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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呢？”步履沉重的從皇宮中走出，夜疏離翻身上馬。

    容兮和他約定，宮門口相見，她去逛逛集市一會兒就回來。

    這是又不見了？

    這女人真該時刻拴在身邊。

    一轉眼又沒了，不省心。

    不同於夜疏離的緊張，跟在身後的淩墨笑眯眯的：“主子，夫人應該就在附近，她給屬下留了一隻巡邏犬，說是給它聞聞手帕上留下的味道就能找到她。”

    夜疏離騎在馬上，低頭看了一眼那威風凜凜的巡邏犬，勾唇：“帶路。”

    ****

    城東城池邊的一個小弄堂，有個破廟，裏麵住著些窮苦的乞丐，也有些極其貧困的老人和孩子。

    蹲在破舊的屋簷上，容兮掀開瓦，循著哭聲，望了進去。

    破舊的稻草堆裏，躺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女人少了一隻腿，艱難的挪動著。

    “娘親，我想快點走出房子，乖仔想要和其他朋友一樣去乞討，給娘親籌錢治病。”

    發出稚嫩娃娃音的孩子，四五歲的樣子，沒有頭發，臉色蒼白，稚嫩的腿鼓起了大大的一塊，像是腫瘤一般。

    “仔仔乖，不哭了，娘親想辦法籌錢給仔仔治病。”女人稍微有些姿色，不過頭發枯黃，像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娘親，腿疼，想看大夫，看大夫……”

    女人一聽這稚嫩的童音，眼淚唰的就下來了，疼惜的抱著孩子輕輕的揉著他的腿：“娘親對不起你，娘親沒有錢。娘親想辦法，娘親一定會想辦法的，乖仔仔在忍一忍。”

    “娘親，你經常拜拜觀音娘娘，她會來幫助我們嘛？”

    “會的。”

    “會嗎？”稚嫩的孩童，眼裏有無邪的光，可是那光芒漸漸淡去：“為什麽還沒有來？”

    女人哽咽：“傻孩子，觀音娘娘太忙了，現在還沒有想起我們，我們在熬一段時間好嘛？”

    仔仔看著娘親難過的樣子，笑了，用小手拍拍娘親：“別哭別哭，娘親，我沒事的，沒事。”

    “恩，娘親不哭，娘親隻是眼睛酸。”

    “仔仔給娘親擦擦。”

    **

    逆凰看著身邊的容兮盯著下麵看，不僅笑出了聲：“怎麽，心疼了？還沒有當娘親就懂得疼孩子了？”

    容兮挑眉，瞥了邪笑的逆凰，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

    “噓？小師妹，你噓我就不夠意思了吧。這附近這樣的可憐人多了，皇城腳下，連皇帝都沒有辦法~讓人人都過上好日子，你心疼有什麽用？你還真把這些人當做你的子民了？”

    “他還隻是孩子。”容兮看著那孩子稚嫩的手，那落在婦人臉頰上吃力的擦拭著的小手，心陷了一個角。

    捏著瓦片的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說好的不顧善惡，隻為自己而活。

    她做出了承諾，卻連一天都堅持不了。

    “孩子？”逆凰順著那瓦片，看向那黑洞洞的破屋，眼裏沒有憐憫：“我以為你醫術不錯，應該見慣了生死，卻沒有想到如此婦人之仁。”

    “見慣了生死就該見死不救？”容兮蹙眉，看著逆凰的眼神，有些不善。

    “嗬。”逆凰搖頭，笑了笑，坐直了身體，很認真的看著容兮：“這對母子可憐是可憐，當娘的失去了一隻腿，孩子這腿也差不多要廢了，可是你能幫助他們什麽？你既不能替他們變出一隻腿，也不可能耗費精力用仙草仙丹去續一個孩子的命。既然你什麽都不能做，那要這憐憫之心有何用？”

    “你以後會知道要著憐憫之心有什麽用。”

    容兮身影一閃，就已經落在了黑壓壓的瓦片上。

    逆凰看著衝出去的容兮，伸出去的手慢慢往回縮，玩味的掃了一眼女人消失的背影，揉了揉太陽穴：“怎麽就攤上了這麽不省心的師妹，真是磨人的可愛。”

    他倒要看看，他以後會知道什麽。這不值錢又浪費情緒的同情心拿來有什麽用？

    ****

    院落裏長著雜草，雜草堆裏有許多草木灰，還有煤渣子。

    推開吱呀作響的門。

    容兮感覺到撲麵而來的灰塵，她退後一步，避開。

    等到那門開了一個縫，她緩緩的走進去，步調很慢，望著四周，她對上了乖仔那雙錯愕卻靈動的眼睛。

    “觀音娘娘~哇，娘親，仙女姐姐來了。”孩子稚嫩的小手揮舞了一下，有些欣喜，也有些受驚，既想往前衝，也想往後退。

    “仔仔。”女人扶穩孩子的腰肢，同樣不解而的向門口看去，看見容兮時，驚豔，愣住：“這位姑娘，你是……”

    容兮慢慢的掃過女人的腿，凝眉思索，沒有說話。

    女人有些尷尬的想要縮回腿，卻意外碰到了乖仔，乖仔一搖晃，整個人都往地上栽倒而去。

    “啊……娘親救我……”乖仔驚恐的看著撲麵的地，害怕的叫出了聲。

    “別怕~”

    容兮手指微動，一陣風從乖仔的腰間穿過，無形的風裹著他起身，頓時就扶著孩子站了起來。

    乖仔軟糯的小手抓緊了容兮的衣服，烏黑的小手頓時在那華麗的衣服上沾上了黑色的手掌印。

    “乖仔快鬆開。”孩子的娘親一看自家孩子的手碰到了人家姑娘幹淨金貴的衣服，頓時急了，那是他們賠不起的。

    “嗚嗚，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乖仔給你擦幹淨。”

    在貧困環境成長起來的孩子特別的敏感，聽見自家娘親的話，他就知道自己剛才做錯了事情：“對不起對不起。”

    “不用。道歉一次就夠了。”容兮捏著乖仔的小手，掏出腰間的絲帕，替他擦拭著髒兮兮的小手。

    “謝謝姐姐。”乖仔癡癡的看著容兮：“姐姐你很漂亮，但是娘親說，不能摸小姑娘的手，要……要負責任的。”

    哈哈哈哈～

    容兮忍俊不禁，看著眼前這小人精似的孩子，點了點他的鼻子：“如果我說我能救你和你的娘親，你願意把你的生命都奉獻給我嗎？”

    “什麽叫做奉獻？”

    “就是，從今以後，你的命就是姐姐的了，姐姐培養你讀書學武，但是如果姐姐要你對付敵人的話，你可能會死。”

    乖仔的娘親臉色一變，頓時急了：“姑娘，我們乖仔是個好孩子，他不……”

    “乖仔願意。”乖仔捏緊了容兮的袖子：“姐姐，乖仔想活娘親，乖仔也想讓娘親活下去。乖仔想吃東西，想看大夫……”

    “恩。乖，都會有的。”

    ****

    “你家女人又亂勾人了，真是的，連小孩子都不放過。”逆凰一看見夜疏離來了，立馬告狀。

    可誰曾想到，夜疏離隻是揶揄的看著他：“你的嘴也很毒。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你的修為都是這樣被損光的吧。”

    “靠……”夜疏離！

    “難怪一把年紀了連個半仙修為都沒有達到，該好好反省一下了。

    本殿的女人，本殿自己說可以，別人說，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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