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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兮覺得好笑:“那你問問你爹爹，當年殺了你娘親的人，到底是他自己還是我娘親。你再問問他，到底是誰該遭天譴。疏離，我們走，”

    “慢著。兮兒……”夜紫宸見她要走，連忙起身。

    容兮不管容顏兒那變化莫測的神情，起身要走，聽見夜紫宸忽然發出的聲音雞皮疙瘩都快要起來了。

    夜紫宸這麽親密的喊她？

    誰是他的兮兒？誰跟他有那麽熟悉？

    夜紫宸的阻攔很急切，也很突然，聲音剛響起，他的人影已經到眼前。

    月白色的衣袖在空氣中劃開絢爛的弧度，馬上就要碰觸到她，避如蛇蠍一般，容兮立馬退後一步。、

    與此同時。

    容兮感覺到自家男人心情也很不爽，因為他第一時間抱緊她躲開了夜紫宸。、鼻腔中還冷冷的冒出了一聲冷哼。

    ***

    一切變化都在瞬息之間，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就那麽突兀的發生了。

    容顏兒看了看容兮，又看了看容迎霆，還停留在巨大的震驚之中。

    她根本不敢開口詢問到底容兮說得話是真是假，可是懷疑的種子卻瞬間在心底生根發芽。。

    不是玉玲瓏殺害的她娘親？不不不，容兮一定是騙她的，爹爹怎麽會是殺害娘親的凶手，爹爹這麽多年對她這麽好，難道不是因為愛娘親，而是因為愧疚？

    雖然根本不願意相信有這種可能性。

    但是如果不是，容兮怎麽會如此篤定？如果不是，爹爹為什麽不反駁？

    心裏的想法緩慢的呈現為麵上的情緒，容顏兒那懷疑驚恐厭惡的麵部表情，讓人想要忽略都難。

    容迎霆看著這樣看著他的容顏兒，嗤笑一聲，直接拉著她往角落走去。

    容顏兒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倒流，看著容迎霆依舊英武的麵容，害怕的想大喊，卻不敢。

    餘光看向夜紫宸求救，卻發現他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又看著容兮？他的眼底就沒有她容顏兒嗎？哪怕她懷孕了，他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無邊的仇恨在少女的心中蔓延，那暗疾就像是一顆樹苗上的傷疤，磨滅了她過去數年的苦心經營。

    夜紫宸，他又如此忽略她？她好恨……

    **

    夜紫宸的眼底一片幽深，他盯著容兮看，眼神半天都沒有挪開：“是你嘛？”

    容兮隻是微微一笑：“是誰？”

    夜紫宸深深的看著她：“你知道本殿在問你什麽，是你嗎？”、

    很幹淨很清澈的眸子，根本沒有任何尖銳的色彩，容兮此時眼底的情緒淡的讓夜紫宸以為，他和她是陌生人。

    淡到讓他不敢相信這個女子曾經死在他的手上~她卻能如此從容的看著他。

    夜紫宸沒有讓容兮離開的準備，他手一揮，夜塵帶著的人就圍了上來。

    夜塵是聰明人，看著容兮這張邪魅入骨的臉頰，回憶起了當日被二皇子逼迫跳崖的雲露公主那喋血染滿了恨意的眸。

    太像了，怎麽會那麽像？雲露公主和傾城郡主到底是什麽關係？

    以前不覺得傾城郡主長的是邪魅的類型，可是如果見過當日跳崖那一幕，在看著現在傾城郡主這幅冷漠卻豔絕天下的麵容。

    沒辦法不把兩個人的神態動作聯係起來。

    ***

    夜紫宸寸步不讓：“今天得不到答案，我就不會讓你離開。就算是皇兄護著你，本殿也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本殿心中想的人。”

    夜疏離是太子，但是眾所周知，夜紫宸才是手握軍權的戰神皇子。

    雖然他掌握的軍隊，遠遠不及當初女子之身的雲露。

    當年雲露掌軍權三十萬，控製著雲曦的半壁江山。

    而夜紫宸，手中有十萬邊防軍，數千禁衛軍，手下卻有數個副將監督，是君臨帝派來牽製他的。

    然而，就是因為他手中有數千名能夠在西涼皇城所向披靡，無所不入的禁衛軍，夜紫宸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因為君臨帝君把軍權給了他，就說明，夜疏離並非是他心中最佳的繼承人選。

