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入坑(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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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鵬起:不是,都沒人給我解釋一句的嗎?

    苗縣令拍拍他的肩:“等會兒,等會兒我給你解釋。”

    玉鵬起橫目,你丫的誰啊給我解釋我親妹妹的事兒?找揍啊。

    話說,孔或帶齊裝備就要往杜三繆所說的群山深處去,雲澗遲疑。

    “師叔,就這樣去嗎?你不覺得那人不懷好意?”

    “他當然不懷好意。”孔或想也不想道:“我又不是感覺不到他對我們的惡意,但他說的是真的呢?真有樹妖圈地養倀傷天害理呢?去看一看又有什麽。”

    他拍著鼓鼓囊囊的牛皮口袋:“能準備上的都準備了,十個樹妖也降得住。”

    雲澗摸著眼睛:“我眼皮子直跳,感覺不好。”

    孔或:“做我們天師的,哪次不是拿命搏,隻要能消滅邪魔妖怪,身死也不懼。”

    雲澗無奈極了,為什麽老想著以命換命,多用智慧活得長些有什麽不好?

    摸摸眼皮,拍拍口袋,一咬牙,拚了。

    事實證明,隻有拚命的勇氣在麵對殘酷的現實時還是遠遠不夠的。

    他們跋山涉水,終於來到樹妖老窩時,已經遠離人世喧囂。高山峻嶺,山林層疊,幾乎沒有人跡。

    雲澗懷疑:“這種地方,能有人來?怎麽吃人?我們被騙了吧?”

    可杜三繆真沒有騙他們,不過是隱瞞了些信息。

    粗大的樹木遮天蔽日,陽光透不進來,陰森可怖的氣息凝重的流淌,似乎聞到血腥氣以及...妖氣。

    腳底厚厚的落葉不知堆積多少年,一腳踩上去挨不到底,心髒晃晃悠悠又緊繃成線。毒蛇在樹幹上吐著信子,遠方隱約有猛獸的吼聲傳來。

    這樣的地方,哪怕沒有妖怪,人也會被自己的想象嚇死。

    孔或點了一張黃符,符紙發出明亮的光,借著光,兩人四處打量。

    鬆柏楓梧桐,榆槐櫸白樺。

    常見的? 不常見的,唯獨沒有大楊樹。

    這並不奇怪,像植物精怪一旦成精? 對周圍同物種會有天然的壓製? 甚至有的可瞬間攫取同族精華? 做到一方獨大。

    越是暴虐,越不允許周圍同族的存在。

    由此可見,若這裏真有一株樹妖的話? 不是善茬兒。

    一陣陰風? 兩人後頸寒毛直豎起來,孔或猛的兩眼大睜,雙手掐出法訣? 一串古金銅錢撒出。

    “破——”

    哢嚓嘩啦的響? 周圍景象碎了一層? 碎片滑落? 露出後頭的真實世界? 瞬間? 兩人倒吸冷氣。

    天殺的姓杜的,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杜三繆做模做樣掐手指:嗯,找到了呀,嗯,好好享受美味的大餐吧。

    不知讓誰享受誰。

    一棵三人懷抱的大楊樹? 枝幹血紅? 腥氣翻騰? 那枝條上掛著的不是葉? 而是累累白骨。有大小動物,也有人形。粗略一掃,怕不是有二三百? 其中人形的並不太多,倒跟姓杜的所說對上了。

    大概這樹妖也知道,若是失蹤的人太多,會引來注意。

    隻是它沒想到,它已經小心翼翼行事了,為什麽還是那麽快被人發現,引來了天師。

    它還沒修成人形!

    凡物成精的觀念裏,天師便是最大的天敵,是它成形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它模模糊糊的知道,假如自己化了形,積攢足夠功力,會進到一個廣闊的世界。

    如今那個世界對自己隔著十萬八千裏,殺死天師,活下來才是當務之急。

    雲澗回頭望了眼,心裏發寒,哪有什麽群山峻嶺,哪有什麽古木參天,仍是在山裏,周圍卻是一片沙化的荒涼,以樹妖為中心,方圓三五裏之內,全是砂石,它該不是吃了一座山?

