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一直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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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咬牙切齒的帶著宋懷瑾逃走,一想到白素染為了給自己擋刀死在自己麵前的樣子,他就恨不得掐死手裏的女子。
可是大敵當前,這是他唯一活命的籌碼,隻能一直帶著,逃亡途中,他的幾萬人一路被陸錦宸消耗成幾千人,一小撮人見那求生,最終來到了一個峽穀的山洞。
三皇子氣喘籲籲的靠在岩石上,雙腿不自覺的發抖,他跑了三天,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手下的將軍於心不忍,詢問一句:“殿下,您要喝點水嗎?”
三皇子虛弱的點點頭,用沙啞的嗓子囑咐道:“小心。”
不一會兒,一個渾身帶血的士兵跑了回來,手裏抱著一個破瓦罐,裏麵還剩下半罐子水,他把水舉到三皇子麵前,哭的肝腸寸斷:“殿下,將軍他為了給您取水,遇見了陸錦宸的軍隊,此刻已經已經陣亡了!”
三皇子身子一抖,看著那半罐子用血換來的水,心裏越發不是滋味。
那小士兵哭著勸著:“殿下,陸錦宸發現咱買了,咱們快跑吧。”
“不跑了。”三皇子眼神暗淡下來,眸子幾次閃動,終於道:“你們趕緊走吧,陸錦宸想殺的是我。”
“殿下!”小士兵流著淚喊了一聲。
“走!”三皇子一腳踹開那小士兵,踉踉蹌蹌站起來,咕咚咕咚將那瓦罐裏的水一飲而盡,隨後“嘩啦”一聲,將瓦罐摔碎在岩石上。
“宋懷瑾!”他嗓子稍稍恢複,便怒吼出聲:“虧得本王,還那麽信任你,為你殺了謀士,信你退避三舍!你竟然跟陸錦宸聯合起來騙我!”
宋懷瑾垂眸不語,她想說一句“自從你逼著諸侯立你為盟主,就知道該想到會有今日。”但是這句話終究還是咽了下去。
三皇子現在就是個窮途末路的瘋狗,她本就連日操勞,又跟著這瘋狗跑了三日三夜,實在沒了反抗的力氣。
“本王後悔殺了謀士,本王後悔不信白素染,本王更後悔把你留在身邊!”三皇子抬腳,狠狠踹在宋懷瑾胸口。
宋懷瑾身子磕在岩石上,嗆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氣。
“你告訴本王,是什麽東西,陸錦宸給的了本王給不了?!本王哪一點對不起,讓你這麽對我!”他快氣瘋了,若不是相信宋懷瑾,他不會這麽快戰敗,更不會輸得如此一敗塗地。
宋懷瑾微笑,嘴角帶著一絲血痕:“抱歉啊,陸錦宸能我的,您還真就不行。”
“什麽?陸錦宸能幹什麽,上你?”三皇子目露凶光,隻向前走一兩步,一把甩開那小士兵。
小士兵見勢不妙,立刻轉身跑了出去,通知其他活著的人趕緊離開。
他們跟著三皇子,如果戰死也算是榮耀,可是如今這主子瘋了,他們不想不明不白的死。
洞外一瞬間空空蕩蕩,三皇子一把揪起宋懷瑾的領子狠狠將她推倒在地。
宋懷瑾急喘了幾口氣,怒目看著他:“你再靠近我,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呦,對我不客氣!”三皇子一邊扯著她的衣衫,一邊問:“你能對我怎麽不客氣?啊?本旺旺忽然就改主意了,本王不想殺了陸錦宸了,本王要是要了你,是不是就是比殺了陸錦宸還讓他難受啊?”