    這也導致了大臣們站位猶豫不決，以自己的利益和安全權衡兩位皇子誰才能給自己帶來最多的好處。

    夜紫宸並不畏懼夜疏離，但是同時，他又看不透他的深淺。

    所以，他要試探他，或許容兮是一個突破口。

    一箭雙雕，他試探她的同時，也在用她試探夜疏離的深淺，試探夜疏離的忍耐限度以及背後的勢力到底有多深。

    ***

    容兮看透了夜紫宸心中所想，滿不在意的輕笑，眼底沒有多少溫度：“如果是我，你怕嘛？我如果是你，根本不會貿然出現問這種愚蠢的問題。”

    是她？是她又如何？

    是她能讓時光倒流嗎？

    問這種問題愚蠢至極。

    她若是他，肯定裝作不知道，直接派高手來刺殺她永絕後患。

    誰會留下一跟刺，一根肯定會狠狠的紮向自己的死穴不死不休的刺？

    “如果真的是你，你會承認？”

    夜紫宸看著她，真真假假的試探反而令他摸不著頭腦，猶如霧裏看花，看不懂她。

    夜紫宸向前逼近一步，審視著容兮，眸色深深，薄唇帶著一道痕跡，太過用力抿唇的抿痕。

    “為什麽不承認？你覺得若是本宮當日沒有走火入魔，你能奈何得了本宮？”

    容兮桃花眸底滿是殺意，毫不掩飾對夜紫宸的厭惡。

    遮遮掩掩嗎？

    他既然猜出來，她就不會畏畏縮縮的不承認。

    她能暗著恨他，也敢明著動他。

    ****

    石破天驚的話讓夜塵亂了呼吸。

    而問出這個問題的男人卻隻是笑笑。

    “我就知道。”夜紫宸的聲音很好聽，嘴唇菲薄，特別好看，特別是在他嘴裏說出我就知道這句話的時候。

    說不出的溫柔繾綣，容兮有的時候也會想，夜紫宸究竟是不是精神分裂。

    他就知道？他知道他是雲露，知道她死而複生，他還能這樣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她麵前？

    她不怕她反撲他

    男人冷靜的審視著她，身處其中，那目光令人鋒芒在背，動輒得咎，所謂的隱藏都在這個男人深邃睿智的某種如影遁形。

    容兮回望夜紫宸，兩個人視線對視，火花四射、。

    一切仿佛回到了他逼她跳崖的日子，回到了他說要她首級的日子。

    大概兩個人都沒有想到撕破臉皮的那一刻，會是如此的安靜。

    容兮看著夜紫宸，心情很平靜，她向來如此，平時可能情緒會波動，但是一遇到大事，別人很難看出她在想什麽，她打算幹什麽。

    ***

    夜紫宸看著容兮，他手下的人步步的逼近。

    夜疏離不耐的看向包圍上來的黑衣人，那狠辣的神色讓黑衣人頭皮發麻的挪開了眸子。

    接近太子殿下的人。

    沒有一個能夠長命的。

    不敢，還是不敢。

    於是，那僵硬住身體的黑衣人像是被點了穴一樣，保持著剛才邁步的動作，不敢再繼續向前。

    容兮輕笑，靠著身邊的夜疏離，淡淡的看著夜紫宸：“既然你挑破了。那，不死不休的遊戲就開始咯。本來想在過段時間緩緩，但是顯然，你也等不及了。”

    “若是當初你告訴本殿你的真實身份，我們可以合作，而不是本殿現如今被你看做仇人對待。本殿對你動手，也不過是因為雲冥……”剩下的話，夜紫宸沒有說。

    但是容兮知道，因為雲冥皇兄和疏離是好友。

    所以，他必須殺她。

    好一個必須，好一個要江山不愛美人。

    “這一切還不是你自找的嗎？如果當初你真心實意對待本宮，現在還有疏離什麽事情？你越害怕的事情越是要發生，是你把我推到他的身邊，現如今再說這些，有什麽意思呢。”

    夜紫宸迷人的俊容變得邪肆：”你若是舍得找本殿報仇，早就動手了，猶豫到現在，是不是你心裏還有我？若是還有我，離開皇兄，到我身邊。欠你的一條命，我用一輩子贖罪。“

    ”本殿覺得你可以去地獄贖罪。“夜疏離嘴角帶笑，眼底喋血的殺意很濃烈，山呼海嘯般，朝著夜紫宸席卷而去。

    ”皇兄你又要跟皇弟動手？為了兮兒，你倒是與以往不同了。“

    大概是想起當日自己在夜疏離的手上沒有討到好處，夜紫宸眯著眼，忽然邪笑了起來：“就算皇兄你對皇弟動手，也掩蓋不了她心裏依舊有我的事實。你不過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夜疏離表情沒有多大的波動：“你也不過是喬雪尨的替代品，她想要忘記他，拿你當替代品，有什麽好得意的？”

