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聯名上書,大鬧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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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張安夷回來的比平日裏要晚。
看到阮慕陽沒有睡,他似乎並不奇怪。
服侍著他脫下了官服,阮慕陽才問道:“這外麵都傳得沸沸揚揚了,江大人現在……怎麽樣?”
江寒雲死劾洛階,可以說是平樂四年的開年大戲。
換上了常服,張安夷一邊理著袖子一邊說道:“關在了刑部,恐怕現在不太好。”
“即便是死劾,恐怕也扳不倒洛階,接下來你們要怎麽辦?”
聽到阮慕陽的詢問,張安夷停下了動作看向她。
阮慕陽被他看得心頭一跳,好不容易才保持住了平常的樣子。
張安夷忽然輕輕地歎了口氣,語氣柔和地說道:“夫人猜到我與永安王聯手了吧。這件事極為凶險,相當於與虎謀皮,近臣結交手握兵權全的藩王,稍有不慎便能被人反咬一口,身敗名裂。”
即便是說著最壞的結果,他的語氣依然平靜。絲毫聽不出一絲懼意。
阮慕陽何嚐不知道?所以她才驚歎他的膽子如此之大!
“不僅要防著被有心人反咬,還要防著永安王暗算,走錯一步、露出一點空子就會滿盤皆輸,所以我希望夫人不要牽扯進這麽凶險的事情之中。”他是為了她好,也是不想生出任何變數。
阮慕陽垂了垂眼睛。
她不知道張安夷這句話是否是在提醒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發現了她的動作。
可是她已經上了皇後的船,沒那麽容易下船了。借皇後的力量,她不僅能暗中替他保駕護航,還能趁機將謝昭一並除去。隻是她知道張安夷必然不允許她這麽做。
“我知道了。波譎雲詭的朝堂與你們男人有關,我隻不過是個後宅女子。”
但是這一世她為了報仇而來,即便是無足輕重的後宅女子,她也要在這危機四伏的局勢之中搏上一搏,趟一趟這渾水,讓謝昭永無翻身之地!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共同查了兩日江寒雲所上奏之事,依舊沒有進展。
其實不論是刑部尚書或者大理寺卿和左都禦史,對洛階的事情多少事心知肚明的,隻是不敢說破,也不敢就這樣向聖上複命,隻能拖延時間。
江寒雲被收押在刑部大牢遲遲不放,終於激起了許多人的不滿。
這其中大部分是讀書人。
江寒雲是國子監祭酒,國子監有監生千餘名,可以說都是他的學生。國子監的監生不是家中地位顯貴的,就是各地出類拔萃的學子,是光華未來的棟梁之才。江寒雲因為博學,再加上有著聖賢的風骨,平日裏十分受這些監生的愛戴。
除了這些監生之外,還有一些欣賞他勇氣的文人。
他們不但聯名上書要求放了江寒雲,還整日聚集在刑部門口替他不平,攔在門口的官差也不敢輕易與這些讀書人動手,弄得刑部不得不大門緊閉,刑部的官員們出入也不敢走正門。
不僅如此,許多在民間因才情而小有名氣的才子們還寫文章抨擊洛階,不但用詞犀利至極,而且朗朗上口,金句頻頻,十分適合百姓傳播。沒多久,京城百姓之中,上到七八十歲的老人,下到黃髫小兒都能數出洛階的幾條罪狀出來。
這幾日處在風口浪尖之上的洛階得知後,氣得不行,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說:“這些酸腐文人真當老夫拿他們沒辦法了嗎?”
