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一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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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可能?你看他是想放過我們的樣子嗎?”劉步秋急的直跺腳,恨不得撬開宋懷瑾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

    “會的,應該,不一定會的。”宋懷瑾抱著懷裏的趙一恒,認真的包紮好,這才狠狠鬆了口氣“一恒,還疼嗎?”

    趙一恒麵色蒼白如紙,艱難的搖了搖頭。

    可是那一動,仿佛五髒六腑都扯著疼,他額頭立刻湧出大顆大顆的汗珠,嘴唇都在跟著抖。

    “一恒,疼的話就哭出來,會好很多的。”宋懷瑾低頭溫聲細語的勸著,想著如何能讓找一很好一點,如何能不在虧欠他。

    “我不愛哭的。”

    他不愛哭嗎?宋懷瑾心底一頓,仿佛有什麽柔軟的東西被撞破了,流出了絲絲暖意,讓她整個身子也跟著回暖。

    他被打的皮開肉綻都不肯吭一聲,卻在京城時為了自己流淚。

    “傻瓜”宋懷瑾伸手點了一下他的頭,自從京城那絕望以來,再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一恒,這是她的一恒啊!

    第二日,陸錦宸大婚,鮮紅的喜服穿在身上,人人見他道一聲喜,他笑著迎合,卻沒有從心底激起任何愉悅之情。

    可是,若是這成婚對象換成宋懷瑾,似乎便格外令人喜悅。

    從臨淵一別後,陸錦宸不止一次的想過,他是不是非宋懷瑾不可,可是當看見元嚶嚶和戰一萌這樣往自己身上撲的人的時候,終是沒有半分喜歡,沒有半分心動。

    心動便是愛

    愛這東西,和是分不開的,它注定不夠高潔,注定伴隨著肢體的碰觸,注定伴隨著那深入對方的熱切。

    他本覺得,自己並非“非宋懷瑾不可”,但是當那女子站在眾人之巔時,他喉頭便會忍不住發幹,忍不住想要將她拉下來,狠狠的疼惜,也狠狠的欺負。

    本來,這些東西他是想不通的,可是,當昨晚戰一萌嬌滴滴的要留在他房間時,他忽然就明白了過來。

    他推開了戰一萌,獨自坐在房頂看了一夜的星星。

    他喜歡的,從來都是強硬的,如果一個人挑不起他的征服欲,那麽將注定如新釀的酒,索然無味。

    今天的成親典禮,許多長老都沒有來。

    陸錦宸自己心裏清楚,他們忠心於老莊主,卻不敢跟他的大軍硬碰硬,所以,隻能來了這麽一場不說話,不出席,不表態的軟反抗。

    戰一瓊從不遠處趕來,笑的陽光燦爛,伸手倒了一杯酒遞給陸錦宸“妹夫,哈哈哈,來來來,我敬你一杯!”

    “好,莊主。”

    “生分了,叫大舅哥!”戰一瓊看了看四座的空位,並沒有表現出多少不悅,反而意料之中的笑笑。

    “來來來,你看看,這位子空的我有些難受啊!不如找點人來助個興?”

    “怎麽助興?”

    “來人啊,把暗牢裏的宋懷瑾叫出來,聽聞她琴藝了得,我們一直想開開眼,哈哈哈!”

    陸錦宸握著酒杯的手漸漸收緊,眼神沒有什麽變化,看向戰一瓊時,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不一會兒,幾個弟子就把宋懷瑾拉了出來,強行將她按在琴前,毫不客氣的命令道“咱們莊主讓你彈琴,彈一曲吧。”

    “就是啊!會唱曲兒嗎?”有長老跟著附和,“懷瑾先生昨夜的說辭,可是比唱的還好聽啊!”

    “她唱的能有戲子好聽?”

    “話可不能這麽說,我們懷瑾先生,倒是見多識廣,怎麽不比戲子風情萬種啊?”

    宋懷瑾輕笑一句“風情萬種這樣的詞來形容我?俗不可耐!”

