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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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坑裏躺了一夜,神清氣爽,來到前頭吃早點,吃下兩隻水晶小包半碟黃瓜忽然覺得哪裏不對,抬頭聽了聽,又往門外看。

    “孟償,今日還沒來客嗎?”

    往日這個時辰,雷打不動的二樓坐滿人。

    對了,方才出來門時好像並沒有被人注視的感覺。

    雲不飄摸了把肩,自己還不習慣了。

    孟償過來坐下:“往日裏卿未衍第一個來,別人前後腳跟著來。今天怪了,卿未衍沒來,那些人走到茶樓跟前張望一下說幾句話,也走了。”

    悶:“今日該不會沒進賬吧?”

    雲不飄默默想了想,卿未衍又鬧什麽幺蛾子呢?

    喊東福。

    東福從空氣中出來,也一頭霧水:“不知道啊。我問問會長。”

    雲不飄痛心疾首看孟償:“所以,這麽久了,咱茶樓就沒進過一位正經的茶客?”

    孟償:“...金子它不香嗎?”

    雲不飄瞪眼:“我要做個正經的茶樓老板!”

    孟償:“...好,我知道了。”

    給自己證清白:“這也不能怪我。有人來啊,站在門口一看,這店麵這裝修,沒錢的先怯場了,人家走了。有錢的人家能坐大堂?人家往二樓去,才上樓梯,冒個頭,看見二樓坐的都是啥人物了,人家心裏不犯嘀咕?也走了。”

    所以真不能怪我。

    雲不飄默,怒而拍桌:“給我起樓,把人和非人隔開,把這些長得好看的當景兒吸引客流。”

    孟償:...你牛。

    東福張大嘴。

    “去城裏放消息,說咱家仙人屁股坐過的包廂空出來了,座位有限,要沾仙氣的趕緊來。”

    孟償張了嘴。

    “對了,把坐過這些位置的人畫出像來掛上去,坐哪的掛哪的,務必給我畫得栩栩如生。”

    東福孟償嘴巴合不上。

    “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我這是客棧嗎?!”雲不飄重重踩著腳出了門。

    兩人對視,最後一句話聽著怪怪的呀。

    孟償指責:“你們怎麽刺激她了?”

    東福回嘴:“我們再怎麽刺激也不可能刺激得她拿仙人來賺錢。”

    仙人是這樣用的嗎?啊?

    孟償:“蓋樓還是散消息,你選一樣。”

    自覺將東福擺在與他同樣的助理位置上。

    東福一嗤,看螻蟻的眼神看他,你算個什麽東西。

    追上去了。

    氣得孟償心裏直呼豎子,半晌,老老實實找魅無端商量土木工程並宣傳去了。

    雲不飄氣呼呼,特麽的,卿未衍不來曠工這一出,自己都不知道那些男的全是衝他來的!沒天理了,老子不是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嗎?全是瞎!

    去見王問,王問見到她詫異。

    “不是說今日開始你去西城那邊上差?是不是舍不得咱東華縣?那我跟王爺說一說,你就在東華好了。”

    雲不飄詫異,她要去西榮縣上班了?怎麽沒人跟她說?

    東福摸腦袋:“公子我忘了。”

    雲不飄白他一眼,重重一哼,跳上馬車。

    王問拉住東福,指指馬車:“怎麽了?”

    東福苦笑,我哪知道啊。

    王問自動理解為下頭人難為,貴主又是個女孩子,更加難以揣測。

    “兄弟,回頭一起喝酒。”

    東福心道,那真是給你臉了。

    到得西榮縣縣衙,衙役見她來恭敬請進去,苗縣令卻是不在,請她等。

    問清楚沒時候回來,衙役一去前頭忙,雲不飄和東福便起身拐進隔壁。

    隔壁還是那個隔壁,不論從城裏哪個入口進來,都是同一處。

    這便是陣法。

    空蕩蕩沒人。

    雲不飄唉一聲:“真想去城外看看。”

    如今官家的辦事重點在城外,幹脆在那裏建了新據點,城裏的反而空下來。

    可惜她不能出去。

    東福道:“你真想看可以用水鏡。”

    雲不飄搖頭,等半天,植物給她報告說苗縣令到衙門前了,她和東福過去坐到老位置。

    衙役正隨著苗縣令的腳步匯報她來了又自己走了的事,一抬頭,人好好坐著,懵了。

    苗縣令揮手讓他下去,探究望著雲不飄:“東城二十年前滅門案你破的?你怎麽破的?”

    王問和他顯擺了?

    “我有能通陰陽的人,那宅裏有隻積年的夜靈,問她就知道了。”

    沒想到是這個答案,苗縣令胸口憋的那口氣散不出來,心裏罵王問,不要臉,把自己誇得神探一樣,原來是走的這樣的歪路。

    他道:“你便知道那夜靈說的便是真的了?”

    雲不飄愣了愣,她當然知道王棠兒沒騙她,但於破案的講究上,她真不知道。

    “不然你複審一下?”

    苗縣令眼一亮,動了心。

    猶豫:“我能看見她?”

    雲不飄點頭:“有法子的。”補充:“不過你得跟我去那宅子,她出不來。”

    關於神鬼怪談,苗縣令也是看過很多的,此時微微一笑:“等我有時間。”

    反正案子結了,他隻是好奇而已。

    雲不飄小驚一下,這苗縣令是個麵冷的人,眼睛大單眼皮,眼皮薄的刀片一樣,不喜不怒看著人的時候壓迫感十足,一笑起來眼一眯,還有兩隻淺淺的小梨渦,竟一下生動好看起來。

    看他長胳膊長腿長腰,再看他年紀。

    雲不飄:“你幾歲了?”

    苗縣令一愣。

    “二十二。”

    “啊,娶親了吧。”雲不飄遺憾,這裏人結婚早,二十不婚已算是剩。

    苗縣令臉一板,狐疑,這女子想什麽呢?

    雲不飄:“隨便問問。王大人說你擅破案,現在有什麽案子嗎?”

    苗縣令想,難道這是女子間流行的搭訕方式?奇奇怪怪的。又想他夫人總說他奇怪,這下更加驗證了男與女的不同。遂將雲不飄的奇怪歸類到女子特有的奇怪上。

    “城外兩家農戶爭地壟,你要看?”

    雲不飄:“...我爹不讓我出城。”

    京城某個郡王鼻子癢癢連打幾個噴嚏,莫名其妙。

    苗縣令腦子一轉:“不讓你出氿泉,你身邊既有武功高手,又有陰陽高人——據聞女公子年幼時體弱一直住在莊子上吧?”

    慣例,大家嫡女住在莊子上,要麽犯了錯要麽身體弱,都是被家族放棄的。

    但她身邊配有高手,又得王府眷顧,顯然別有內情。

    雲不飄黑黑的大眼睛誠摯而純粹:“高人說我命裏有一大劫,盡量少走動,前不久說大劫將近,生機在氿泉,我爹就送我來了,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不能出城。”

    東福:佩服。

    苗縣令:“怎麽不見下人跟隨?”

    “我爹讓我低調,不是燈節拐子案,我也不想暴露身份。而且,”雲不飄大有深意:“我身邊現在跟著的,是我爹確定不會害我的。”

    嗬嗬,宮鬥宅鬥她也看過話本子的。

    苗縣令秒懂。

    東福:你懂個屁。

    苗縣令可惜道:“那你便不能隨我出城辦案了。”

    雲不飄立即問:“城裏有沒有案?陳年舊案我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