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為了迎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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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賤人!別在這兒給我裝傻!”

    ”老莊主是你義父,你把他臨死前的親筆信和莊主印藏在了哪裏?”

    昏暗潮濕的地牢裏,宋懷瑾一進去,就見到一眾女子圍著一個瘦小的小女孩拳打腳踢。

    那小女孩被一鞭子狠狠抽倒在地,抽的她雙耳嗡鳴,怦然吐出一口血。

    她眼神渙散,扣著鐵鏈的雙手顫抖著抓緊了染血的囚服:“不知道,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負責審訊的青苗冷哼一聲,蹲在她身前,伸手捏緊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上半身:

    “戰一玲,別特麽不識抬舉了,你知道如今外麵的形式是怎麽樣的嗎?大師兄戰一瓊早已接手的天戰山莊,你苦苦支撐下去有什麽意思?

    你義父老莊主已經死了,你那個腦子不好使的義兄戰一恒多年不見,說不定早就被野狼吃了,你自己人都在地牢了,還打算死撐到什麽時候?

    新莊主說了,隻要我們讓你招出莊主印在哪兒,就能把我們全放出去。

    你不說,今日就打死你!”

    戰一玲腦子混混沌沌,臉頰被捏的生疼,眼中淚水都快流幹了,身上沒一塊好皮,仍然咬牙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宋懷瑾聽了幾輪,這才明白,她在的這裏,是天戰山莊最大的女子監獄,關押的全都是罪孽深重待賣換錢的女囚。將賣她們的錢折合成公款,是這些女囚剩下的唯一價值。

    可是那個戰一玲,她微微蹙眉,總覺得這個人知道些什麽。

    她記得劉步秋說過,地牢裏關押的都是忠於老莊主的舊部,義女的話,大概也不會太差。

    “各位,都進來這兒了,欺負一個小女孩不覺得丟人嗎?”

    宋懷瑾話剛脫口,喧鬧的牢房頓時安靜下來。

    眾女子漸漸回身,眼神不善的盯上宋懷瑾。

    一個性情暴躁的女子率先反應過來,向前狂奔幾步立刻對著她胸口狠狠踹了一腳,然而宋懷瑾一個閃身,下一刻,便伸手捏住了她的腳踝。

    那女子一愣,想收腳已經來不及,宋懷瑾一個轉手擰斷了她的腳踝,“哢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伴隨著那女子尖叫聲頓時響起。

    讓本就陰涼的牢房更多了幾分可怖的氣息。

    那女子動彈不得,頭上青筋暴起,被宋懷瑾輕輕一扔,猝不及防倒地,沉重的鐵鏈“咣啷”一聲砸在身上,砸的她差點吐血。

    “你是誰!”那女子忍痛怒罵:“你是不是也是忠於老莊主的頑固?怎麽,想來為戰一玲這賤人出頭嗎?!”

    “就是。”青苗幾步走著上前:“都進了這裏了,不如識相點,在天戰山莊的地牢打架,沒有幾個能活著出去的。”

    宋懷言一眼便看準了青苗是這兒的老大,她身體還沒恢複,跟這些人打未必有勝算。

    思慮再三,隻能先討好的笑笑:“哎呦,這哪兒是我想打啊,我不過說句話而已,這位姐姐就衝我來了,我總得自保吧。”

    她說著,往青苗身邊走了走:“其實啊,我是咱們莊主的侍妾,惹了莊主不悅,才被放進來,哎莊主真是狠心啊。還說要把我放進來,從地牢裏挑一個女子納妾呢。”

    宋懷瑾說著,聲音哽咽起來,聽起來似真似假,但是青苗她們倒是很樂意相信是真的。

    青苗眼裏閃著興奮的光,本是犯了門規被抓進來,不曾想竟然有這種好事,於是湊近宋懷瑾迫不及待道:“此話當真?”

    “當然了,不然我能這麽傷心嗎?”宋懷瑾的眼淚一個勁兒往下掉,其實她早就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隻是在安陵,她是一城之主,所有人都以她為依仗,她不敢哭,不能哭。

    現在,正好借個這個理由,把眼淚大肆宣泄了一番,倒是也十分暢快。

    青苗眼裏滿是壓抑不住的興奮:“莊主要來這裏選人做妾了?哈哈哈哈。”她一邊笑著一邊也看宋懷瑾順眼了不少,順便諷刺了一句:“還真是謝謝你失寵啊!”

