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戰耀,你房間真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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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著戰耀消失的方向,宋懷瑾一路向前,轉過兩個彎,不久便看見了一處院子,那院子裏滿是機關,開門時,幾個機關小人還在院子裏打架。

    戰耀坐在院子裏,凝神看著那兩個小人,忽然,他手上機關盒子一動,那兩個機關小人立刻轉身,各個抬劍刺向了宋懷瑾。

    宋懷瑾眸子一淩,當即翻身過去,然而還沒來得及回頭,身後再次有淩厲的劍氣逼來,她凝神看著前方,有些難以置信。

    “別後退,轉身,攻它肩膀,奪劍!”戰耀稚嫩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宋懷瑾硬著頭皮上前,一掌打在那一個機關小人肩膀上,眸子一淩,立刻奪去了它的長劍。

    “刺向脖頸,就能止住機關。”

    宋懷瑾手被捏的生疼,她屏息凝神,向後退一步,想給自己留點反擊的餘地,然而那機關小人卻根本不給她機會。

    這東西,磕一下是真的疼啊!

    咣當一聲,手中長劍落地,她揉著酸痛的肩膀,被一個機關小人拋出去三米。

    戰耀停下那兩個機關小人,嘖嘖歎了兩聲:“都告訴你不要往後了。”

    宋懷瑾有些不服氣:“那我不往後怎麽辦?跟著木疙瘩硬碰硬?我有幾分勝算啊!”

    戰耀輕笑:“那也沒有辦法,在戰場上遇見比自己強的多的敵人,就不能後退,因為那個時候,你的身體向後,心也跟著向後,很難在短時間內凝聚反擊之力,反而會輸得更快。”

    宋懷瑾微微怔楞,對他這話一知半解,良久才反應過來:“你是說,遇見比自己強大的人,前進,比退避的勝算大嗎?”

    “哈哈哈,姐姐真聰明。”戰耀笑著對她眨眨眼。

    宋懷瑾隻覺得一陣胃疼,自從遇見了宋懷瑜,她對“姐姐”這兩個字已經到了過敏的地步,聽得她腦仁疼。

    “別這麽叫。”她微微蹙眉:“您要是覺得方便,不如還是叫懷瑾先生吧。”

    “好啊,女皇陛下。”戰耀笑的明媚,那笑容仿佛能融進陽光裏,瞬間奪了滿園春色。

    “你我我是不是在丞相府見過你?”宋懷瑾這才想起來總是跟在宋詢身邊跟著的那個少年,她以為隻是個普通家丁沒有注意,卻不曾想能在這裏看見。

    “我是來幫你的。”戰耀道:“丞相他老人家出門不方便,所以才讓我來幫你,戰一玲把莊主印的藏匿地點告訴你了嗎?”

    宋懷瑾搖搖頭。

    “看來你還是親和力不夠啊!”

    宋懷瑾對於這個諷刺不置可否:“在哪兒?”

    “你知道我闖過的地點是哪兒嗎?”戰耀說著,眼裏透著興奮:“那是天戰山莊十八層機關樓,在最後一層,有莊主印。”

    “真的?”

    “真的,去跟趙一恒一起拿吧。”

    宋懷瑾微微蹙眉:“你不幫我?”那十八層樓進去,就算不死也得殘了,這是跟她開玩笑呢?

    戰耀點了點頭:“丞相就告訴讓我告訴你這東西在哪兒,沒說讓我幫你啊,而且我隻聽他的話,你?”

    宋懷瑾忍下心中翻騰的怒意,最終深深,深深的歎了口氣,才勉強能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那你都進去一次了,還能不拿出來?”

    “丞相沒說要”

    “你傻呀?他說什麽是什麽?”

    戰耀:“”

    他轉頭憤恨的一腳將球踢飛,自顧自往屋裏走去,不準備搭理這個暴躁的女人,看來丞相說的果然沒錯,女人就是麻煩的很。

    “別,別走。”宋懷瑾沒有辦法,隻能追上去拉住他,可一時間,又忘了想說什麽:“丞相他還好嗎?”