下麵的官員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吭聲。
“派去江府的人進展如何了?”洛階問。
下麵的一個官員惶恐地答道:“江夫人把江府的下人都遣散了,我們安排不進去人。而且,自打江寒雲進了刑部大牢之後,似乎有人在暗中保護江府。我們派去的人晚上幾次潛入江府都失敗了,根本、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連進都進不去,更別說是放誣陷江寒雲與永安王私下來往的信件了。
洛階眯了眯眼睛,即便已過花甲之年,歲月在臉上留下了蒼老的痕跡,但是他的眼中始終一片清明。他冷哼了一聲:“是張安夷——既然如此,便別怪老夫,將他弄死在牢房之中了。”
江寒雲入獄的第四天,阮慕陽收到了一份拜帖。
是洛鈺的。
“洛鈺來了?快將她帶進來。”吩咐完之後,阮慕陽又讓點翠上茶。
自從靈帝登基繼位一來,阮慕陽與洛鈺便開始慢慢疏遠,算起來已經有快三年沒有在一起好好說過話了。
阮慕陽雖然反感洛階,但是始終是很喜歡心思單純嬌憨的洛鈺的。
還沒出正月,天十分冷。
洛鈺白著一張臉走了進來。她麵色憔悴,唇上沒有血色,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一樣,眼睛裏再也沒有了從前的倨傲和嬌俏,和從前判若兩人。
“你怎麽弄成這樣了?”阮慕陽嚇了一跳,語氣裏不自覺地就帶上了關心。在她眼裏,洛鈺就是一個需要寵著的妹妹。
她讓洛鈺坐下,洛鈺卻沒有坐下。
“阮姐姐,我是走投無路才求到你這裏的。”洛鈺臉上帶著難色。
雖然是洛階的孫女,但是她本性純良。她選擇不了出身,權勢之爭與她是無關的,嫁給了江寒雲,原本以為是門金玉良緣,卻不想弄成這樣,她夾在中間怕也是十分為難的。
阮慕陽看得不忍心:“你先坐下。”
察覺到她的手冰涼,阮慕陽讓琺琅拿來了手爐塞進了她的手中。
“阮姐姐,你能不能跟張大人說說,讓我去刑部見見江寒雲?”洛鈺懇求地說道,“祖父定然不會輕饒他,我就是想看看他在牢中好不好。”
江寒雲都死劾洛階了,洛階肯定容不下他了,洛鈺現在還站在江寒雲這邊。阮慕陽猜想她大約是與洛階鬧翻了。她對江寒雲是真心的,即便被利用了,也沒有生出一絲怨懟,到現在還關心著他。
為了江寒雲同洛階、同洛家鬧翻,阮慕陽心中佩服洛鈺的勇氣,同時也替她惋惜。
江寒雲對她如何,有幾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阮慕陽不忍心拒絕她,卻也不敢滿口答應。她拉起洛鈺的手說道:“這事我盡量替你爭取,你先回去等我消息。照顧好自己。到時候要是能去看他了,你卻病倒了怎麽辦?”
她柔和的聲音非常有說服力,讓洛鈺的情緒慢慢平靜了下來。
見她眼中還帶著幾分猶豫和不放心,阮慕陽誠懇地說道:“相信我,我會替你爭取,一有消息了立即派人去江府通知你。”
“阮姐姐,謝謝你。”這時候,父母、兄弟姐妹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她,找了幾日人。洛鈺幾乎要絕望了,卻沒想到阮慕陽還是在真心實意幫自己。
她感動極了。
親自將洛鈺送了出去,看著她坐上了馬車離開,阮慕陽歎了口氣。
隻盼著這一次江寒雲能活下來,不然洛鈺恐怕會撐不下去的。
晚上張安夷從宮中回來,阮慕陽吩咐點翠將煲好的湯端了上來,在他旁邊坐下,問了他幾句今日的情況,然後開口道:“今日洛鈺來找我了。”
與張安夷成親也好幾年了。因為性格和經曆,遇到事情她喜歡依靠自己去解決,開口求他的次數屈指可數。
張安夷拿著勺子來回撥弄著冒著熱氣的湯,問道:“她是想要見江兄?”
沒想到他光靠著自己一句話就猜出來了,阮慕陽點了點頭。想起洛鈺憔悴的樣子,她小心地問道:“那——能讓她去看看江大人嗎?”她可以想象到若是不能夠,洛鈺會有多失望多傷心。
她實在不忍心。
“洛階雖然罪大惡極,卻與她無關。江兄下獄之後,她依舊在江家,可見心性善良,對江兄也是真心的。”
阮慕陽點了點頭。
朝堂上的鬥爭實在不該牽連一個無辜的弱女子。洛鈺現在的處境,跟上一世的她何其相像?同樣都是無辜被利用,不同的是,江寒雲有一顆正直的心,而謝昭卻是真的心狠手辣。想到這些,她有些感慨,更加心疼洛鈺了。
就在這時,張安夷話鋒一轉:“隻不過——”
阮慕陽的心提了起來。緊張地問:“隻不過什麽?”
“隻不過今日,洛階暗中向刑部施壓,示意刑部右侍郎對江兄動刑,江兄被杖責了三十。雖然我提前打點過了刑部,下手沒那麽重,但是三十杖也不是那麽好受的。”說到這裏,張安夷的語氣有些凝重,“隻怕她看到了會受不了。”
阮慕陽倒吸了一口氣。
杖責三十是什麽概念?
光華有在朝堂之上杖責犯事大臣的慣例,這些大臣們大多是文官,平日裏養尊處優,曾經有大臣被杖責了不到二十下便命喪朝堂。
這三十杖恐怕打掉了江寒雲的半條命。
刑部的大牢環境肯定不好,沒有人照料,沒辦法請大夫,恐怕江寒雲的情況會更不好。
這樣一來,洛鈺就更要去了。
經曆了這麽大的變故,她必須要長大了,必須要有能力去麵對這些。如果這點都受不了,接下來她要怎麽辦?