    宋懷瑾哭的更凶了。

    青苗見宋懷瑾哭的跟死了爹娘差不多,也漸漸相信了事情的真實性,心眼一下子就不在審訊戰一玲身上。

    還說著拉了那倒地的女子治療,和顏悅色的勸著:“姐姐,別為這點小事動怒,這落毛的鳳凰不如雞,看來今日是審問不出什麽來了,等我們得了莊主青睞,再回頭想辦法弄死這個賤人。”

    青苗算是這裏的老大,她一走,其他人也如避什麽髒東西一般遠離了戰一玲,一邊打扮一邊討論著即將到來的莊主。

    宋懷瑾哭夠了,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爬過去扶起戰一玲,一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許是被人打習慣了,她瘦小的身體立刻瑟縮了一下,怯生生的看著宋懷瑾:“我不知道莊主印在哪兒,別問了。”

    她的語氣十分無助,讓人不自覺生出一絲心疼。

    宋懷瑾不能確定她的立場,又怕是戰一瓊故意找人跟她演戲,隻好半真半假的伸出手:“我不問這事兒,我來給你看看傷。”

    戰一玲似乎很不適應別人的觸碰,但是看宋懷瑾沒有惡意,隻能忍著強烈的把手縮回去的衝動,讓她幫忙治療。

    還好,沒有傷及內髒,可是這滿身斑駁的皮外傷也怪讓人觸目驚心。

    宋懷瑾認認真真給她點了穴道撕了囚服給她包紮,每日安慰著。

    終於是讓她對自己親近了一點。

    可是每每問到有關天戰山莊以前的事,戰一玲眼裏總是帶著警惕的光,盡量緘口不言。

    宋懷瑾也不打算為難,隻是每日陪她同吃同睡,青苗那些人問起來,她便哭哭啼啼的回道:“我知道我這輩子出不去,也想找個伴兒。”

    “也對。”青苗回了她一個標準的白眼:“這地牢裏到死都出不去的大約就你倆了。”

    終於,一道尖叫聲爆發在地牢裏。

    “啊啊啊啊!莊主來啦!”

    順著一聲失控的尖叫,宋懷瑾先是看見了一闕赤底明金紋的寬袍,順著那一截袖袍往上看,便見到了戰一瓊的臉。

    說實在的,戰一瓊不算醜,那斜飛入鬢的劍眉之下,藏著一雙標準的星目,微微蹙起的眉間總是凝著一股英氣,好巧不巧的把他身上那股子陰沉壓了下去。

    “莊主,選我,選我。”

    “莊主,我是冤枉的,帶我出去吧。”

    青苗緊緊盯著戰一瓊,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爭搶著吼道:“莊主,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我愛慕你許久了。”

    這兩句詩可是她研究了好幾天戰一瓊的喜好,千挑萬選出來的,戰一瓊一定會帶她出去的。

    她甚至能看到自己身著華服,再回地牢的風光情境。

    到那時候,她一定要殺了一直冥頑不靈不識抬舉的戰一玲。

    可是……

    戰一瓊的眼睛似乎並無變化,緊接著,情詩情話此起彼伏的響起。

    青苗心裏“咯噔”一聲,臉色立刻灰了下來,像一個堵上所有卻血本無歸的賭徒,直勾勾的盯著誰會搶了本屬於她的獵物。

    可誰知戰一瓊看了一圈,眼睛輕輕略過眾人,最後竟停在宋懷瑾身上。

    戰一瓊微微怔楞,不由得多看了宋懷瑾幾眼,她的嘴唇塗了胭脂嗎?為什麽這麽紅?

    讓人想不注意她都難。

    嘖,戰一瓊悄悄歎了一聲,讓獄卒打開大門緩步走進去。

    青苗一喜,捏著嗓子,提著口氣等著他靠近自己。

    可是,卻見戰一瓊略過自己,直直朝著宋懷瑾走過去。

    他嘴角帶笑,一伸手勾起了宋懷瑾的下巴,伸出拇指擦過她的嘴唇,低笑一聲:“我竟不知懷瑾先生還有空梳洗打扮,是為了迎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