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春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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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當天夜裏,宋懷瑾和宋懷瑜一起摸進了陸錦傲的寢宮。

    宋懷瑾連忽悠帶威脅逼著陸錦傲寫了一份退位詔書,並且帶走了玉璽。

    臨走時,陸錦傲哭的稀裏嘩啦:“宋懷瑾,你可要說話算話啊!我可是把身家性命交給你了,你你你…你要是除不掉謝揚我…”

    話沒說完,又被宋懷瑜點了穴道。

    宋懷瑜依舊沒什麽好臉色,翻了個白眼道:“廢話真多。”

    文會,顧名思義便是以文會友。

    若是放在往年,謝揚多少會收斂一點,至少會用陸錦傲當個幌子再上摘星樓舉辦。

    可是,今年卻意外的略過了陸錦傲,自己做東直接坐到了皇上的位置。

    果不其然,今日以鍾嶸為首的王宮大臣們都沒有來,原因無他,無非是覺得謝揚逾矩,他們不承認他的地位。

    謝揚屁股還沒捂熱就受到了這樣的冷落,實在是憋了一肚子火,看底下坐著的人也就跟著不順眼。

    但是出於涵養,還是給自己倒了杯酒,舉起來道:“各位,每年文會的意思想必大家都清楚,無非就是寫寫文章誇誇這大好河山。

    今年皇上身體抱恙,所以才輪到老臣主持,隻不過臣不明白,眾位是對老臣有何意見嗎?怎麽來的人如此稀少?”

    眾臣麵麵相覷,紛紛不言,既不敢說出心事,也不敢反駁謝揚。

    “既然如此,那不知各位對於老臣有何不滿?”謝揚繼續追問,前幾日的興奮一掃而空,化為無數怒氣積鬱在心中。

    現在的他,宛如一個跳梁小醜,在天下人麵前進行自取其辱的表演。

    宋懷瑾看準時機站起來,全場本來靜的出奇,這一下卻全部集中在了宋懷瑾身上。

    眾人的注視讓宋懷瑾這個本來稀鬆平常的動作顯得格外突兀。

    “宋懷瑾站起來幹嘛?”

    “聽說她前幾日因為宋懷瑜跟謝國舅鬧了一場,不會是想反駁國舅爺吧?”

    “這樣正好,能看他們狗咬狗,多有意思。”

    悄聲的議論在不大的空間裏悄然展開,落在不同人耳朵裏卻是格外清晰。

    謝揚神色同樣一黑,沉聲問:“懷瑾啊!你有什麽想說的?”

    宋懷瑾對她作揖淡淡一笑道:“本王覺得當朝皇上身子不好,連一個一年一度的文會都主持不好,也沒什麽繼續作下去的必要了。”

    宋懷瑾瘋了嗎?她在說什麽?她要換了陸錦傲?

    眾臣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

    怎麽會這樣陸錦傲縱然昏聵不堪,卻也做了幾年名正言順的帝王,宋懷瑾這樣公然篡位就不怕遭受萬人唾罵嗎?

    而且,宋懷瑾不是看不慣謝揚嗎?為何會幫著他說話?

    盼望著謝揚和宋懷瑾黑吃黑的官員們頓時一陣齜牙咧嘴,仿佛受了什麽極大的屈辱。

    謝揚卻忽然來了興致,眼前一亮,饒有興致的看著宋懷瑾:“繼續說下去。”

    宋懷瑾一見有效果,繼續道:“臣私以為國舅爺多年操勞國事,辛苦無比,已經比陸錦傲更有坐上那把金龍寶座,統一百官的資曆!

    懷瑾在此代表文武百官擁立國舅爺為主!”

    她官話說的一套一套,聽得謝揚心花怒放,他不受控製的看著宋懷瑾,推辭道:

    “不行,老臣沒有資曆,攝政王休要胡說。”

    “這件事情並非突然,而是皇上和本王一起決定的結果。”宋懷瑾說著舉出了陸錦傲的禪位詔書,非常誠懇的下跪。

    謝揚滿心歡喜,恨不得一蹦三尺高,自然也沒注意到宋懷瑾的反常,甚至忘了現在的宋懷瑾對於他來說也沒有多大的價值。

    而是恨不得把她當寶貝供起來。

    謝揚費力的壓住扭曲的麵部,盡量做出清心寡欲的表情。

    “這件事情老臣還需要跟皇上細細商議,這樣吧,懷瑾,今天先這樣,大家開始寫文章如何啊?”

    “哈哈哈,好。”宋懷瑾微笑著答應,抬手便洋洋灑灑寫了一篇文章,自信滿滿的等著謝揚來看。

    其他文臣紛紛歎惋,基本上寫的都是誇讚大好河山的文章,即便是這樣,也大多都是清冷的風景。

    謝揚看的蹙眉凝思,若不是要看在宋懷瑾今日帶來的詔書的份上,他一定會先當庭發作。

    忽然,他眼前一亮,看見了一片從頭到尾誇他的文章,誇的天花亂墜字字璣珠,他心頭一喜,下意識的看向那文章的署名。

    宋懷瑾?

    他輕輕吸了口氣,眼神往宋懷瑾跟前瞟了瞟,似乎不太相信她真的會全心全意扶持自己為皇。

    可是看見宋懷瑾虔誠的神色,也看不出什麽不是。

    隻笑道:“哈哈哈哈,這是誰寫的,深得吾心,深得吾心啊!懷瑾?你近來的文采真是越來越好了。”

    宋懷瑾低低一笑:“臣還可以把這篇文章讀出來,讓大家學習一下。”

    聞言,謝揚更加興奮。

    這宋懷瑾都不用本王做稱呼了,竟然自稱“臣”,還要當眾宣讀文章?

    這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遞給宋懷瑾笑道:“那就有勞攝政王了!”

    宋懷瑾微笑著接過去,在一眾臣子刀一般的目光中讀完了她的大作。

    除了謝揚,各個聽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了她。

    可誰知宋懷瑾讀完之後依然賤兮兮的道:

    “這東西本王會讓人謄抄下來給每一位缺席的大人送過去。”

    鍾寧韻一陣頭疼,隻覺得他老爹收到這個非得當場氣死不可,他一拍桌子,指著宋懷瑾:“你…你…我…”

    “你?”

    鍾寧韻“你”了半天也沒敢說出隻字片語,最終拱手道:“我謝謝你!”

    宋懷瑾忍著笑意,愣是從裏麵聽出了“我t謝謝你”的意味,笑道:“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一場迎春的宴會在一片濃鬱的火藥味中結束,回去時,眾人各懷心思。

    宋懷瑾又跟著謝揚拍了一路的馬匹,這才折回丞相府,她猜想就今日的情況,所有的老臣估計又要聚集在丞相府集體聲討她了。

    唉…又要被罵了!

    不過,大約是最後一次了。

    借著夕陽,她懶懶的伸了個懶腰,開始往丞相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