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虔在那裏苦思冥想，卻是百思不得其解，而在旁邊的一幹曹軍將士則是一個個麵麵相覷，呂虔不發話，他們誰也不敢胡亂做出決定。

    過了良久，呂虔慢慢抬起頭，看著那城外的遠方，沉聲喝道：“傳令下去！全軍集結，準備出城追擊！”

    “喏！”呂虔這個命令一下，周圍幾名曹將紛紛抱拳應喝了一聲，臉上更是露出了一抹興奮。若是一直留在城內，那敵人不來攻城，豈不是什麽功勞都撈不到？現在可以出城了，至少也有撈到戰功的機會了，身為戰將，自然是更希望如此！

    城內的守軍不多，不過才三千多人，呂虔的命令是要城內所有的守軍都集結，但也沒有耽擱多少工夫，很快，三千曹軍就已經是在城門口集結完畢。

    呂虔已經是換上了一身戎裝，雖說呂虔隻是個文官，但以前跟隨曹操騎兵，呂虔那可是沒少上戰場殺敵，一身鎧甲穿戴在身，令得呂虔還透著一股殺伐之氣！

    “大人！”一名副將直接縱馬來到了呂虔的身前，對著呂虔就是抱拳應喝了一聲，喝道：“全軍已經集結完畢！等候大人下令！”

    呂虔卻是始終眉頭緊皺，臉上似有些猶豫的樣子。聽得副將的話，呂虔抬起頭，微微點了點頭，張開了嘴，正要下令，可這話就堵在嘴邊，硬是說不出口。

    領兵據守襄垣，倘若楚軍強攻，便是死守此城！倘若楚軍繞城而行，則是出城斷起後路！這是之前呂虔早就製定好的作戰計劃，本來現在楚軍繞開了襄垣，那呂虔領兵出城追擊，就應該是再正常不過了。可不知道為何，呂虔總覺得此事蹊蹺，這貿然出城，呂虔總會覺得心驚膽戰，似乎有什麽危險！

    “呃？大人？”在一旁的副將見到呂虔卻是遲遲不肯下令，也是有些奇怪，和身邊的同僚相互看了一眼，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上前喊了一句。

    “啊？噢！”被副將這麽一喊，呂虔才是反應過來，抬起頭，看了一眼前方這三千曹軍將士所列的方陣，眉頭又是緊皺起來，臉上更是布滿了猶豫和擔憂，也不知道該不該下令出擊！

    “將士們暫且原地待命！”猶豫了好一會兒，呂虔還是不敢下這個命令，一咬牙，喝了一聲，便是直接翻身下馬，又是噔噔噔地往城頭上跑去。

    等來等去，卻是等到呂虔下了這麽一個命令，那一幹曹軍將士都是麵麵相覷，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總算那幾名副將反應不慢，先是按照呂虔的命令執行下去，緊接著，幾名副將也是紛紛跟著上了城頭。

    到了城頭，就看到呂虔已經是站在了女牆旁，背著手，眺望城外，幾名副將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來到了呂虔的身後，齊齊地朝著呂虔抱拳一禮，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呂虔乃是這上黨郡郡守，以呂虔的身份和職位，他們這些副將都是呂虔的部下，沒有那個權限去質問呂虔。可呂虔就這麽莫名其妙地改變主意，也實在令這幾名副將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裏！”就在這個時候，呂虔突然抬起手，朝著城外的遠處一指，沉聲問道：“那裏是何處？”

    一眾副將聽得呂虔的問話，都是不由得一愣，下意識地就是順著呂虔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呂虔所指的，卻是遠處的一片山陵。

    這上黨境內本就地勢險要，而襄垣城外更是山勢崎嶇，而呂虔所指的地方，正是這襄垣城外地勢最為險要之地。隻見那個方向，山石崎嶇，地勢連綿起伏，正是一個險要之地！而若是這些副將沒有記錯的話，那個方向，正是襄垣城的西北方向，也是通往太原的方向！

    而聽得呂虔發問，一眾副將相互看了一眼，最後是其中一名副將上前一步，抱拳回答道：“回稟大人！那裏是臥燕山，乃是城外的一處山脈！”

    “臥燕山？”得到了答案的呂虔則是眉頭緊皺，輕輕點了點頭，片刻之後，沉聲喝道：“立刻派遣斥候，給我去探一探這臥燕山！”

    “啊？”聽得呂虔突然下了這麽一個命令，一眾副將都是不由得愣了一下。這不是要出城追擊嗎？怎麽好端端又要派遣斥候了？那臥燕山有什麽好探查的？

    心中雖然有疑惑，但一眾副將卻不敢向呂虔提出任何的質疑，隻能是按照呂虔的命令行事。當即，數名斥候騎著快馬，就是從襄垣城的城門衝了出去，直奔那遠處的連綿山脈而去！

    斥候排出去了，呂虔卻不打算就這麽輕易領兵出城！而是直接下令，令剛剛集結的曹軍將士各自回營去了！看樣子，若是斥候沒有一個好結果，那他們就不會輕易出城了！

    對於呂虔如此小心謹慎，眾人的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太高興，但奈何呂虔的身份卻是眾人的上司，所以盡管眾人不滿，卻也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麵去質疑什麽，隻能是按照呂虔的命令行事。

    這一等，就是等了有兩個多時辰，之前呂虔所派出去的斥候，竟是連一個都沒有回來！這可就令得城頭上曹軍眾將的氣氛有些凝重起來！

    之前呂虔顯然是擔心那個臥燕山有什麽問題，而現在也證明了，呂虔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那麽多斥候派出去，卻是連回來的一個都沒有，可見那臥燕山的山脈內，的確是有古怪了！

    “大，大人！這是，這是......”見到這一幕，一眾副將也都是眉頭微皺，顯然也是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了！

    呂虔的臉上卻沒有自己的猜測成功，所帶來的喜悅表情，反倒是臉色陰沉，眼中更是充滿了擔憂！

    “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恐怕那個臥燕山那裏，是有伏兵的了！倘若我們之前當真出兵，到時候城外的伏兵，必定會反過來偷襲我們！”呂虔隻是猶豫了一下，便是扭過頭，對眾將點頭說了一句，說完之後，呂虔又是眉頭緊皺，眯起了眼睛，沉聲說道：“如今之法，也隻有據守此城，慢慢等候！”

    本來兵馬數量就遠不及敵人，軍中士氣、鬥誌又不算高！呂虔率領這麽一些兵馬去出城迎戰，若是楚軍當真退走了那道還好，可倘若楚軍當真有了埋伏，那出城的兵馬必定是要全軍覆沒！本來城內的曹軍兵馬數量上就處於劣勢，這要是再來一次傷亡，曹軍如何守住此城？

    當然，這也不是沒有拚一拚的機會，倘若換做旁人，或許當真願意拚一拚！但如今當家做主的，卻是呂虔！呂虔行事謹慎、穩重，也因此不會輕易涉險，更願穩重行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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