    那個她名義上的父親,那個她一直敬重的老人,上次匆忙離京,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跟他說一句“再見”。

    “還算你有點良心,他挺好的。”戰耀低頭,回答的有些不情願,他甩開宋懷瑾的手向前走了兩步。

    看著空蕩蕩手,宋懷瑾忽然多了幾分悵然,戰耀決然離去的身影,似乎在替宋詢責怪她的不關心。

    若是在這裏她還能體會到一點親情,那就隻是從宋詢那裏得到了。

    “還愣著幹什麽?進來,我給你點東西!”戰耀一提醒,宋懷瑾忽然抬眸,她眼睛一亮,靜靜盯著門口衝她招手的戰耀。

    “你是不是傻啊?不是叫你過來嗎?”戰耀的話在不遠處響起,正在為自己扳回一局而欣喜。

    宋懷瑾點頭,從善如流的跟過去,一進屋,她立刻充滿了警覺,仿佛一個小刺蝟看準了危險,立刻豎起了全身的鋒芒。

    生怕戰耀再給她弄一兩個機關,讓她脖子隨時懸在刀尖上。

    戰耀向前走了走,翻箱倒櫃一番,似乎看見了什麽東西,便有了幾分底氣:“你幫我收拾收拾房間吧。”

    宋懷瑾:“”

    她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這似乎沒什麽可以落腳的地方,機關零件落了一地,銼刀剪子各處存放,完全沒有一點章法。

    就連那張靠窗的大床上,也堆滿了各種器具。

    宋懷瑾微微蹙眉:“你睡哪兒?”

    “睡床啊!”戰耀坐在桌前,繼續專心致誌研究起了機甲。

    “這床能睡人?”宋懷瑾實在是想不通,這床隻有那麽一個屁股大點的地方,上哪兒睡人?

    “我睡得下。”

    “行吧”宋懷瑾知道自己走不了,幹脆留下來幫他收拾房間,這雜亂的地方一直整理到後半夜,她才稍稍理出一點頭緒,全部收拾好的時候,外麵打更的已經敲了三下。

    三更了啊

    她揉著自己酸痛的肩膀,出門時往戰耀身邊看了看。

    那一抹小小的身影縮在雜亂的床上,仿佛一個熟了的小蝦,為那些亂七八糟的工具騰地方。

    隻見那小小的身軀動了一下,下一刻,便聽“噗嗤”一聲,緊接著,有血珠劃出。

    宋懷瑾心下一緊,立刻上前看住戰耀,那語氣,仿佛在責備一個不聽話的孩子:“我都告訴你房間東西太多了,這不,被銼刀劃傷了吧?”

    戰耀睜眼,似乎並不把這疼痛當成一回事,揮開宋懷瑾自顧自站起來伸手去桌上夠金瘡藥。

    “沒什麽,經常這樣,我試著改過,沒有什麽用。”他說話的時候語調沒有什麽起伏,那單薄的身子立在微風裏,仿佛下一刻就會被吹跑了。

    她幾步走上前,伸手拿過紗布,小心翼翼的為他包紮好,“日後這些東西小心點放吧,這麽小的身板,哪天刺穿了,看你還怎麽研究那堆機關。”

    這明顯不是什麽好話,可是女子語氣柔和,讓少年一瞬間生出些恍惚——宋懷瑾這樣子,有些像丞相。

    他收回手,不發一言,卻緩緩轉過身子,翻開了自己身前的抽屜,翻找出了今天拿捏宋懷瑾的“底氣”。

    他伸手,將那個紅木錦盒遞給宋懷瑾,“這個裏麵,是我上一次出那樓的第十八層時帶出來的莊主印,還有一封莊主的信件,你拿著吧。”

    宋懷瑾一愣,漆黑的眼睛裏疲倦一掃而空,亮的仿佛夜空的星辰:“謝謝”

    “不客氣。我本來不想給你的,不過看你人還不錯,還知道孝敬丞相,就算了,我拿著這些也沒什麽用。”他說著,對宋懷瑾擺了擺手,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床榻。

    微微蹙眉:“算了,你還是給我收拾收拾吧。”

    “好。”宋懷瑾開開心心的應下,便開始給他收拾最後一點空間。

    做好一切,天色已經破曉,東方天際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她終於伸了個懶腰,將那錦盒珍寶一樣的揣進懷裏,準備回去看看趙一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