    他們竟然早早進入幻境而無知無覺?

    這裏距離氿泉應當不算遠,人氣如此旺盛的比鄰之地何時、怎麽就生出這麽個妖邪?

    嗚咽風聲從樹妖枝幹間穿過,一道道虛影投下,漸漸凝實,露出歪著脖子的倀鬼形象來,多是二十多歲到四十多歲的男子,少數幾個是壯年的女子。

    這些人,應該是常常進山的獵戶砍柴采藥尋野味的。

    他們麻木著麵龐,眼裏一點怨毒的光,伸著雙臂,啊啊嗚嗚的衝過來。

    孔或雲澗不用看彼此,默契的背對背站立,一人持木劍,一人撒黃符,一個砍一個困,隻要衝到他們麵前的倀鬼,幾下之間被黃符化繩束縛住收進葫蘆裏。

    不到一刻,隻會衝殺的倀鬼便被兩人收了幹淨。

    孔或得意,眉毛抖擻:“樹妖,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雲澗心裏吐糟,你死我活的場麵,說廢話的功夫不如進攻。

    兩人齊身飛起,手中木劍泛起金光刺向樹幹。

    嘩啦啦清脆聲,樹上白骨叮當似風鈴,粗長的樹枝橫抽下來。

    兩人早有防備,於空中靈活轉身,從樹枝間隙中飛快掠過,目標直取樹幹上隱約成五官的地方。

    花園亭子裏,杜三繆悠閑的揀了顆花生米丟嘴裏,東福路過,隨意瞥了眼,定住腳,坐下來另一邊,也掂了花生米往水鏡裏瞧。

    雲不飄從自己屋裏出來,才要喊,見兩人鬥著頭難得的和睦,好奇,縮著腦袋提著腳慢慢靠近。

    花圃裏勞作的卿未衍微微搖了搖頭,都閑的。

    孔或雲澗不知他們正被直播,橫劈豎砍血腥彌漫,地上一片殘枝爛骨,終於來到樹幹前。

    劍身劃過手心,金光中注入一道紅,狠狠刺去。

    唰——

    樹幹上的五官一瞬扭曲,血紅撲麵而來,似萬箭齊發。

    “退——”

    強硬改進為退,兩人喉頭一口血來不及咽下,連連後跳。

    身後——嘭——什麽從沙下鑽出來的聲音。

    雲不飄揉眼。

    這鋪天蓋地的暗紅大網——什麽玩意兒?

    杜三繆訝異:“呀,不是一棵小楊樹,還有一株血藤嗎?”

    東福也吃驚:“伴生的,還是這樹妖操控的?有點兒意思。”

    卿未衍偏了偏頭。

    他們始覺得有意思,孔或雲澗卻是心涼涼。

    那遮天蔽日的血藤,把樹妖和他們包圍得風透不進,這是——要完啊!

    孔或:“拚了!”

    雲澗重重點頭,兩人翻口袋,看模樣是要布陣。

    東福可惜的搖搖頭:“怕是不行。”

    杜三繆嘿了一聲轉了圈眼珠。

    雲不飄...啥也看不出來。

    花圃裏卿未衍扶正一棵花,淡淡開口:“這兩條人命不知算在誰頭上。”

    杜三繆捏花生米的動作一頓。

    雲不飄聽懂了,這倆人不是樹妖得對手,死定了。

    一巴掌拍在杜三繆後腦上,非常響,嚇雲不飄自己一跳,怎麽力氣又長了?

    杜三繆回頭怒目,老子的腦袋是你能碰的?

    雲不飄心虛嘴硬:“我是公主。我命令你,快去救人。”

    杜三繆呸出一口花生皮,又不是我家公主。

    但他心裏也怵,怕老天把兩條人命記在自己頭上,順著台階下來急急出城去了。

    心裏罵道,打雁被雁啄了眼,糊弄你杜爺,杜爺讓你死都不好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