阮慕陽道:“這是她必須要麵對的,什麽時候能讓她去?”
“如今江兄的情況不太好,雖然給了他傷藥,還是需要看看大夫才好。她這次去也能帶大夫去看一看,自然是越快越好的。”
阮慕陽點了點頭。這與她想的一樣。
她站了起來,卻被張安夷拉住了手腕。
“派個人去趟江府便可,天這麽冷,夫人的膝蓋又不好,還是不要出去的好,坐下來陪我喝一碗湯。”張安夷笑得溫溫的。不論在朝中經曆了怎麽樣的陰謀陽謀。明爭暗鬥,每每回到穿雲院,他總是一副溫和的樣子,一如當年還未入仕的時候一樣。
阮慕陽想想也是,又不需要自己親自跑一趟,剛剛她是著急了。
“那我現在吩咐寒食跑一趟江府。”
說著,她讓點翠去將寒食叫了過來,吩咐道:“寒食,你現在去一趟江府找江少夫人。就說明日便可去刑部探望江大人,讓她準備些衣服,吃食,最好再找個靠得住的大夫喬裝成隨從一起。”
說到大夫,洛鈺應該能明白江寒雲在牢裏被用刑了。
看著寒食出去,阮慕陽歎了口氣。
這時,麵前忽然多出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端了一碗湯給她。
“夫人,喝口湯。”這是張安夷特意盛給她的。
阮慕陽心事重重地拿起湯勺撥弄了一下,說道:“二爺,明日我可否跟洛鈺一同去?隻陪她到外麵。”
張安夷隻覺得有求於自己的阮慕陽比起平日裏還要溫順動人,暖黃的燭火將她的臉照得白皙剔透,讓人移不開眼。
是以,他也變得好說話了起來:“夫人要去便去吧。明日我讓沈四空在刑部等你們,洛鈺與她不認識,夫人去了也好。”
聽到“沈四空”這三個字,阮慕陽的心緒本能地亂了亂。有時候她很是羨慕沈未,變成了男兒身。不必再束手束腳,能夠親自站在與洛階對立的一麵,與他在朝堂之上博弈。
當然,她是沒有那樣的才華能金榜題名的。
張安夷似想起了什麽,叮囑道:“不過要記得多穿一些,刑部的陰氣重。”
“好。”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寒食回來了。“夫人,您的話我全都帶給江少夫人了,她讓我跟您說放心。她會準備好的。”
得到了回複,阮慕陽終於可以放下心了。
“夫人還不睡?”此時張安夷已經上了床,靠在床頭看著書,像是在等她一樣。
阮慕陽點了點頭,將外衣脫下。
尋常人家都是婦人睡在外側,方便夜裏照顧起來照顧夫君的,但是張安夷卻很憐惜她,讓她睡裏側,晚上從不需要她端茶倒水。早上起得早也從來不吵她。
脫了繡鞋,剛剛準備上去,阮慕陽就被張安夷一把拽了上來,一個翻身壓在了身下。
鼻尖碰著鼻尖,兩人的氣息立即交纏在了一起,耳鬢廝磨。
阮慕陽推了推他道:“我明日還要陪洛鈺一同去刑部。”他的體力格外好,每一回都得要她好幾回,將她弄得渾身酸疼,第二日起不來。
張安夷幽深的眼中閃過笑意。在她的唇上吻了吻,隨後貼著她的耳廓用唇細細地摩挲著,低聲說道:“我知道。隻是覺得夫人今日說話格外嬌軟。”
身子緊緊相貼,隔著薄薄的衣服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溫熱甚至肌膚的紋理,阮慕陽的聲音頓時更加嬌軟了:“那你還不起來?你、你硌著我了。”原本今日確實是該有求必應的,可是明日要陪洛鈺去刑部。
現在,小腹處清楚地感覺到張安夷起了反應,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張安夷輕笑,那似乎能牽動人心弦的聲音格外吸引人,仿佛有一隻手撩撥在阮慕陽心上,擾得她都不堅定了。
察覺出了她的反應,張安夷笑著在她的細嫩的頸項出親了親,隨後隔著衣服在她身上磨了磨,翻身鬆開了她,呼吸有些粗重。
這樣就饒過了她?
