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可疑切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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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其時,

    忽地一道淡藍色光閃,恍若自九霄而下,閃瞬便劈開了那濃重的漫天青黛。碎雲如糜,磔夜如屑。

    刹那間,天傾,地顫,影搖。

    那淡藍色的光閃落定,旋逆為環,就地再起。萬點光珠,飛貫如虹,衝破四名高手圍出的強大內力圈,簡單好似巨洪傾覆潰堤。

    方才還堅如山石般的四名高手,此刻於那片淡藍之下,皆化為了無根之木,竟是個個站立不住,全都向後倒飛而出!

    緊跟著,

    “呼”的一聲長嘯,氣散入叢,光落無痕。

    待那四名高手回神聚力、打挺起身、慌忙查看之時,那淡藍色光閃早已消失不見,雲靜天清,樹定花寧,幹淨得就像是未曾出現過一般。

    可,它明明就是出現過,

    因為,

    剛剛被他們圍截在網中的“獵物”,便是被那淡藍色光閃帶走了!

    四人麵麵相覷、驚恐難平。

    ——究竟是何物,竟能如此之快?快到無形。是人?是鬼?還是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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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室廂房裏。

    成玦已經被影較從遍布狼藉的床榻上挪到了幾案後的圈椅裏。

    經過方才的一場意外驚嚇,成玦的麵色更加蒼白了,身子也更加虛弱了,微微斜倚著椅靠,蹙眉闔目,氣息幽幽。

    影較則是來回踱著步,等待著手下人將那斷然逃不出王府的淫賊羈押回來,供他詳細審問。身為王府的侍衛長,他對自己的布防有足夠的信心。明衛嚴整,暗衛高絕。多年來,滕王府從來都是如鐵桶一般,即便是一隻身份不明的蛺蠅,也隻能是有進無出。

    “唰”的一聲,四道黑影,齊齊落於窗牖外。

    影較忙上前問詢“那淫賊呢?”

    “不見了。”

    影較詫異,直覺得心口處像是被猛噎了一下,急急地追問“何為‘不見了’?有爾等四人在,那淫賊怎會不見了?!”

    意外失手的暗衛,隻得將剛剛發生在他們身上的從未有過的不可思議之事,細稟了一遍。

    影較聽後,更覺詫異。先揮手屏退了他們,再急急地跳回到成玦身邊。

    “主子,屬下覺得,今夜之事,甚是蹊蹺呀。那淫賊雖是色膽包天,也有幾分狡猾,但身手委實不怎麽樣,本以為抓住他便如探囊取物,不想,現在采花也都是團夥作案了,還有負責營救的!而且,聽他們所言,前來營救那人,身法尤是奇絕、功力深不可測,竟是從未在帝都出現過……”

    成玦半垂著眼眸,聽著影較不停地說什麽“淫賊”、什麽“采花”,總覺得哪裏怪怪的,甚是別扭。淫誰?采誰呀?不過,他也懶得與素來口無遮攔的影較去糾纏這些。此刻,他的興趣與注意力全都在掌中正把玩著的一個小東西上——

    正是“淫賊”逃跑前,最後丟向他的那塊碎木。

    那是斷落的側梁木上的一塊碎片,實心白梧木,染以丹雘,本身並無什麽奇特之處,但是,上麵竟然出現了一道不應該出現的切口!

    切口平整,成鋸齒狀,切痕尚新,應是近期所為,且明顯是刻意的人為,或許,這便是那“淫賊”之所以會失足從房頂上摔落下來的原因。

    如此說來,那“淫賊”將這塊碎木丟向他,並不隻是為了拖住影較令自己得以脫身,應是還有意要給他一個提醒,告訴他,有人在他床榻之上的房頂做了手腳!!

    “主子!”

    影較突然提高嗓門喊了一聲,嚇了成玦一個惶然,思緒也被喚了回來。

    “屬下說了這半天,您有沒有在聽呀?要不要派人出府,繼續去追那淫賊呀?”

    成玦微歎了口氣,虛虛弱弱地說“淫賊?哼。既然已經跑了,就先不要管了。你去把這個東西,給本王好好地查個清楚……”

    說著,他將手裏那塊帶有可疑切口的碎木,遞向了影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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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漸西,掛與樹頭,靄嵐清輝,共照浮牙。

    在距離滕王府不遠處的、坊門旁邊的、更夫房的,屋簷上。

    剛剛逃離了滕王府的公輸檠,正半坐半躺著,一邊休息,一邊愜意地把玩著盤於指尖的一根拇指鋸。

    端坐於她旁邊的,當然是她家貓兄,班槊。

    “貓兄,不是說好了今夜咱們分頭行事、各負其職的嘛,你如何還是跟過來了?”

    “你打不過他們。”

    “嗯?”公輸檠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班槊那清冷的側顏,扯著唇角不屑地一笑,“你是說剛剛那四個?嘁!我原本也沒打算要跟他們打呀,頂多就是比劃兩下,被他們抓了去,再帶回滕王麵前。揭了麵罩,滕王可是認得我的,如何說,朝時於城門前我也算是救過他,討個恩賞保命總歸可以吧。”

    班槊並不回應。雪顏靜默,於爿月皎映下,膚秀氣涼。

    公輸檠習慣了班槊的靜默,更是習慣了在班槊那全無波瀾的表情中,發現常人發現不了的波瀾。

    “貓兄可是覺得,這尚不夠我保命之用?沒錯,是不夠。所以,我當然還備了後招。出廂房前,我丟予滕王一塊碎木。他定能發現上麵有一個不該有的人為切口,從而懷疑有人於他床榻之上的房頂做了手腳。對他來說,自己府中暗藏的敵人,如劍懸頂,斷是要比一個偶然擅闖的毛賊恐怖得多。我當可趁機以‘好心提醒’之功再行請賞。大不了便是承認自己夜闖,隻因朝時對他一見欣賞、仰慕,甚至是心悅,掛念著過來看看他的生死,總能搪塞得過去。屆時,他必然急著追查那梁木切口之大事,哪裏還有功夫再與我為難……”

    班槊突然回眸,盯著公輸檠的眼睛,“你心悅他?”

    正在興致勃勃地講述自己“得意大作”的公輸檠,被他這突兀的一問,問得一愣,挑著眉角,一臉的不能接受“貓兄,我說了如此一大堆激烈精彩的計謀,你、你就隻聽見了這句最沒用的?”

    班槊不語,目光如凝,依舊盯著她。看樣子,是非要得一個確切答案不可。

    公輸檠無奈,翻了翻眼皮,“好吧,怕了你,我解釋。我說我欣賞、仰慕、心悅滕王,都隻是準備的托詞,皆為保命之用,自然不是真的。而且,你這一出現,驚天動地、橫掃四方,我所有的精心策劃,還有這些托詞,根本就全都用不著了。”

    得了確切的答案,班槊方才放心地回過頭去,繼續看月亮,“用不著最好。”

    “嘁!”公輸檠又翻了個白眼兒,“是啊是啊,用不著最好。真真是白瞎了我一條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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