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你說我是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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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麵上動作一僵,愣神片刻才淺淺笑起來,那微微的笑意惹得白素染心底發毛——

    不會就被這麽一句話放過宋懷瑾吧?

    三皇子怎麽說也把持海關多年,與洋人做生意習慣了,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吧?

    白素染越想越心裏沒底,又嬌羞的往三皇子懷裏靠了靠“三殿下,宋懷瑾向來詭計多端,說瞎話不打草稿,您一定要小心啊!”

    “嘖”三皇子輕輕嘖了一聲,伸手攔住白素染的腰,靠在她肩膀上笑道

    “美人說的對啊!那你覺得怎麽處置為好呢?”

    “臣妾看來,應該放水牢裏關上半月,等她受不了那濕氣的時候,再放出來,一遍遍嚴刑拷打,擊潰她的思想。

    殿下要想馴服宋懷瑾,就跟熬鷹一個道理,您以為呢?”

    白素染說罷,想了想宋懷瑾被肆意淩虐的場景,心裏多年積壓的怨氣忽然開朗了許多。

    三皇子似乎覺得這個提議頗好,隻覺得白素染是個難得的素心之人,又不自覺將她抱緊了幾分。

    看著眼前的場景,姚夭雙手絞緊,惡狠狠的盯著白素染,這女子好生狠心,宋懷瑾不是她的血親嗎?

    怎麽句句要置她於死地?

    自己被宋懷瑾這麽騙…暫且先這麽說,可即使無法確認,她始終也沒忍心如此把人往死了折磨。

    在水牢裏關上半月,就算不死也會風寒纏身精神萎靡,更別說再嚴刑拷打。

    這真是不準備讓宋懷瑾活著了?

    “殿下,姚夭以為…”

    “別動,少管閑事。這個跟你沒關係。”宋懷瑾一把將姚夭拉回來,輕輕開口打斷她的辯解。

    她已經欺騙了這個女子許久,難道還要讓她為了自己背上謀逆的罪名嗎?

    能把她平安送回來也算全了自己一點心願吧。

    姚夭急切的瞪著她,眼睛通紅,卻又不敢不聽她的話,急的快哭了。

    三皇子微微一笑“懷瑾,你知道本王想說什麽嗎?”

    “您想說,你不信任我,您怕我詐降,隨後再把您賣給陸錦宸,所以還是會按白素染說的做,最好把我關起來狠狠折磨,然後在我精神崩潰時,再從我嘴裏套出來關於陸錦宸的軍情。”

    宋懷瑾依然保持著良好的涵養,微微上前施禮。

    “哈哈哈哈哈,跟懷瑾先生這種通透人聊天真是省時省力。”三皇子說

    “可若是要少受些罪也不是不可以,躺好了讓本王上一次,本王就相信你,還可以為了你處理了你這不聽話的妹妹。”

    白素染忍不住身體一顫,忽然意識到了三皇子的可怕。

    原來,榮辱雲泥,都在一念之間。

    倘若宋懷瑾真的答應怎麽辦?她所有的東西不是會再次消失?

    她剛準備開口勸阻,卻聽三皇子饒有興致的道“本王保證,比陸錦宸伺候的好。”

    姚夭握緊的雙手,指甲漸漸陷入掌心,尖銳的疼痛絲絲縷縷傳上大腦,才迫使她不說出一句話。

    宋懷瑾,她當成白月光護在心頭的宋懷瑾,怎麽能被三皇子這麽作踐?

    宋懷瑾卻是不以為意,反而笑道“三殿下,您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您長的比他差,身材比他差,您哪哪都比不上他。”

    宋懷瑾的聲調始終淡淡定定,卻氣的三皇子七竅生煙。

    他仍舊記得在揚州他氣急敗壞的問宋懷瑾“本王哪裏比不上他”?