    她說著,便低聲坐在古琴邊,望聞問切了一番,確定琴弦沒有毒,才終於放心伸手撥弦。

    看來,戰一瓊今日隻是想羞辱她。

    “今兒個是莊主妹妹和我們陛下大喜的日子,懷瑾覺得穿著囚服彈琴,實在太傷風雅。”宋懷瑾一邊撥弦,一邊微微笑著。

    女子憔悴的容顏裏,竟然別有一番美感。

    戰一瓊倒是很高興,沒想到宋懷瑾甘心助興,隻道“來人,趁著小姐梳妝打扮的時候,給懷瑾先生也打扮一下!”

    兩個使喚丫頭立刻領命,領著宋懷瑾往房間走去。

    戰一玲正戰戰兢兢的守在房間裏,一見宋懷瑾回來,眼淚“刷”的落了下來,上前一把握住宋懷瑾的手

    “懷瑾先生,你怎麽出來了?你不是被那個陸錦宸給關起來了嗎?”

    “沒什麽”宋懷瑾不在意的道“我隻是來換身衣服,給莊主妹妹和陛下的婚禮助興!”

    戰一玲渾身一抖,氣血不自覺翻湧上來,臉色不自覺紅了起來,這戰一瓊真是可惡,明明知道宋懷瑾喜歡陸錦宸,還這麽作踐她!

    “懷瑾先生你沒事吧?”

    “沒事,我挺好的,我還挺樂意打扮一番的。”宋懷瑾一邊接受著那兩個女子的打扮,一邊為自己上了一個最妖嬈的妝。

    她並不喜歡這種裝扮,平日裏也是素色的白衣,不說話時,有些不近人情。

    但是,今日卻不由自主的想要壓過戰一萌一頭,這種時刻,她忽然多了些莫名其妙的勝負欲。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臨淵城時,陸錦宸為她辦的那場滿地玫瑰的婚禮,那時候,她也是一身紅衣,美豔無比。

    她想讓陸錦宸看看,自己和戰一萌究竟誰更好看。

    “哎,懷瑾先生,我勸您還是別去的好。”一個束發的丫鬟自顧自勸著“您這樣不就是給他們取笑的嗎?”

    “我知道您是為了少莊主,您要是真的為了她好,就帶他們離開吧,為什麽要再回來啊!”

    兩個小丫鬟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著,她們隻是單純的不忍心,不忍心看著這樣的女子落入凡塵。

    “不用了,挽好發髻,放我出去就好了。”她自信滿滿的仰頭,他們所有人都以為她不會去,她偏要盛裝出席,讓他們看看什麽叫女帝本色。

    她宋懷瑾,從來不怕任何人。

    宋懷瑾出去時,特意挑了個好時機,她正好在戰一萌走出去之後,在琴前緩緩落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幾個年長的長老瞪著她,眼睛都忍不住發直“我去,這宋懷瑾稍加打扮竟然如此好看?”

    “那身紅裙,簡直了!”

    “這樣的美人,冤死在暗牢裏,太可惜了。”

    戰一萌隱在蓋頭下的連憋得通紅,自己出來的時候眾人都沒有這樣的反應,一個宋懷瑾,怎麽就能把他們激動成這樣?

    陸錦宸也為之一振。

    此時的宋懷瑾,著一身拖地長裙,那鮮紅的裙子,流露著金色的紋路,這樣一襯,更襯的她麵色微紅,微黃的額飾,配上烈焰的紅唇,平生出幾分妖嬈,也帶著睥睨天下的霸氣。

    從前的宋懷瑾,從來都是一襲白衣,高束馬尾,正經的有些刻板,可是現在

    陸錦宸想要努力別開眼睛,可是卻怎麽都移不開。

    一想到那群老家夥就這麽盯著自己的女人,他就恨不得捏碎那些人的腦殼子。

    宋懷瑾一落座,司禮的眼睛也跟著直了直,直到戰一瓊不悅的咳嗽一聲,眾人才收回垂涎欲滴的目光。

    司禮清了清嗓子典禮開始,二位新人就位——

    宋懷瑾的手落在琴上,轉抽撥弦,便聽到了唯美的旋律。

    一首《何以歌》悄然而出,何以別離久何以舊曾安,何以窺不破,何以辜負卿

    由於她加快了曲調,沒有人聽得出那是背上的旋律。

    “一拜天地——”

    宋懷瑾手下一個激動,弄斷了一根琴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