沉沉睡了過去。
宋懷瑾如釋重負的長舒一口氣,盯著雪白的床帳數著自己綿長而顫抖的呼吸,足足有幾十下才攢夠了爬起來的力氣。
她試著站起身子,剛向前邁了幾步,忽然,一股奇異的香味飄進了鼻息。
軟筋散?
她立刻捂住口鼻,大步走向門邊,然而,那門被從外麵緊緊鎖上,以她現在的身體如何也掙脫不開。
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宋懷瑾氣急敗壞的踹了一下門板,那門發出激烈的“咣當”一聲,隨後便伴隨著更加濃鬱的軟筋散味道飄了進來。
她終於隻撐不住,單手撐住桌子,努力搖了搖頭,頭一沉倒了下去。
……
嘩啦!
忽然,一盆涼水順著頭頂澆下來,宋懷瑾迷迷糊糊間睜眼,看著守在自己身邊的曹明陽。
她試著動了動,這才發現,自己被一根極粗的繩子綁在了某個房間的柱子上。
意識漸漸回籠,身上卻依然沒有力氣,常年行醫的直覺告訴她這是藥物的作用。
她冷冷的盯上曹明陽,清了清沙啞的嗓子,開口道:
“曹先生刻意在蒙汗藥裏混了需要特定解藥軟筋散,究竟是何用意?”
“哈哈哈,懷瑾先生真不愧是贏了天下第一神醫的人,對藥物的感知如此靈敏。”曹明陽搖著自己那向來是個擺設的折扇,平靜的眸子裏多了些得意的神色。
他看著地上的宋懷瑾,微笑道:“懷瑾先生,你可知道,白素染給你下毒,是我指使的?”
宋懷瑾嘴角略過一絲嘲諷的笑意:“猜到過。”
“那你可知這需要固定解藥的軟筋散,是有兩種解藥的,我將解藥稱為暫時的和長久的。”
曹明陽不疾不徐道:“暫時的解藥需要每月一服,不然身體就會軟成一攤麵條,長久的解藥自然是用來根除毒素的。”
“你威脅我?”宋懷瑾抬頭:“恕我直言啊,除了萬毒閣的毒,天下其他的,還沒有我解不了的。”
“知道知道,我自然相信懷瑾先生的醫術,可是,你要是研究解藥也得時間不是?”
“行吧,我接受你的威脅,你想怎麽樣?”宋懷瑾怎麽會聽不懂他的話,幹脆聽聽他的想法。
“我想讓你跟著殿下回去。”曹明陽蹲下身子,伸手狠狠捏住宋懷瑾的下巴,細細端詳片刻道:
“其實,五年前在京城時我就很喜歡你。”
“哦,那我可要提醒曹先生,可別愛上我了。”
宋懷瑾立刻截住他的話,諷刺道:“畢竟喜歡我的人太多了,我怕你排不上號。”
“好一副伶牙俐齒!”曹明陽霍然鬆手道:“直說吧,我要你跟五殿下回蘭丘。
殿下是要成大事的人,起碼,現在別因為你影響他的心情。”
“行啊,我又沒說不行。”宋懷瑾大度的開口:“可是,曹先生啊,你瞞著你們五殿下給我下毒,就不怕我提幾嘴,威脅你的地位嗎?
畢竟,我可不是什麽君子。”
宋懷瑾一答應,曹明陽便立刻低頭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笑道:
“殿下會理解我的,還有啊,懷瑾先生,我最近給您卜了一卦,半年之內您怕是有血光之災,跟著五殿下可能會好一點呢。”
宋懷瑾接過解藥咽下去,緩緩感受著全身力氣的恢複,起身,拍了拍曹明陽的肩膀:
“我不信你那一套,不過,今日你對我做的所有,來日,我定會加倍討回來,神棍先生。”
宋懷瑾含笑的眸子裏混合著陰冷複雜的情緒,她這一生,最討厭受人脅迫。
曹明陽今日既然敢這麽對她,她一定會在將來討回來。
曹明陽溫和的臉色忽然黑了下去,遠遠對宋懷瑾喊道:
“我不是神棍!還有,這叫方術!”
宋懷瑾自顧自回房間換了身衣服,收拾好行禮後,又去城主房看了看紀婉月。
她先讓紀婉月幫忙告訴陸錦宸自己去了蘭丘,又關心了一下白素染。
紀婉月說,白素染名為下獄,實際上早就被曹明陽送到了三皇子那邊。
這個結果雖然早就猜到,宋懷瑾的心底卻還是不甚好受,這一下,她跟白素染算是徹底分道揚鑣了吧。
第二日,宋懷瑾依然一副慣常的笑顏對上陸錦寧。
陸錦寧醒來反應了許久,才在曹明陽的幫助下漸漸倒騰出了昨夜的記憶。
一回想起自己幹了什麽,他簡直想找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這都幹了什麽事兒啊?
他這一生向來克己複禮,這一下卻借著酒幹了自己一輩子也不可能幹出的事,但是聽曹明陽說宋懷瑾答應回蘭丘,倒是覺得這次人丟的也值。
他雖無江彧,但若有宋懷瑾和曹明陽扶持,也未必不能一征天下。
況且,他對於宋懷瑾的喜歡,很早就不僅僅局限於對謀士的喜愛了。
為了追趕三皇子,急行軍以最快的速度出發,從南方峽穀通過。
不知為何,看著高聳的懸崖,宋懷瑾心髒莫名不安起來。
陸錦寧一天沒跟她說話,她也不便趕過去給兩個人找不自在。
可是,她卻莫名想起了在安陵一線天騙陸錦宸行軍的經曆。
貿然過峽穀,會出事嗎?
正想著,峽穀後方忽然滾石飛下,山體大麵積坍塌,尖叫聲此起彼伏,那山體轟隆隆的將急行軍截成兩段。
趙一恒率先將宋懷瑾護在身後,右手已經按上了刀柄。
陸錦寧忽然勒緊了馬繩,戰馬踹踹不安的發出一聲顫抖的斯鳴,在峽穀底部的人,全部緊張的看著崖頂。
難道三皇子沒走,可以埋伏在這裏襲擊嗎?
眾人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忽然,一道爽朗的笑聲自懸頂響起,那聲音低沉好聽,仿佛包含了一種天地皆在自己腳下的自信。
陸錦寧心下一緊,宋懷瑾心底的喜悅卻不受控製的翻湧上來。
這聲音,是陸錦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