    很好,宋懷瑾還真是用最不給他麵子的方式,給了他最好的答案。

    “好,很好!”三皇子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厲聲道“懷瑾先生還真是會說話,不如進水牢呆兩天,好好去去身上的銳氣!”

    三皇子一聲令下,便有幾個士兵把宋懷瑾拉下去扔進了海邊淺灘的水牢。

    白素染忽然鬆了口氣,畢竟,宋懷瑾現在威脅不到她了。

    可經此一役,讓她深刻的意識到,宋懷瑾必須死,因為隻要她活著,自己就必須要殫精竭慮的過日子。

    姚夭焦急的看著宋懷瑾被帶走的方向,立刻告辭追了出去。

    三皇子不屑的勾了勾唇角,他雖然相信姚夭不會背叛他,但是,姚夭的這點心胸,著實讓他看不起。

    人應該著眼於天下,不該著眼於情情愛愛。

    而且,姚夭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女人了?

    水牢裏,宋懷瑾安然坐著,海水濕冷而腥鹹,還夾雜著之前死去之人的腐臭氣味,熏的人差點窒息。

    宋懷瑾感覺心肺都快熏炸了,她不受控製的咳嗽了一下午,如何也逃不出這鋪天蓋地的氣味。

    她急切的想衝出牢籠,可是…不能!

    她精心布局了兩個月,等的就是今日!

    好不容易等到獄卒換班,她立刻爬起來,捏著鼻子跌跌撞撞的向水牢深處摸了摸,摸索了半晌,才終於找到一個空心的牆壁。

    她來不及猶豫,再在這個地方呆上一會兒,她非得被逼瘋不可!

    她伸手拿出藏在係統裏的炸-藥,安到牆壁上,捏緊鼻子潛入水中,低頭,隻聽“轟”的一聲,整個牆壁帶著那之後的密道轟然炸開。

    宋懷瑾順勢滾進密道裏,打開閘門,抽走了這令人窒息的海水。

    這條暗道是剛到蛟龍灣時她就命人挖掘的,貫穿了一條寒煙城的地下水係,她意圖將這條小河抽幹,改換成石油,炸了整個寒煙城的防禦係統。

    幾百人挖了六十餘日,前日方才完成。

    密道裏還守著幾個士兵,拿著幹淨的換洗衣物等著宋懷瑾過來。

    宋懷瑾背著他們換好衣服,吩咐幾人一起上來,準備砸開這座水牢,引入石油燃料。

    可是,再次上來時,她沒有看見聞聲趕來的獄卒,隻看見了敞開的大門,以及孤零零站在門口的姚夭。

    姚夭的表情由無措漸漸變為了然,最後化作一縷徹頭徹尾的蒼涼,她靜靜看著宋懷瑾,柔和的目光裏看不出任何情緒,良久,緩緩開口

    “懷瑾,你真的是女人嗎?”

    她不敢相信,如果宋懷瑾真的是個女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膽子,怎麽能做出這麽周密的布局,甚至…

    甚至不顧她最純摯的感情,得心應手的利用她傳遞消息,讓獨眼龍詐降開城門,派商隊入城埋炸-藥,釀成了如今城外的慘狀。

    可是,盡管到了這個

    她來見宋懷瑾,隻是想找一個答案,隻是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尋找一個答案。

    姚夭哀怨的目光盯得宋懷瑾微微不適,她這一生對不起很多人,可是從來都是問心無愧。

    從未像現在這樣,不敢麵對一個人。

    對於姚夭從來不變的信任,她始終有愧。

    她緩緩上前幾步,顫了顫嘴唇,還是道“你信我是男人,我便是。”

    她的聲音沙啞,卻堅將有力,姚夭心底一顫,還想再問什麽,卻忽然住了口。

    這不就是她想要的答案嗎?

    宋懷瑾已經告訴她了,她還想要什麽?

    正在她猶豫時,宋懷瑾忽然上前幾步,一把攔住她的腰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