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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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饋接報,急忙領著眾人趕往王宮。果然看見宮內起火,一群護衛、宦官正忙著滅火。李饋攔住護衛,詢問豫王姬文的下落,都說不知道。一會兒,狄侯爺、姬侯爺等文武百官也都趕來。過了許久,宮內大火總算被撲滅。

    眾人正在焦急之間,遠遠望見豫王姬文領著一隊護衛登上塔樓,豫王姬文站立於帷簾之後。護衛在塔樓上,對下麵的百官招呼:“大王到。”眾人如釋重負,紛紛向豫王姬文行禮請安。

    李赫拉了拉狄侯爺的衣袖,耳語了幾句。狄侯爺點頭,對著塔樓上稟告:“宮內發生火災,群臣想見一見大王聖顏。”

    於是,豫王姬文拉開帷簾,靠著欄杆向下俯視。眾人往上仰視,確是豫王殿下,於是人人心安。

    百官退散,李赫找著任佐:“任兄弟,閑來無事,我們不如去杜慷居搓一頓,好酒好菜隨你點,我做東。”任佐喜出望外,欣然跟去。

    李赫叫了包間,好酒好菜備齊,與任佐開懷對飲。酒過三巡,任佐開口問道:“無事獻殷勤,李兄可是有事要問在下?”

    李赫嬉笑著臉:“任兄哪裏話,你我二人很久沒有在此相聚,今日高興,自當開懷暢飲。”說完,又給任佐斟滿一杯。

    緊接著,李赫湊近任佐耳邊,悄悄問道:“任兄,你可認識姬尚的千金女兒,姬月姑娘?”

    任佐笑了:“李兄原來是要問姬月姑娘。想那姬尚是學界泰鬥、貴族名士。而姬月從小生於名門,長得漂亮不說,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不知多少名門公子上門提親,都被她一一拒絕。莫非,李兄你也想去湊個份子?”

    李赫連忙掩飾:“哪裏,哪裏,姬月姑娘出身高貴,豈是我這種凡夫俗子高攀的上?。。。不知道姬月姑娘平時都會去哪裏消遣?”

    任佐:“姬月是大家閨秀,自然常和一些名門千金相聚,她們聚會之地,是不允許外人、尤其是男子出入。不過,姬月常隨父親姬尚,去學堂求學讀書。”

    李赫心底一亮:“任兄,你真是消息靈通,凱奉城中的事情,沒你不知道的。”

    任佐得意非常:“那是,在凱奉,就是有人打個噴嚏,我都能知道。。。李兄,莫怪兄弟說話難聽,以你的資質條件,隻怕配不上姬月姑娘,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個心。”

    李赫連忙給任佐斟酒:“任兄說的是,說的是。來來,不說這個,我們隻管喝酒。”

    李赫、任佐倆人喝的伶仃大醉,搖搖晃晃出了杜慷居,在街上閑蕩。迷迷糊糊,倆人竟來到狄侯府門前。任佐一時忍不住,對著府前的馬車一陣狂嘔,稀裏嘩啦把剛才的酒菜,全部吐在了馬車上。

    沉默半晌,馬車裏走出一人,竟是狄侯爺!

    狄侯府的高統領一把將任佐扣住:“稟告侯爺,任佐酒後失性,吐了您滿車都是。任佐如此無禮,請侯爺罷他的官職,將他驅逐出凱奉。”

    狄侯爺和顏悅色:“任佐不過是一時醉酒,並非有意為之。如果因為這點醉酒的小過失,治他的罪,他以後哪裏還有容身之地?不過是一輛馬車,換洗幹淨就好。”說完,讓高統領放了任佐。

    任佐、李赫感激涕零,對狄侯爺千恩萬謝。

    一日,天高氣爽,李赫換了一身新衣,前往姬尚的講學堂。李赫拜過姬尚,自稱是來習經學道。李赫眼角瞄見姬月也坐在學生之中,就在姬月後麵那一桌坐下。

    姬尚在台上講學,講到得意處,在書寫板上寫下“姬說”二字。李赫向前俯身,靠近姬月耳邊偷偷說道:“以前我在老家求學的時候,我的老師姓胡,也喜歡在板上寫字。有一次,老師講解“仁”道,他先說了姬大師、田澤大師、李克大師幾位對“仁”的見解,在黑板上寫下“姬說”、“田說”、“李說”。最後,他又講自己的見解,並在板上寫下兩個字——胡說。”

    姬月聽了,不禁嫣然一笑。

    姬尚正說的興起,瞅見姬月和李赫竊竊私語,問道:“李公子,剛才好像聽到你說什麽“胡說”,可是老朽哪裏說的不對?”