“瘋子!”宋懷瑾狠力推了他一下,可是嫉妒耗損的身體根本無法跟三皇子抗衡,眼看男子就要壓下來,宋懷瑾一邊露出任人宰割的樣子,一邊伸手拔下來三皇子頭頂別著發冠的簪子。
她一得手,便狠狠刺入了三皇子的脖頸。
鮮血霎時噴湧而出,染紅了一旁清冷的岩壁,三皇子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根本不肯收手,眼睛裏滿是嗜血的紅光。
宋懷瑾咬緊牙關,朝著一個位置又狠狠刺了三四次,血流的越來越厲害,好幾次潑進了她的眼睛,刺痛傳來,她隻能閉眼繼續。
終於,身上的人動作一停,“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他的重量很大,壓在瘦小的女子身上,更加讓宋懷瑾感覺深深的不適,她深呼吸好幾下才伸手把三皇子推下去,閉著眼睛靠在岩壁上慌亂的係著扣子。
忽然,外麵有腳步聲靠近。
緊接著,有陰影罩在頭頂,宋懷瑾睜不開眼,一時分不清是敵是友,隻能胡亂揮舞著簪子作為防衛。
陸錦宸愣住了,他沒有開口,揮手示意所有的士兵不要進來。
士兵們得令,站成整齊的一排守在了洞口外麵。
陸錦宸心底絞痛,疼的他不張口根本無法呼吸,他解下自己的披風,伸手蓋在宋懷瑾身上,一把將那小小的身子攬進懷裏。
宋懷瑾敏銳的感覺到了來人,手上的動作一頓,簪子怦然落地,砸出清脆的“叮當”聲,借著月色,陸錦宸第一次看見宋懷瑾流淚。
她的眼裏有血,根本睜不開,一哭就連著頭疼,可是她依然控製不住眼淚。
“對不起,朕來晚了。”陸錦宸聲音沙啞,恨不得將三皇子挫骨揚灰,但他更恨的是自己。
他知道,宋懷瑾這一輩子注定改天下大勢,布詭秘,可是自己卻一直不夠強大,不能強大到讓她做自己想做的事,甚至不能強大到保護好她。
每次看見她遍體鱗傷的出現在自己麵前,他就更恨這個世道,更堅定要開創出一個太平盛世。
以前的陸錦宸是,現在的陸錦宸也是,隻不過,現在的元和帝人格,把一統江山當成了信仰,一個撥開無數人的屍骨也要去完成的大事。
“清理了。”良久,宋懷瑾才能稍稍睜眼,她虛弱的靠在陸錦宸懷裏,問出了自己一直的疑問:“陛下,您一直想統一天下,是為了我嗎?”
從天戰山莊開始,她似乎隱隱能理解陸錦宸現在的所作所為,元和帝人格雖然殘暴,但是他做事一向直接。
陸錦宸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問,身子微微一僵:“你怎麽你怎麽知道?”
“傻瓜,你的心思我怎麽會不知道?”
“你不是”元和帝有些不明白:“你不是一直,心裏一直都隻有以前那個陸錦宸嗎?你不是從來都覺得朕”
“傻瓜,是你啊。”宋懷瑾也是現在才想通,她靜靜靠著男子,聽著那堅實有力的心跳:“以前是你,現在是你,一直都是你,對不起,我到現在才看清。”
元和帝的手腳不自覺顫抖,他握著宋懷瑾的肩膀,更加心疼的無以複加:
“瞎說,朕最煩的就是你,不過是覺得你傲嬌,不願意搭理朕,想征服罷了。”
元和帝很傲嬌。
宋懷瑾忍不住笑:“行啊,那我改日就煩別人去。”
“不可以!”元和帝立刻一驚,後發現自己可能反應過度,不能讓這小東西看出自己的真心:“雖然你很煩人,但是朕隻允許你煩我。”
“哈哈哈,好,陛下。”宋懷瑾緩緩伸手,將他冰涼的大手握住,忽然安心了不少:“陛下,你穿龍袍真好看。”
“自然,朕的相貌,就是為龍袍而生的。”元和陛下一點也不在意的自戀起來。
“陛下,懷瑾想讓您一直穿著龍袍。”宋懷瑾語氣不緊不慢,甚至沒有多大的起伏,但是,卻讓陸錦宸身心一震。
她不是一直反對自己獨斷專行嗎?怎麽
“陛下,您第二日便回去吧。”宋懷瑾道:“懷瑾再幫您敗了陸錦寧。”
宋懷瑾其實也不恨陸錦寧,對於他隻是立場不同而已,可是人活一世,終究是要有一個選擇。
現在是到了最後抉擇的時候了。
孤月明晃晃的懸在一碧如洗的晴空,卻格外的多了些團圓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