就在阮慕陽有些意外的時候,張安夷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朝下探去。“今日先欠著。”
紅著臉任由他的手包裹著動作,阮慕陽隻覺得渾身發燙,手上發酸,喉嚨裏忍不住溢出了嬌軟的聲音,似乎也不比隨了他好到哪去。
第二日,張安夷起來之後沒多久阮慕陽便也起來了。
張安夷去宮中之前特意再次叮囑了她一番,讓她多穿些衣服。
阮慕陽聽了她的話,還在膝蓋上綁上了護膝。
辰時過半的時候,她帶著寒食還有琺琅一同出了門去了江府。
洛鈺已經準備好了,似乎是特意用脂粉遮掩過,氣色看起來也比昨日好了不少。
“阮姐姐,謝謝你。”她真誠地說道。
阮慕陽讓她上了自己的馬車,大夫單獨坐在了後麵的馬車上。她們到刑部的時候剛剛好是巳時。
“夫人。”
刑部的依然聚集了許多監生和學子。昨日江寒雲在獄中挨打的事情不知道怎麽傳了出來,惹得眾人更加憤怒,刑部的官差們不靠武力幾乎都要鎮壓不住了。
阮慕陽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景,心中震撼。
有這麽多人替江寒雲不平,也算是對他這番壯舉的支持吧。
洛鈺更是心中感慨,眼睛都紅了。
“我們走後門走,沈大人在那裏。”阮慕陽吩咐道。
馬車來到了刑部的後門,阮慕陽撩開了車簾,果然看到沈未站在那裏。
阮慕陽同洛鈺一道下來,叫了聲:“沈大人。”
“嫂夫人,江少夫人,裏麵請。”
沈未進入內閣也有些時日了,也算是朝中重臣。
阮慕陽跟在她身後,見她十分自然地接受著刑部小官吏的行禮,大方端正,絲毫不見女子的忸怩與羞怯。
“這裏僻靜,嫂夫人在這裏稍等。”沈未先將阮慕陽帶到了一個小廳堂之中。她深切地記得張安夷對她的叮囑,不要讓阮慕陽去那陰森的牢房。
從前她覺得張安夷隱藏得太深。冷靜得可怕,溫溫和和的樣子看似對誰都好,實際上對誰都格外疏離,卻不想他對他被迫娶的這位夫人倒是上心得緊,是動了真情的。
她身為女兒身,卻比大部分男子還要優秀,通過了科舉入了仕途,又在不到十年的時間裏進了內閣。自詡才情、見識、膽量都不輸男子,她對整日隻知相夫教子、拘泥於後宅勾心鬥角的女子是有些看不上的。但是對於阮慕陽。她即便不願意承認,也得承認是服氣的。是自先帝在世時最後一次出巡,在泰山行宮之中遇到刺客開始。
想到這裏,沈未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心頭也是說不出來的空空的。低頭看到自己腳上的官靴,她不禁有些茫然。這些年她一直在為沈家平反活著,若是有一日沈家真的平反了,她接下來該做什麽?
“好,有勞沈大人了。”
所有的分神隻不過是一個呼吸之間的事情。沈未迅速地恢複了過來,看向洛鈺說道:“江少夫人,請隨我來。”
洛鈺隨著沈未來到了刑部牢房門口。
“江少夫人。”沈未想了想,又改口道,“我還是喊你嫂夫人吧,江兄與我是同一年的,平日裏我們的關係也很好。”
洛鈺點了點頭。
沈未繼續道:“這牢裏的環境和氣味可能不太好,嫂夫人可做好了準備?”
洛鈺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進去吧。”
剛走進去,洛鈺隻覺得一陣陰森濕冷之氣撲麵而來,還帶著極其不好聞的氣味,令人作嘔。她好不容易才忍住。
沈未早就打點好了一切,將她帶去了最裏麵。
“江兄,嫂夫人來看你了。”
若不是沈未出聲,洛鈺都不敢確認那身上帶著血跡、極為狼狽地趴在那裏的人是江寒雲。
他是多麽豐神俊朗、風度翩翩的人啊。
江寒雲有些意外,看了看發現真的是洛鈺。“你怎麽來了?”他的語氣裏說不上好。似是不願意讓人看到他這麽狼狽的樣子,他慢慢爬了起來。
動作牽動了傷口,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洛鈺看得著急:“你怎麽樣了?我帶了大夫來。”
沈未拿出鑰匙將牢門打了開。說道:“你們先聊著,我到外麵去等你。”看了看江寒雲,又看了看洛鈺,她心中也是一陣感歎。
牢門打開,洛鈺立即帶著大夫走了進去。
她紅著眼睛在江寒雲身前蹲下,撫上他的臉,將他臉上的頭發撥到了一邊,心疼地說道:“怎麽會這樣?”
“我不是將休書給你了嗎?你還來做什麽?”江寒雲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語氣疏離。
她在外麵擔心他擔心得不行,忍著許多人的仇視還要留在江府,為了來見她一麵更是四處奔走,他就是不領情,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洛鈺越看這副樣子越氣,恨不能把他疏離的表情撕碎:“別給我提休書!給我撕了!有本事你出去了再寫一封給我,我拿了馬上走人。”
洛鈺從前在洛府的時候脾氣多大?就連徐妙露,隻要她看不慣就會懟回去,還能氣得那樣高傲的徐妙露沒辦法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