    李赫被抓個正著,支支吾吾:“不是,小生哪裏敢講大師的不是。。。這個,剛才那個胡說。。。”急切之間,李赫回道:“姬大師,剛才在下是和姬月姑娘談起我的一個朋友,我那個朋友生性張狂,又喜好書畫。有一次他來找我喝酒,酒過三巡,他對我說:“世人都說我瘋癲,那是他們不懂藝術,你給我評評理,他們是不是胡說?””

    姬尚問:“你怎麽說?”

    李赫:“我從眾。”

    在一片歡笑聲中,眾人下課。李赫跟上姬月:“姬月姑娘,你可是要回家,不如我送你一程?”

    姬月婉拒:“多謝公子,我與家父同行就好。”

    李赫悻悻的與姬尚、姬月拜別,然後獨自回府。

    一晚上,李赫翻來覆去,沒睡著。

    第二天一早,李赫又來到姬尚的講學堂。今天,姬尚教學生們練習書法,其他學生都在埋頭苦練,隻有李赫一個人在那裏傻眼,不知如何下筆。

    姬月見了,很好奇:“李公子,你怎麽不寫?”

    李赫很尷尬:“我書法實在寫不好。”

    姬月笑了:“聽公子與我父親論道,也是飽學之士,怎會不懂書法?”

    李赫硬著頭皮:“千真萬確,我怎敢向你隱瞞。以前,我寫了一篇文章,給朋友看。那個朋友看了,說我怎麽寫的毫無章法,我就跟他說是我喝醉的時候寫的。後來,我又寫了一篇文章,拿給那個朋友。”

    姬月問:“你朋友怎麽說?”

    李赫:“我朋友問我,你又喝醉了?。。。”

    放學後,李赫又跟上姬月:“姬月姑娘,前些日子姬大師邀我過府一敘的時候,聽見你正在練琴,琴音曼妙,我打心底佩服。”

    姬月很高興:“李公子也通曉音律?”

    李赫:“我愛聽琴,但不會彈,不知姬月姑娘可願教我?”

    姬月沉吟半晌,李赫滿心期待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姬月答道:“時辰不早了,我先跟家父回府。教琴之事,我以後答複你。”

    李赫與姬月道別,一邊在心中回味,一邊去往丞相府。

    在丞相府門前,李赫遇到任佐。倆人正要進府,看見李饋坐著馬車而來。李饋急匆匆下了車,招呼倆人跟上,往府中大堂而去。

    三人進了大堂,卻發現空無一人。李饋又好奇又憤怒,喚來侍從:“怎麽一個人都沒有,人都到哪兒去了?”

    侍從稟報:“今天,眾人都告假,沒來辦公。”

    李饋:“個別一兩個人請假就算了,怎麽全部都請假不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侍從惶恐:“小人不知。”

    任佐:“丞相息怒。小人猜,可能他們都接到田錯邀請,到他府上赴宴去了。”

    李饋緊鎖眉頭:“田錯?就那個紈絝子弟,去他府中幹嘛?”

    任佐:“小人聽說,荊國大臣米巫叛逃,到了我豫國。田錯受豫王、姬侯委托,接納了米巫。今天,田錯在家中宴請文武百官,為米巫接風洗塵。”

    李饋一臉不高興:“這事我也聽說了。米巫是荊國貴族,當世名流,為他接風洗塵,也是盡我地主之誼。但是,有必要為了他,個個荒廢朝政,人人都去嗎?”

    任佐:“丞相有所不知,一個米巫怎能讓百官亂了規矩。大家去赴宴,其實不是為了他,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饋更不明白了:“不是為了米巫,難道是為了什麽更重要的人?”

    任佐神秘兮兮:“米巫這次叛變,逃出荊國,是為了一個人。這次他來到我豫國,把這個人也帶來了。而且,百官貽誤公事,前去田錯府赴宴,也是為了這個人。”

    李赫被勾起了興致:“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