    “喬雪尨？”夜紫宸看向容兮，仿佛在求證些什麽：“他是你心中的白月光，那本殿隻是你的……”

    “玩物而已，不要太當真。”容兮有點想走，不想糾纏，朝著逆凰眨了眨眼，卻發現夜疏離擒著她腰肢的手用了幾分力道。這男人，她跟夜紫宸撕破臉皮他沒有什麽反應，她不過跟師兄眨一下眼睛他就吃味了。

    *

    玩物？

    眉梢間的戾氣一點一點蔓延，又一點一點淡化。

    好一個玩物？

    敢把他夜紫宸當玩物的，全天下就隻有這一個披著容兮皮囊的雲露了。

    夜紫宸戲謔的勾起唇角，看著容兮：“本殿就說，同時玩轉那麽多男人，不是容兮可以做到的。你還在意本殿所以遲遲不動手不是嗎？我們的兩年，你就沒有一點留戀？要不，回到本殿身邊，本殿許你你想要的所有，包括你要的唯一。”

    ***

    “兩年？誰跟你有兩年？

    本宮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麽不要臉的男人，明明不喜歡卻為達目的玩弄女人的感情。

    誰稀罕你回心轉意，誰在乎你的唯一？

    你最好把脖子上的腦袋栓緊了別被別人取走，因為本宮遲早會取了它替我還有妹妹報仇。

    還留戀？你以為留著你是我下不了手？

    不，我在等著看你跌入深淵，然後親手割了你的腦袋給她祭祀冤魂。”

    容兮說的話很陰沉，連聲音都低的好像是地獄裏爬出的惡鬼。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就像是被魔鬼附身。

    夜紫宸體會著字麵的意思，神情忽然變得極其的複雜：“她，死了？你們不是互換了身份？”

    “被你和你的情人推入湖中，她又不會遊泳，能不死？她若是不死，我怎麽附身到她身上？怎麽變成厲鬼向你索命？”

    “怎麽會。”夜紫宸倒退幾步，想起自己睡夢中的白衣少女，忽然頭劇烈的疼痛起來，心底的一個角落，碎了一角，密密麻麻的疼。怎麽會，容兮那樣刁蠻，像是打不死的小強，怎麽會死？

    她身邊那麽多人護著她，吃虧的從來都不會是她，她怎麽會死？

    附身？傳說中的鬼魂附身？

    ”怎麽會。“低聲喃喃著，夜紫宸企圖在容兮的臉上看到別的情緒，希望這一切隻不過是她在騙他，可是他失望了，容兮一點多餘的情緒都沒有。

    ”她，是你妹妹？“

    容兮覺得這個男人大概這時候腦子亂作了一團，因為他不知道雲露和容兮是姐妹。

    也不知道，她們兩個人都受詛咒所害，要麽同時死，要麽活一個。

    非此即彼，既為一體。

    容兮的記憶和感情她都有，她們姐妹血肉相連，早就成為了密不可分的存在。

    她的恨她的怨恨，何嚐不是她的？

    雲露和容兮，早就是一個人了。

    一個靈魂共享，生命共享的存在。

    “你是最沒有資格質問的人。怎麽會？這話你配說嗎？

    裝的跟情深意切一樣，你這樣的男人，也會有良心？接近你的女人哪個不是你的工具，哪個不是你的棋子？

    你以為不會遊泳的人落水能活多久？能掙紮多久？當你哄著懷裏受驚的女人的時候，想過在水裏掙紮心灰意冷，對你所有的感情都變成了悔恨的容兮嘛。你知道嘛，她最後悔的，就是愛上你，愛過你。”

    ***

    ”那你呢，你也後悔愛過我？或者說，真的有一刻對我動過心？”夜紫宸嘲弄的看著她，心忽然有些刺痛，不知是為了雲露，還是為了容兮：”沒有吧，你也不過是逢場作戲。“

    ”我喜歡過你，夜紫宸，我對你動過心。“

    這一句話，讓兩個男人臉色巨變。

    夜紫宸錯愕驚喜。

    夜疏離吃味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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